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她又幽幽的来了一句:"子余也找不到了。"
"张岱,你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我有些麻木的问她,认识她时间长了,她一惯折腾,我都习惯了。
"在Z镇,子余的老家。"张岱那边悉索了一阵,大约是翻了个身,"我在他家里,他和孩子都不见了,我公公也不见,我到处都找了,也去了亲戚家,都没有。莫郁青,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我打了个冷颤,张岱一向说话利落,今天听她说话怎么有颠三倒四的感觉。
"你妈呢?你爸妈知不知道你在何子余家?"我问。
"我不让他们找我,找不到我,我电话设了白名单,只有你和子余可以打得通。"她嘿嘿的笑了两声,"我是不是很聪明?"
"张岱,你一个人吗?你还是赶紧先回F城吧。"我劝她。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人,对,还有一个老阿姨,她是来照顾我坐月子的。老阿姨说了,月子是女人的第二次新生的机会,所以,我要坐好。莫郁青,我要睡觉了,先挂了。"
我握着手机皱眉,从张岱的话里来分析,她孩子应该是早产了,然后出院后何子余就抱着孩子带着老爸离开了老家,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了?
把孩子抱走,把张岱单独丢下,我觉得何子余这事做得有点太过了。
"郁青啊,牛奶热好了,是现在喝,还是凉一下端过来?"婆婆从厨房出来。
"噢,你端过来吧。"我回过神来,想了想,我拔下了张其勋的电话。
"青青。"他接起电话后就咳了几声。
"张岱最近和你联系了吗?"我试探着问他。
"小岱在家啊,怎么了?"张其勋又咳起来,"不好意思,重感冒,喉咙不太舒服。"
"张岱在家?你是说她在F城?可她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的完全和你不一样,还说她生了个女儿..."我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青青,我确定小岱在家,她现在就在房间睡着呢。"他又重复了一遍,"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挂了。"
张其勋明显不想和我说张岱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了?
"谁呀?明安吗?"婆婆端着牛奶坐到我旁边。
"一个朋友。"我勉强笑了一下,接过了牛奶。
婆婆没再说话,转头默默的看起了电视。我一杯牛奶喝完时,她的视线穿过电视不知道落到了何处?我至少看了她十几秒,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妈。"我把杯子放到茶几上轻轻喊了她一声。
"啊,这电视挺精彩的。"婆婆掩饰的指着电视屏幕。
"妈,你是不是在这里住不太惯?想家了?"我温和的问,来F城这么长时间了,她似乎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会,这里挺好的。"婆婆说着就起了身,拿着杯子又往厨房走。
第二天我又打了张岱的电话,这回她的手机关机了。再打给张其勋,他只说,小岱需要好好休息,等她好一些了让我去看她。
我只能作了罢,但另一件怪事接踵而至,婆婆每天早上去超市买菜的时间从原来的两小时变成了四小时,基本上都要到午饭点上了她才会拎着菜回家。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以为她在楼下小公园跟人聊天聊忘了时间。
这样持续了将近五天,我就感觉有点不太对了,她每天回了家明显的有些失魂落魄的,做事情也丢三落四的。
这天她拎了菜回家进了厨房后,我也跟了进去,"妈!"我想着跟她谈谈,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郁青啊。"婆婆从洗菜池前回头冲我笑了一下。
"妈,最近天气挺不错的,明天开始我陪你去买菜吧?我也好顺便散散步。"我委婉地说。
"不,不用了,市场空气差,你散步在楼下公园散就好了。"她低着头洗菜,见我站着不走,她关了水龙头,转过身来,"郁青啊,妈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妈,你说!"我微笑着看她。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我想和你爸离婚,你怎么看?"她拿着抹布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手。
"什么?"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离婚?公婆都是快50岁的人了,吵着闹着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搞离婚?这不是开玩笑么?城里还好一点,大家关门闭户谁也不管别家的事情,乡下头这把年纪离婚那真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没事没事,你出去吧,很快就能吃饭了。"婆婆见我一脸震惊,讪笑着转回水池边继续洗菜。
"妈,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我多嘴问了一句。
"我就想过几天属于自己的日子,别的也没多想。"婆婆的声音低了下去,"郁青,别和明安说这事,我就是随口一提。"
"嗯,我知道。"
婆婆问过我离婚这个问题后,我留心观察了她几天,她仍然每天都是到饭点才回家。隔了几天,婆婆照例早餐后外出,这回她前脚出门,我隔了没多久就跟出去了。挺着个大肚子,其实很容易就能被发现,但婆婆行色匆匆,根本就没发现她身后的我。
出了小区门口,她就在路边叫了辆出租车。我从保安亭闪身出去,等了一会才叫到出租车,上了车后,我就找不到婆婆搭乘的那辆出租车了。只能让司机朝前开,好在这是一条直行道,快到叉路口时,前面一辆时停了下来。
婆婆下车了,我从车窗里看了一下,这里是立交桥,她来这里做什么?
我让司机停了车,隔着车窗,我看着她往侧面的电动车道走去。大约走了十来米,一个中年男人倚着栏杆看着她。随后,那中年男人朝她伸出手,两个人的手牵到了一起。
我仿佛被五雷轰了顶,那男人虽然我见过的次数不多,但天气这样好,视线这样开阔的地方,我一眼认出来了,那是何子余的父亲。
"还要等多久?"司机有些微微的不耐烦。
"回去,回去。"我手和脚都止不住的抖,吕明安的妈跟何子余的父亲?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思维都不会运转了了。
这两个人不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吗?何子余的母亲尸骨未寒啊。
出租车开回了小区,我付了车钱下了车。婆婆有外遇这事,那回醉酒吕明安就说过,那回他还说过从他记事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妈有外遇,他还见过那个人。
我顿住脚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婆婆外遇的对象一直是何子余的父亲吗?如果是,那么,吕明安是不是早就知道何子余的父亲和自己的母亲搞在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