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八……
五月初二……
这场争夺在两派明争暗斗中越演越烈,终于在祁锦二十三年五月初八,发展成了血与血的较量。
慕容孤赫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本王的军队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把尖刀磨砺利了。”
我想说三年前就把刀磨砺好了,那这三年过去,岂不是又生锈了?
慕容孤赫又说,“最近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尽量待在府中少出门,等打完一战,本王在雨山碧云天为你修一座樱花别宫。”
“雨山碧云天?”我很诧异,那是他们慕容皇室最高洁最尊享的风水圣地,地高静远,一年繁花似锦,四季如春。
他为何会想到在那里为我建一座别宫?
传说,那是一个如仙境一般美丽的地方,是祁国第一位皇帝建国时发现的圣地,那里与山为邻,与水为伴,与鸟为音,与花为画。又有人说那里于天相连,瑶池玉酿沾手可取,一世逍遥。
“对,本王想在那里为你种上满园樱花,四季无更,有幔庭飞旋洛樱舞。”
我彻底呆住了,甚至震惊得几乎不能自已,他……怎么会知道幔庭飞旋洛樱舞?十……岁以后,我便再没有跳过舞,这个世界上除了大哥二哥,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可能知道这个舞蹈的名字,他怎么会知道?
我诧异发现,慕容孤赫对我的了解几乎早已超乎了我的想象,事无巨细,我爱什么不爱什么,喜欢什么憎恶什么,习惯先喝汤还是先吃菜,他似乎都能精准无误的说上两句。而我对他这种了解从而何来,甚至何时开始却茫然不知,除了惊愕之余,我还生出了一丝深深的困惑。
很困惑……
等我回过神将把事情问明白,慕容孤赫却早已消失了踪影,而一连几天,我也没有再看见到他的人影。
整个太子府乃至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祁国即将变天,这种等待中的煎熬令大家都变得惶恐而又小心翼翼,生活格外低调。每天低调的吃饭,轻手轻脚的做事,低低喃喃的闲言碎语,甚至连走出都时常不安的左右张望。
这种凝重有点透不过气来的氛围也严重感染到了我,连续两天我都失眠得厉害,一大清早起来右眼就上上下下的扯着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莫非这就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辛菓给我递过来一张热毛巾,担忧的问道,“太子妃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这几天没睡好,精神状态有点差。”我接过毛巾胡乱的擦了擦脸,右眼还是跳得厉害,我抬起脑袋不安的问道,“太子回来没有?”
“没有,现在京都里乱着呢,太子可能也抽不开身回来。”
我点点头,又道,“外面可有什么风声传出来?都过去三天了,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确实没有听到一点风声,不过太子妃也不用太为太子担心了,奴婢相信太子一定会没事的。”
我倒不是有多担心慕容孤赫,他手中握有那么庞大又铁血的军队,短期内楚相如果没有什么疯狂的大动作他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内忧而是外患,辰国若趁此时机突然向祁国开战,那事情就会变得相当棘手了。
见我沉默不语,辛菓又开口道,“太子妃最近看起来好像总是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摇摇头,叉开话题道,“好像很久没看到辛萍了,她最近还好吗?”
辛菓神情微微一变,垂眸低声道,“她现在被调到婉侧妃那里伺候了,所以平时很少能看见她。”
“她不是一直负责伺候太子吗?怎么会突然调到南苑去了?”我很诧异,他可是慕容孤赫身边最得力最细心周到的大丫头呀,这种性质的调动,应该算是掉级了吧?
“具体为什么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辛菓好像对此颇有些满意,又低声道,“不过奴婢觉得太子对辛萍姐姐实在太不好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赶辛萍姐姐走嘛?害得辛萍姐姐那么伤心。”
“辛菓想辛萍吗?”我笑着问道。
辛菓点点头。
“走,我们去看看婉侧妃,顺便也看看辛萍。”反正这一趟我无论如何都是要走的,吴婉蔷,咱们就会会吧。
去南苑之前,我先去怡芳居看了夏妖娆,我知道她并没有疯,但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她依旧装她的疯卖她的傻,整天嘻嘻哈哈的打闹不停,而我也很努力的配合她演好这出戏,演好戏,才能钓大鱼。这个道理,我懂。
梅香每次见我来都很热情,嘴上抹了蜜似的太子妃长太子妃短叫个没玩。梅香其实是个很实诚的丫头,就是因为太实诚,所以导致她只认权势不认人。以前跟在夏妖娆身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会儿,她可是把夏妖娆碰上了八辈祖宗那样供着,现在落难了,就来个翻脸无情外加谋害背叛,想想也确实让人有些心寒。
我背地里给夏妖娆请过几个京都里有名的大夫来看过病情,我弄不明白为何好好一个人突然一下子就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了?大夫们高高兴兴昂首挺胸的进来,片刻之后,又愁眉不展摇头晃脑的出去,都众口一词的说她声带耳膜并没有任何损坏,却搞不明白为何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美其名曰称是一种‘怪病’。
怪病?
我问他们可有医治的方法?
他们又众口一词,挥笔一甩,酣畅淋漓的给我写了一扒拉,全是一些形形色色有的没的的十全大补药。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吩咐侍女下去熬了送去夏妖娆服用,几天下来病没治好,又闹下了新的病痛……上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