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有事,不好离开。”
“你无论如何都要出来一趟”上官诚略微思索,接着说道:“是关于你姐姐的。”
听到是关于姐姐的事,苏芩在也坐不住,没来得及换件衣服,就出了门。
到了约定的咖啡馆,上官诚神色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跺步。他一直是乐观且活泼的,很少露出这样焦急的神情,苏芩心里一抖,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上官诚!”苏芩唤了一声。
上官诚回过头看到苏芩,脸上泛起一抹欣喜,指了指咖啡厅,说道:“进去再说吧。”
两人点了咖啡,苏芩一刻也等不得,急切问道:“到底什么事?我姐姐怎么了?”
上官诚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问:“小芩,你还记得五年前的你姐姐的那件事吗?”
苏芩愣了一下,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她的生活何至于此。
不等苏芩回答,上官诚继续说道:“犯人当场死亡,从犯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对吗?”
苏芩点点头,答道:“从犯是主犯的大学同学,是他将姐姐骗出去的……他得了主犯五万块的好处,不过因为他家里没什么人,所以判完过后也没有提出二次诉讼。怎么了吗?”
上官诚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说道:“他本是判了六年,因为在牢里表现很好,所以最近在申请假释。昨天我去姨夫的警察局玩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份申请。”他伸出手指在文件袋上点了点,“因为事关你姐姐,我就多看了两眼。但是,当我看到保人这一栏的时候,大吃一惊,上面的名字居然是莫靖远!”
“不可能!”苏芩大叫一声,伸手就去打开文件夹。
资料是复印件,她急急地去找保人那一栏,莫靖远几个粗体大字灼伤了她的眼!
这里面有误会!一定有误会!
苏芩不死心地翻着那两页申请,纸张被她弄得刷刷作响,上官诚有些看不下去,按住她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刚开始我也不相信。所以我就让人去查,却发现,那个人,曾经是莫氏的员工。”
上官诚严肃且认真地盯着苏芩,“莫靖远明知道那个人害了你姐姐,却还要为他作保,可见他接近你本来就心思不纯。”
苏芩摇着头,只觉得脑袋里面嗡嗡的,像有无数只虫子飞过。
想起五年前姐姐受到的侮辱,想起那场官司的败诉,想起郝律师“好心”的为她指的明路……
她只觉得讽刺。这个世上,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这是莫靖远的局吧,从一开始他就是操盘手,他控制着所有的人,让自己陷在局里而不自知。
莫靖远,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大费周张?是因为我和你的晶晶相似吗?是脸?还是声音?还是身材?
后来上官诚又说了什么,她已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莫靖远问清楚,她要他亲口告诉她!
狼狈地抓着文件袋,没有心思和上官诚道别,开着车就直奔莫靖远别墅的方向。
眼前很模糊,挡风玻璃上为什么这么多水汽?苏芩狠狠地伸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掉?到底是挡风玻璃有水汽,还是她的眼睛里有水汽?
“吱――”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苏芩猛的踩刹车,就听到惊恐地哭泣声。
开门,下车,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呆呆地站在她的车前,离车只有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好险,如果她刹车再慢一点,就真的撞到人了。
后怕的感觉让她幡然醒悟,自己这是在干嘛啊?当街飙车?她可是懂法守法的律师!
“小妹妹,伤到哪里没有?”苏芩蹲下身来打量着面前的小女孩,身上没有发现什么伤痕,可能是吓惨,脸色苍白着说不出话,只一味的哭。
苏芩无法,从包里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放到小女孩的口袋中,“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感到身体不舒服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小女孩愣愣地点点头,像个木偶一般直直地离开。
上车,发动,这次,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地开得平稳。
打开那扇称不上是“家”的大门,深深的无力感爬上心头。
文件袋早已被她的指甲抓得皱巴巴的。
“你去哪里了?”莫靖远站在门口,淡淡询问。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一把将文件袋扔到莫靖远的身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莫靖远皱着眉,对苏芩突然的情绪感到莫名其妙,打开文件袋扫了两眼,他的眉毛已经皱成了一团:“你想说什么?”
“莫靖远,你还想装傻?”苏芩冷眼看着他,“你早就认识这个人对不对?他是伤害我姐姐的从犯,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对不对?”
