“放肆!”似乎被我一语说中心思,他恼羞成怒,方才从刚才的愣怔中醒悟过来,拂袖恨声道,“本相当朝一品,与皇上谈论正事,岂有你一个无知下作的妖妇插嘴的份!”
无知?下作?妖妇?他还真是不积一点口德!
我没好气的斜眼瞪着他,摇了摇头,再摇了摇头,同样恨声的吼了回去,“放肆!本宫堂堂正超品皇贵妃娘娘,后宫之中,尊位仅次于皇上和皇后娘娘。而相国你,见了本宫不仅没有该有的礼数,还当着本宫的面献言欲图谋害本宫的哥哥,论放肆,到底是谁比较放肆?”
我这一嗓子吼过去,楚相一张老脸被我气得青一阵白一阵,扭曲得不成形状,千变万化得好不精彩,“你……你……”
“我什么我?”我冷眼盯着他,“难道身为三朝元老的楚相国连最基本的宫规礼数都不懂吗?楚相这个样子,要如何辅佐皇上?又如何为皇上打造一片太平盛世?莫非,楚相的长处,就只是说大话?”
我针针见血,字字如针,扎进他心里,说得他哑口无言。中途几次他颤抖的张了张嘴,还未发出声音,又颤抖的闭上,胡子都被我气得炸了起来,若不是慕容北珩在场,想必他一定会扑上来把我给灭了。
“好了爱妃,楚相他是老了,人老了难免会记不住那么多事情,你就别跟一个老人家斤斤计较了。”看了半天好戏的慕容北珩终于站出来,看似在努力调解,实则是火上浇油,一句话,用了三个‘老’字,直接把楚相气得七窍中六窍都已经开始升烟。
而看我的眼神,却越发宠溺,深入浩海的眼底划过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笑得宛若春风。
“人老了就该去休息,这样强撑着也不是办法,不仅不能为皇上分忧,还会给皇上带来不必要的烦恼,岂不是有心帮倒忙?”我继续不遗余力的打击着楚相那颗看似老了又貌似很坚硬的心,最后抛出一记重磅炸弹,“楚相你也为朝廷忙活一辈子了,时间流逝,人不服老都不行,到了现在也不要只占着茅坑不拉屎,有没有想过离休?”
这一炸弹下去,楚相两眼一番,彻底被我气晕了过去……
他比我想象中脆弱多了,本以为在官场上磨砺这么多年,已经练就了一身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不灭真身,没想到被我和慕容北珩这一闹腾,堂堂正一品相国祁国的栋梁在家中足足躺了半月。
这半月下来,相府的门槛差点被踏破,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以相府为中心源源不断传遍了京都的每个角落。满朝文武,大到当朝一品,小到市井黎民,都无不对我这个祸国妖孽怨声载道,高举爱国爱民大旗讨伐我的青年才俊更是不计其数!慕容北珩每天在朝堂上被那些激进的大臣们弄得焦头烂额,回来还得忍受我不休止的冷漠以及刻意的疏离,看我的眼神也一天比一天忧郁,终于在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爆发!
这个时间是御花园乃至整个后宫最显沉幽最静谧的时刻,飞鸟无声,花开寂寥。
天刚蒙蒙亮,晨曦的薄雾盈盈缭缭飘在空中,在枝头缠绕,薄雾中,依稀可见各宫的宫灯还稀稀拉拉的亮着,已经有宫人起床开始打扫,一路走来,地上清扫落叶的‘哗哗’声响,绵绵不断,犹如一曲低迷又略显繁冗的乐章,很容易敲进人心里。
“娘娘,小心,前面有台阶。”
“哦。”我半闭着眼,按照夕阳的提示抬脚,一步一步踩上台阶,迎面吹来的晨风,带着清晨特有的潮意,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夕阳,到庆华宫了吗?”我一边走,一边打呵欠,这个时候,正是我睡意盎然的时候。
“前面再穿过一个花园,两座石桥,三个回廊,四个……”
“行了行了……”我无力的打断她,“我们还是快走吧。”
“娘娘,待会儿见了皇上可别再像平日那样总给皇上脸色看了,听说皇上进来被朝廷上的事弄得很不顺心,您千万别硬着脾气乱来。”夕阳一边走,一边对我进行第n次说教。
“我不会乱来,只要他也不乱来的话。”我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在后宫里跟他这么耗着我容易吗我?亲哥哥亲哥哥没有着落,孩子他爹还是他爹不知道死活,我也消沉得很,也很不顺心,可是,理智与我,还不可能走上乱来那一步。
慕容北珩突然火急火燎的召见我,我想,他很可能在四面夹击举国要挟的状况下已经支撑不住了,实际上我也快支撑不住了,索性,他比我早先一步。
从平乐宫到庆华宫的距离说远不远,却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从天蒙蒙亮,走到之时天已透亮。若唤作常人,这点距离也无非只是走走路散散步的小事,但我现在是一个孕妇,十步一小喘,五十步一大喘,突然来个这么高强度的运动,实在是让我有些吃不消。
当我辛苦跋涉到庆华宫正门前,已经俨然在用一种仰望的眼神望着这一座巍峨宫殿,本来以为苦尽甘来,夕阳却告诉我,从庆华宫正门走到慕容北珩的寝殿还得走上小半个时辰!得,今儿一上午时间,就算是这样耗没了!
好不容踏进寝宫,侍女们说皇上在偏殿书房,去了书房,那里的侍女又说皇上在正厅用膳,来到正厅,没见着慕容北珩,却杀出来了个程咬金!
见到这张脸,我神经就绷绷的疼,主要是跟他的几次相遇与后面的几次接触,想起来似乎都没有什么很好的结局,我用迷药迷过他一次,中途又用香炉砸过他的头,后来又被他施了媚药,强奸未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