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说起来,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也就两个多月吧。"他拍了拍我的头,"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是怎么看待我的,在我这,你是我活到9岁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爱上的女人。所以,我剩下的人生岁月是想和你一起度过的。"
这番甜言蜜语,听得我手臂上一阵接一阵的冒鸡皮疙瘩,我今天才知道老男人说起来情话来一点也不输毛头小伙子。
"这话,挺动听。"我有些嘲弄的看他。
"我知道你心里会觉得我虚伪,毕竟我有过一段婚姻,还有一个17岁的女儿。我和我前妻的婚姻..."他苦笑了一下,"算了,不提也罢,都过去了。青青,年轻的时候,我们并不能深刻的理解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你想知道我怎么看你吗?"我挑眉。
"你说!"他眼神亮起来,灼灼盯着我。
"那我就实话实说。"我偏头和他对视,"到目前为止,我对你除了不讨厌之外还没有产生其他的情感。"
张其勋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自嘲的笑了一下后他说:"理解。"
"张其勋。"我起身蹲到大石头上望着江面,"你不理解。"
"那你告诉我。"他的手搭到了我的肩上。
我拔掉他的手,沉默了几秒后我低声说:"我可能不会爱上任何人。"
他笑起来,"丫头,你还真跟我悲春伤秋起来了。行了,我给你时间,三年,五年,等你玩够,我愿意一直等着你,这样好不好?"
"我活不了那么长,所以,我不连累任何人。"我跳下石头往前走,"那车你先开着吧,哪天我想通了,就来跟你要。"
"好!"他大踏步的跟上来。
张其勋以为我找了个借口敷衍他,但我说的是实话。这些年来,我身边的男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男人能在我心里停留超过半年以上。经历了最初的激动心跳,而后的激情,不出三个月我就厌倦了。
4岁那年夏天,我遇到了交往最久的一个男人,那时我以为他能是我的终点。可是,我最终还是没能走出心的魔咒,两个人的关系撑到第五个月时我就力不从心了。最终,也只落了个友好分手的下场。
那次之后,我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我可能爱无能了。
在这座城市中,我披着人的躯壳游离着。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我为生存奔波,为明天努力,为保持容貌散尽银子。
可是,我没有希望。
17岁之后就没有了,在这长达8年的时间里,我想尽办法救赎自己。我曾经拼命阅读试图理解自己的苦楚,也曾跪于佛前苦苦寻求答案,我甚至在男人们的热情拥抱及温存中感受活着的美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多活一天,灰心就多一分。
我痛恨这样活着,痛恨自己活得这样矫情。这个世界上,有数不清象我这样的女人存在着。她们也打过胎,与理想的大学擦肩而过,在现实社会里跌倒再爬起来。
她们彻底放下从前,后来过得从容幸福。
为什么独独我失去了希望?
隔了两天,吕明安又给我打了电话,电话里他向我道歉,问我上次他是不是说错了话。
"当然没有,那天我领导电话进来了才挂了你的电话。"我扯着谎,毫不脸红,"所以说起来,是我该向你道歉。"
"对了,莫郁青,今天我打电话给你,想跟你说件事。"他聪明的转了话题。
"你说!"我淡淡道。
"我下周三要去F城出差,呆三天,你有时间吗?"他问。
"行,我安排一下。"我沉吟了一下才说,头隐隐的痛起来。
"那好,到时见。"他愉快的说。
张其勋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去了外地。临走时,他硬是塞给了我一张信用卡,说以备不时之需。这个老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延续了他一贯的实在,情意绵绵的情话自然是抵不过真金白银,我对他的好感多了几分。
我一转头把那张信用卡给了他的女儿张岱,我并不承认是他的女朋友,自然也就没有理由花他的钱。
"莫郁青,你脑子坏了吧。多少女人巴着老男人,不就是为了这张卡,你居然不刷?"张岱叉着腰一脸的无法置信,"你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博我好感,以期顺利当我后妈。我天,你的胃口果然不是一般大。"
"想像力很丰富。"我耸耸肩转身要走。
"莫郁青,这卡可以透支10万,你确实你不刷吗?"她蹦到我面前,扯了扯我的衣袖。
"哪天你改口叫我小妈时,我再尽情的刷。"我看了看手机,快到上班时间了,"我得去上班了。"
"神经病女人。"张岱在我身后嘀咕着。
我并不是那么爱钱,否则,我有机会当有钱人的情~妇。说起来我真正需要的东西没人能给得了我。
张其勋对我把信用卡给了张岱这个行为表示很失望,在他看来,他掏心掏肺,我却完全不当一回事。
我安慰他说:"至少从这一点来看,你不用担心我是一个贪财的女人。将来有一天,我们真能走到一起,我一定是对你有感情的。一定不会在你病入膏肓时卷上你的巨款和小白脸私奔,所以,你应该庆幸。"
他沉默了一分钟后说:"你说得有道理。"
吕明安说的下周三只剩了两天,夜里,我开始失眠。辗转反侧时,魏薇不耐烦了。
"青青,你能安生一点睡吗?我明天早班。"她咕哝着说。
"那你睡吧。"我翻身下了床,赤着脚出了卧室进了客厅。
夜,是黑色的。
我点了烟,一支接一支的抽。
我在想,吕明安是知道何子余的事情。他肯定是不知道我和何子余的事情,如果他不小心又提到了何子余呢?
何子余。我望着月色下烧红的烟头。
八年了,他若无其事的离开学校,出国,恋爱,结婚。
八年了,他是该结婚了。我和他早就桥是桥,路是路。这么多年,我似乎从来没有恨过他。记忆深处,有关他的记忆,也逐渐的模糊了,只是他的名字一直刻在了心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