莫靖远板着脸,捏着眉心,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苏芩,这东西哪来的?”
苏芩抬眼冷笑,不回答他的话,这个笑,让莫靖远心里咯噔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离自己远去。
眼里划过一抹受伤,快得一闪而逝,他微微俯身,按住苏芩的双肩,“你信不信我?”
“别碰我!”苏芩用力将莫靖远推开,却按到了他肩胛上的伤口,忍住不去看那浸染而出的鲜血,“郝律师是你的人,姐姐的事故也是你安排的,你成功得到了我。可是莫靖远,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是,你何必这样费尽心机?是因为我和你的晶晶相像吗?你告诉我,哪里像?我去整容行不行?你放过我行不行……”
“啪――”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落到她的脸上。
莫靖远阴沉着脸,冷冷道:“既然你认为是,那就是吧。”
说完,没有再看苏芩一眼,转身上了楼。
“莫靖远,我不会原谅你!”苏芩对着莫靖远的背影,大声喊道。莫靖远停了一下,转过头,凌厉的目光打在苏芩的身上,“我从不需要原谅。”
苏芩身子一软,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
她这一辈子,从未主动为自己争取过什么,但也容不得别人将她当猴子一般戏耍。
离开!对,离开!
既然是莫靖远先设计她,那她也不必遵守约定,留在他的身边。
苏芩猛的从地上站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搬过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些衣服,现在收拾起来很容易,不到十分钟,她就打好了包裹。
莫靖远冷冷地站在门口,挡住她的去路。
“你想去哪里?”淡淡的语调,却让人听出警告的意味。
苏芩毫不后退地与他对视,“我要离开,我再也不想待在这肮脏的地方!”
莫靖远伸出一只手臂,撑在门框上,“哪里也不许去!”
“你没权限制我的自由!”苏芩大声说道:“让开!”
“我说过,游戏是由我来掌控,我不说腻了,你就不准走。”莫靖远加重了语气,重申他说过的话。
“如果我非要走呢?”
“不管你躲到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我都可以把你找出来,不信你试试。”
苏芩沉默着,突然大笑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想笑,就笑了。
“莫靖远,这是为什么呢?我该给的,能给的,都给你了,你不就是把我当替身了吗?如果,我没有了美貌,没有了青春呢?”苏芩一边歇斯底里地质问着,一边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脸上划了一刀,莫靖远想阻止,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这样呢?是不是我毁容了,我变丑了,你就能放过我?好,那你说,需要我划多少刀?”殷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滴到肩膀上,染红了大片的布料。她却感觉不到疼。
原来,没有什么疼痛能比心里的痛更加的痛。
“苏芩,你若要伤害你自己,我不会阻拦你,但是你若想离开,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身边。”莫靖远抿着薄唇,目光冰冷,刀刻般的五官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外面又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那风雨声像是敲击在心灵上的乐曲,苏芩一阵恍惚,手上的匕首就被莫靖远夺了过去。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多一会儿,就有一个大叔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
“给她包扎!”莫靖远指了指瘫在一边的苏芩,对着医生吩咐道。
医生恭敬地点了点头,从医药箱里拿出工具,就要帮苏芩查看伤口,却被苏芩一把推开。
“滚开!谁也不要管我!”
“这――”医生求助地望向莫靖远。
莫靖远一把扯过苏芩,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对着医生喝道:“动手!”
医生忙不跌拿起工具,开始给伤口清理,上药,包扎。
忙了一会儿,他摇着头叹道:“这伤口划得很深,缝一下应该愈合得快一点。”
莫靖远拒绝道:“不用,我就是要让她记住这痛,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了!”
顿了一下,莫靖远问道:“会不会留疤?”
医生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这个要看人的愈合能力,一般来说,只要不吃葱姜蒜酱油之类的,不会有太大的疤。”
莫靖远的脸色冷了下来,直直地盯着医生,霸道吩咐道:“我要一点疤也不能有!否则你知道下场!”
医生吓得冷汗直流,连连点头保证。
苏芩嗤地一笑,眼里充满了嘲弄,“你除了会威胁人,还能做什么?”
莫靖远没有答话,只死死地把她箍在怀里,不让她乱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