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到宴会厅?难道庆功宴这么早就结束了?
孟梦才疑惑着走出电梯,转眸就看见梁城拓与蒂娜正站在宴会厅门口说着什么。
突然,蒂娜凄美的笑了笑,然后掂起脚,吻上了梁城拓高傲的唇。
梁城拓如完美的塑像般毫无反映,直到他漫不经心游移的目光,看到了傻在电梯前的孟梦。
他无情地推开蒂娜,皱着英挺的眉,大步向她走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狠狠攫住她的手腕,低吼。
“我……”孟梦茫然无助地摇头,泪光闪现。
眼前的他,为何那样可怕?他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阿拓吗?为何陌生得像变了个人?那样冷酷无情,那样凶恶残忍。
“小心!记者们出来了!”
在一群带着各种器材的人走出宴会厅时,蒂娜的提醒尖锐响起。
原本走向另一边电梯的记者们,立刻注意到了这边的“特殊状况”,突然一窝蜂涌了过来。
刹那间,孟梦眼前形成了闪光灯的海洋。无数的摄像机镜头、摄影机镜头对着她,无数的麦克风、录音笔指向了她,无数张嘴快速张合着,问着她大同小异的问题。
“你是梁城拓的什么人?”
“为什么你们会单独出现在外面?”
“梁城拓是你情人吗?”
“你是由通往总统套房的专用电梯下来的吧?”
“你是他金屋藏娇的女人吗?”
“看这年龄,应该只是新欢吧?”
孟梦的神智已乱成一团,惊恐迷惘的双眼里,已只剩下无助。
须臾间,蒂娜跑过来挡在他们身前。梁城拓更是迅速把孟梦拉进电梯,关门,按下通往顶层的按纽。
孟梦整个人空空的,好像一只没有生命的充气娃娃。
她空洞的眼前,还只是被闪光灯恍成的一片花白。空空的脑海里,除了记者们排山倒海的追问,竟然还不断回荡着蒂娜热忱的劝告……
“就算你不信也好,但劝你至少先学会保护自己。如果在他厌倦你前对外界曝光了你们的关系,只怕你到时候只能被远远丢弃到世界的另一端了。”
那么现在的这一场意外,可不可以算作是在他对自己厌倦前,对外界曝光了他们的关系?
那么之后,他会不会真像蒂娜说的那样,把她远远丢弃到世界的另一端?
越想越害怕,孟梦竟然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颤来,到最后已是浑身剧烈的颤抖,哪怕她用尽全力拥紧自己,仍是直冷到血液骨髓里。
砰!
蜷缩着坐在沙发里的孟梦一惊,涣散的目光总算有了聚焦。
神色焦灼的蒂娜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站在厅中的梁城拓面前,神色严峻,“怎么办?那些记者挖到你的绯闻,就像蚊蝇见了肉,怎么说都不肯放手,明天一定全是头版头条。”
梁城拓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蒂娜,而后深邃的目光凝向孟梦,深沉如海。
孟梦疮痍满目的心,霎时碎为纤尘粉末。
他已经开始厌倦她了,是吧?
他开始计划把她丢弃的世界的另一端了,是吧?!
蒂娜也看向孟梦,惋惜开口:“你为什么突然跑到宴会厅去呢?难道是想靠这一次的曝光迅速上位吗?”
孟梦委屈慌乱地摇着头,看了看蒂娜又看向梁城拓,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没有想过什么曝光上位,她真的没有!
只是,她好像被人狠狠勒住了脖子似的,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只能徒劳地摇着头,摇落了满眶水晶般的泪花。
梁城拓蹙着眉,狠狠别过头不再看她。
孟梦最后的一丝奢望,瞬间如微弱烛火般,被凛冽的风霜彻底熄灭。
“蒂娜。”
梁城拓的声音冰冷得没有半点感情,悠远得仿佛来自地狱。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最晚明早之前,必须把她送上去希腊的飞机。”
蒂娜应了声“是”,红润唇畔漾起丝若有似无的笑痕。
孟梦却根本无暇注意到这些,她已经掉进深不见底的冰冷深渊,眼前只有无尽的漆黑。
死亡一样的黑……
暗沉的天空刚刚放亮。
寒凉的晨光,洒满望不到边际的幽长马路。
蒂娜驾车行驶在冷清的车道上,车上唯一的搭乘者只有孟梦。
自从昨晚被梁城拓宣布“抛弃”到希腊后,她就变成了一具丢了灵魂的空壳。呆滞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空洞的目光始终暗淡涣散着。
虽然遥远的希腊,曾是孟梦魂萦梦绕的神话国度。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自己能够亲身感受那古老神话之境的神秘;她曾经无数次的希望自己能够亲眼看看全世界最纯净清澈的爱琴海;她曾经……
但是在孟梦无数次美好憧憬中,都不曾想到过,她会是以这种让她伤心欲绝的方式,去到那个梦想中的国度。
车里很静,蒂娜随手按下CD播放键,舒缓温暖的音乐流淌出来。
是梁城拓的《你的温暖》。
历尽世间冰冷,
只有你能把我温暖
这是梦孟最喜欢的一首歌,曾经被歌里的温暖感动过无数次,感动到泪眼模糊,心会隐隐的疼。
孟梦的眼角,毫无前兆地流出两行清泪。
那麻木凝滞的神情,终于出现一道浅浅裂痕。跟着,沉郁浓重的哀伤,如瘟疫般迅速蔓延。
顷刻间,孟梦泪流满面的脸上,显出深深的惊惧与恐慌。
她不能就这样一个人去希腊,在那个没有一个认识人又语言不通的国度,她会死,她一定会死!
她死了,爸妈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她死了,阿耀和花花他们一定会哭;她死了,以前的老板一定会笑她没用;她死了……她死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梁城拓忧郁神秘的笑了。
为什么到这种时候还想着那个残酷无情的男人?!
孟梦用力地甩甩头,妄图将那个伤她至深的脸孔甩出纷乱脑海。无论为了什么,她绝不能任他这样安排就被远远扔到希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