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我们先离开这里,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解释。”燕北的手,莹白修长,指节分明,当握着你的时候会给你一种温暖一世的错觉。
“解释什么?什么殿下?”我强制镇定,“你又是哪个国家的殿下?”燕北不再是燕北,那他又是谁?
“璃儿,我都会告诉你,毫无保留的,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在祁国太子还没有赶来之前。”燕北的眼睛,微微上挑,明净若琉璃,又盈盈流转,当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你有沉醉一辈子的错觉。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你本该去的地方。”他的回答,模棱两可,却并不是我要的答案。
“是夏国吗?你要带我回夏国?”若说我本该去的地方,那也只有那个地方了,那里还葬着我的父亲,我的哥哥,是我该去的地方。
燕北却摇头,“不是,夏国我以后会再带你去回去,却不是现在,璃儿,信我,跟我走。”
我站定,没有动,目光死死盯着地面,心中摇摆。
“怎么?因为祁国太子,所以不想走了?”燕北的声音,似一江静静流淌的春水,清泠悦耳,如月上玄音,此刻却透着一丝丝压制不住的不悦。
“政博二十七年,是谁领兵灭了夏国,杀了你的亲人,你不应该对这里有所眷恋,更不应该对他。”
“他没有杀我的亲人,而我,也没有眷恋他。”眷恋,是有多么深情才能称之?我试问我还没有那么深爱着慕容孤赫。
“看来你到祁国这一趟,查清了不少事情。”燕北目光紧锁,“既然你说没有眷恋,我便相信。”
“殿下……”黑衣人眸光焦躁,又在催促,却被燕北挥手制止,目光停驻在我面上,温声道,“璃儿,我们走吧。”
“我不走,燕北我不走。”我挣开他的手,急急退后几步,“你已经不是燕北,有自己的身份地位,有自己的国家,其实于我而言,现在身在哪里又有什么差别呢?你走吧,知道你还好好活着,我已经很高兴了。”
“什么身份地位?在你心里,只要把我当作燕北就好。你是不是心中还是放不下,璃儿,不要骗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个性我还不清楚吗?”燕北走近几步,手指轻轻勾起我下巴让我与他对视,“不过没有关系,一切都没有关系。”
我沉默了。
他又道,“你能忘掉吗?”
我轻咬着下唇,垂下眼睑。
忘掉谁?忘掉慕容孤赫?为什么要忘掉?忘掉又能如何?
他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我额前碎发,忽的在我眉心处印上一吻,“你忘不掉,我帮你。”
“燕北。”我惊定不疑的抬眼望他,从未见他对我做过如此亲密之举,年少的我们,还沉浸在最多不过拉拉手的情怀,青梅竹马,却仅仅如此。
“看把璃儿吓得。”燕北勾唇温温一笑,手掌在我发心处蹭了蹭,“本来很久以前就想这样做了,那时你还小,现在你已过及笄之年,很多事都要开始慢慢适应,因为……”燕北顿了一下,才道,“因为我已经了给你很多很多时间,学做一个好妻子。”
“燕北,我们不能……”不能在一起,我不能做你的妻子,我不能……
“没有不能,只要你愿意,我们就能永永远远在一起,璃儿你要相信我。”燕北铸锭的重复,“你要相信我。”
“燕北对不起。”我微弱的出声,偏头压低脑袋,心中倍感沉闷。
“不要说对不起,对不起会让我觉得你不相信我,不愿跟我走,不想回首从前,甚至把我们多年陪伴的情意都抛下不管,所以……别说对不起。”燕北小心翼翼的搬过我的脸来,轻轻摸了摸,“璃儿有什么错呢?错只错在那个祁国太子,我答应你,一定取下他的首级用以祭奠。”
他说话的口吻,不张扬,却霸气十足。在此以前,世界上若有其他人在我面前说要取了慕容孤赫首级,我定会觉得他牛皮吹上了天,可是燕北,哦不,是眼前这个男子,我却隐隐觉得他有这个能力,他说出这番话也并不可笑,一点也不可笑。
“怎么?舍不得吗?”燕北哑然一笑,原本明亮的眸子微微黯淡,“璃儿是不是还会为了他跟我求情?看来你真是对他动了真情。”
动……动真情了吗?
“殿下,不要再跟她废话了,打晕了直接扛走便是!”露出两只眼睛的黑衣人还在不死心的献计。
我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怎么会这个讨厌,他怎么做护卫的?比主人还张狂。
燕北听了他的建议,似乎深以为感,他闷笑一声,温文尔雅的威胁道,“璃儿是打算直接跟我走还是……被我的护卫扛走?”
“燕北你不会。”他若正要打晕我带走,我现在无论如何也逃不掉,可我宁愿相信他不会,毕竟是那么多年的陪伴,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燕北不会,但我会,燕北只会做你年少时的玩伴,但我要做你的丈夫,所以璃儿,别怨恨我。”
他的话刚落音,一股钝痛从后劲袭来,我顿觉眼前一黑,恍惚间听到一个声音在说,“我们赶紧从密道离开,慕容孤赫的军队已经把整个月香楼围起来了。”
我在黑暗中颠簸摇晃,浑身酸痛似要散了架一般,我在一阵悠扬笛声呼唤中醒来,我睁开眼睛,那笛声更渐渐清晰,带着初夏的暖风,带着淡淡桔子花香,带着无尽的思念,幽幽传了过来,拨乱心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