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我掌握更纯正的口语发音,吕明安只要休假就带着我出门参加聚会。他因为工作的关系,认识不少的日籍人士。
在家里对着吕明安说日语,哪怕说得颠三倒四我也张得开口,到了聚会场合,听着纯正的日本人说纯正的日语。我就突然之间变成了哑巴,就好象自己从来就没有学过一样。
庆幸的是吕明安很耐心,他总是能不厌其烦的鼓励我。
数次聚会后,我慢慢的从一个哑巴变成一个惜字如金的人,然后再变成一个敢和别人对话的人。
十月份的时候,我参加了F城XX学校的成人高考。考完全部科目我步出考场,吕明安站在数米开外的绿化树下等我。
"莫莫。"他朝我招手。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不是说了考完了我就自己回去吗?你又跑来接我。"我有些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辛苦了这么长时间,无论如何,今天你得好好犒劳我。"他促狭的看我。
"所以,今天是我买菜做饭吗?"我挽着他的手臂往前外走。
"你那点水平,哪是犒劳我,分明就是荼毒我,你得请我吃大餐。"他指着远处,"嗯,香格里拉酒店吧,我想吃正宗的鹅肝,鱼子酱什么的..."
"喂,你这是敲诈。"我大喊起来。
"那你想请我吃什么?随便一个饭店就打发我?别忘了我呕心沥血的教了你这么久,你是个很笨的学生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死了很多脑细胞,必须要好好补一下。"他顿住脚步,认真而严肃的看我。
"真要去香格里拉啊?"我看着他的架式还真不象开玩笑,"那我们得先回家,我银行卡放在家里,身上只有两百块,估计付小费服务员都要嫌少。"
他顿住脚步,然后低头看着地板,半天不说话。
"要不,你在这等我,我打个车快速回去拿然后再过来接你?"我伸手推了推他。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双肩明显的耸动起来。
"吕明安,你说话。"我俯下身,偏着头看他。好家伙,笑得跟个白痴似的,"你耍我?"
"你个傻妞!"他在我额头上重重的弹了一下,"走吧,今天就把你身上的两百块花完。"
我们去了F城有名的学生街,那是一条以各种小吃美食闻名的学生街。下了出租车,我以为他今天是准备敞开肚皮和我饱吃各种小吃了,结果他带着我七弯八拐,最后钻进了一条小巷子,然后带着我进了一间连招牌都没有的餐馆里。
"这里的菜肯定非同一般。"坐下后,我先下了结论。
"菜一般,但汤是一绝,你喝过这里的老鸭冬瓜汤后估计也要念念不忘。老实说,我来了好多次了,但回家后做来的味道还是有差别。现在死心了,所以,今天带你来尝尝原汁原味的老鸭冬瓜汤。"他说完后扬声喊了一声:"老板,点菜。"
"会不会在汤里放了罂粟壳?"我小声问。
"不会,我还专门打包过,送去化验了。事实证明,人家是有秘方的。"吕明安也小声说。
"你真是太有钻研精神了。"我怔了一下才感叹。
等了近二十分钟,汤终于上了桌。吕明安给我装了一碗,我接过后尝了一小口,一股浓郁的香味顿时萦绕在舌尖,果真比他在家煲过的高不止一个境界。
"你是怎么发现这餐馆的?"想我在这F城都呆了几年了,居然还没他一个初来乍道的人清楚美食的藏匿处。
"唯美人与美食不可错过也,这需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他得意地说。
"你就得瑟吧。"我低低大口的喝着汤。
"跟你说个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
"说!"我仍旧喝着汤。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看着我。
"天啊,我竟然忘了。"今天确实是他的生日,"怎么办?我什么都没给你买哎。"我有些愧疚的说。
"所以,我再跟你说个事。"他狡黠的笑。
"是什么?"我讷讷的问他。
"你得先答应我,你不生气。"他还卖着关子。
"你说,我不生气。"我忙不迭的说。
"我上个月在4S店订了辆车,XX牌子,总价不到十万。昨天就通知我去取车了,待会我们可以开车回去。"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车子写的是你的名字,所以,你自考完后接下来就去考驾照了,等你驾照到手后我上下班这事就由你负责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为什么写我的名字?"
他笑笑,"写谁的名字都一样,但这是我们家的第一辆车,我又顺便带了你的身份证。想着女士优先,就写你的了。不过,先说明哈,以后我们有钱了,再买一辆三五十万的车写上我的名字,你也不许眼红。"
"你会不会对我太好了?"我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没征求你的意见,车型款式什么的,我都擅自作主了。你现在可别先感动,万一看到车,你觉得丑死了,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他摊手。
"你这是记恨我上次怪你买的衣服太丑了吧?"我拍了一下他的手,"明安,我们可是连结婚证都还没领,你就不怕我跑了?"
"有道理,那我们就抽个时间去领一下吧。"他拿起手机,"嗯,下周三,我可以安排自己休一天假,我们周二晚上回家,周三就去把结婚证给领了。"
"你会不会太说风就是雨了?"我哭笑不得。
"是你先提的,别总顾着喝汤,吃点饭。赶紧吃,不然4S店要关门了。"他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
吕明安订的是一辆银灰色的小车,提了车,我看着他坐上了驾驶位熟练的启动了车子。淡淡的暮色里,我们的车穿过大街小巷。
"我一直不知道你会开车,也不知道你居然存了这么多钱,更不知道你还能背着我偷偷买车。"我真的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你从来没问过我。"他侧头淡淡的扫了我一眼,"莫莫,你在心里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城池,这座城池你只住了自己,从不让任何人进入,也从来不关心那些站在城池之外的人。所以,你不知道我的事情正常的。"
我呆了一下,他似乎说得很对。17岁后,我就彻底关上了心之门。自那后,我就再也看不见城池之外那些男人对我的爱与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