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堂主不再犹疑,“哈哈,那么今天老夫就豁出去了,既然老夫的儿子都没了,那么老夫还要名利地位何用,怪就怪你们将我逼上了思路,是你们先不仁的,不能怪老夫不义!”
眼看知夜就要命丧他手,这时站在旁边的一个黑衣人急了,忙喊了一声,“堂主且慢,那个不是令公子,令公子是安全的。”
“什么?”堂主又停了下来。
别人也连忙帮腔:“是真的,我家公子只是来警告的,令公子就在城中的云景客栈中,您现在大可派人去接,小的保证公子是安全的。”
堂主于是松开了知夜的脖子,但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正在弯腰大口喘气,大声咳嗽的知夜:“他说的可是真的?”
“真是个老糊涂,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认错,真笨!不知姐姐为什么会选你这样的人做同盟。”被放开的知夜虽然样子有些狼狈,可是气势上原来的倨傲仍是不减。
堂主的脸上的错愕再次转为怒意,眸中精光乍现,一时空气为之凝滞,这样的威慑力啊,不愧为老江湖。
“你!”他狠狠地看了看面色仍因为缺氧而有些微红的知夜,但是知夜却丝毫不为所动。然后他握了握拳,勉强将眸中的怒意压下去,压低声音说道:“马上就要行动了,我不想节外生枝,所以这次的事也就算了。但是我想请公子记住:老夫的儿子做错了事,老夫自己自会责罚,决不想加以他人之手。若是再次有人擅加干涉,老夫定会讨回个公道!”
知夜“哼”了一声,带着那些人转身离开,末了走到门口,回头,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堂主,令公子人虽长得不怎么气魄,但是调戏女人的色胆可真是不小啊。”语毕哈哈大笑,几人扬长而去。
唐崆的脸顿时拉了下来,眼中的怒气不再压抑,伸手“啪”地一声击在身边的桌子上,顿时桌子四分五裂,桌上的盒子也颓然落地,一时间断肢残臂四散零落,浓浓的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屋子,堂主的眼眸也被染上了肃杀。
守在门外的管家进门,看到这样的场景惊声询问。
“哼,这小子欺人太甚!暂且将这鸟气先憋着,等过些日子再找他算账。”
“对啊,堂主,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先别跟那小子一般见识。等把那件事办好了,您就有了足够的实力,到时候处置一个毛头小子还不是您动动手指之间的事?”平时一直都板着脸的管家这时的眉眼却极是谄媚,那阴险的笑意看得人直发怵。
不知二人所说的那件事情又是什么。
这就是信的全部了,连城凝眉,不知雪儿当时伏在檐上偷听的时候有多么危险,而且当时被听的人还都是那么厉害的人物,还好这次她能全身而退。但是一次是侥幸,两次、三次可就未必有那样的好运了,幸亏明天就是刘家高堂的大寿之日了,一切事情的终结就在明日,不会拖得更久了,不知明日将会上演什么样的惊心动魄!
连城回头看看清远他们三人,三人还在聊些什么,肯定是韵蓝那丫头又在损薛大哥了。他轻笑着将视线放在清远清俊的脸上,清远竟然能够从唐家堡拿出信来,可见没少下功夫,难怪这几天一直见不着他人影。只是他花了那么大功夫打入唐家堡可不只是为了忠于与唐离的约定吧,最大的也最合理的理由当然就是为了傲雪。
当日洛桥边的自己在看到他和雪儿撑着伞远去的背影时心中的伤痛已然淡去,剩下的只是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但是注定那个梅花女子不会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驻足,这是他们的不幸还是幸运呢?不幸在二人均得不到心爱的人,幸运在二人的友情不会为了雪儿而存在尴尬。原来赢家本就不会产生在他们之中,所以他们现在是一样的人吧,但是清远依旧如此,这着实让他敬佩。罢了,罢了,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之后,他换来了一个庄里的人,让他火速将信送至唐离那边。这样的话,唐离在明天的行动计划中安排会周密一些。
是夜,连城敲开清远的门,“清远,好久没在一起饮酒了,我们去喝一杯如何?”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倚在桌旁小憩的清远顿时来了精神,欣欣然站起身来。“但是要不要叫上薛大哥啊?”
“不要了吧,今晚指我们兄弟二人就好。”连城淡然否决了清远的迟疑。
“嗯,也好,等明天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庆祝的时候再喊他一起去。”
是以二人没有惊动韵蓝和薛亦臣,让小二温了酒送到连城屋中,还叫了几样小菜。
那天二人喝得开心痛快,心照不宣忘掉了身上的重任,而是海阔天空地谈一些江湖趣闻。清远给连城讲了一年前扬州花魁莫如梦挂头牌那天丐帮帮主前去捣乱的乌龙事,连城给清远讲了江南武家前段时间传出来的小妾与夫人的纠纷,以及在中间受夹板气的武大江不得已去绝城山庄避风头的事情。
没亲耳听到过的人绝对不会相信这二人也会谈及这样的琐事,但是只有当事人知道,那晚二人喝得真的很开心。以至于多年以后连城脑中记着的还是清远模仿还帮帮主一步三晃调戏**时的搞笑样儿。
大红灯笼高高挂,上面是烫金的花体“寿”字。这些个胖嘟嘟的灯笼在微风中晃啊晃,像是小孩儿在笨拙地拜寿,可爱有加。今儿个这灯笼们铁定了不会寂寞,因为平常人家只会挂上两盏,一左一右隔门相望,那昏黄的灯光说亮不亮,说暗不暗,咿呀作响,倒显得有些凄惶。可是今天这门头上的灯笼可远远不止两盏呐,细细数去竟有一十六盏,将敞开的大门四周照得仿若白昼。
夜无月、无星、亦无光,天边还隐隐泛着诡异的红色,但是满面堆笑的主人和宾客可是没这闲情逸致去观察天象。十六盏红灯笼下刘家的管家正冲着前来祝寿的宾客点头哈腰,身形有些发福的刘员外正在大厅门口对人们点头哈腰。轿子在门口堵了一片,要知道这里面的人可都是大有来头的,非富即贵。细细看来,竟是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看来这刘员外的面子果然大,结交范围够广。
其实也不是刘员外的面子大,而是入画的面子大,因为其中很多人都是冲着入画献舞这项来的。要在平时的话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跋涉千里去看佳人表演的毅力与勇气,而且也没个很好的理由不是。
你想啊,若是那人已经成亲,对家里的河东狮说:夫人,官人我要出趟远门,来回约莫几个月。河东狮翘着兰花指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吗,直接问:去哪儿干啥子去呀?然后他擦擦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地说:去……去看美……美人跳舞。怕是河东狮立马会把兰花指换成九阴白骨爪,当即就把他那双昭子给废了,脸上还得加个巨大的三寸金莲的脚印。
当然他也可以不说,直接找个堂而皇之的借口先去洛阳看看美人,可是这回来之后也是个麻烦。不要觉得河东狮没本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没法子得到消息,是以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既为河东狮那肯定得有河东狮的本事,这事总是个病根儿,埋得时间越长,将来病发时也就越痛苦,说不准还可能引发一个并发症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