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说他收了主人的帖子?这么说此人应该是入画派来的了。难道她早料定等他们来了会碰到这样的情形,所以安排了人来接他们?罢了,不管怎样,看目前这情形,只能跟着前面这位惜字如金、满脸冰霜的白衣人走了。
“师兄、连大哥,你们就跟着那个‘傻大个儿’走了?”韵蓝眼见连城和清远已经走出了好几步,在后面急得大叫。
“傻大个儿”?这丫头,连城无奈,看了看前面那个恍若未闻的白衣人,不由唇角泛起了笑意,这名字好像还真有那么点贴切。
“丫头,要想进茶天下,你觉得还有其他办法吗?除非你想一个人去逛灯展。”清远指指茶天下被挤得水泄不通的大门道,语毕接着往前走。
韵蓝跺了跺脚,只得狠狠心跟上,边走边小声嘀咕,“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会跳舞的女子吗,脸都不让看,谁知道她是不是满脸麻子,你们这些男人啊,肤浅!对,就是肤浅!”说道这儿,刚好踩中一颗小石子,磕了脚,生气地把那颗石子踢出老远,骂道:“连你也欺负我!”
四人过了桥,分三拨来到了茶天下门口,可是白衣人却并不停留,而是拐了个弯,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聂连二人互视一眼,仍旧默然跟着。
韵蓝想是抱怨累了,也不声不响跟着走,管他呢,反正有师兄和连大哥在她有恃无恐。
终于三人跟着那位神秘的“傻大个儿”七弯八拐来到了终点——一个颇为齐整的院落。月光下,两盏红色的宫灯随风飘荡,黄色的流苏以风为弦,以月光为曲,悠悠舞动着,宛如昨日的梦。
“主人交代了,从这儿上去有为几位留的座位,在下告辞。”白衣人指着一扇小门,冷冷地交待了几句,再一揖,转身离去。三人看着他白色的身影渐渐融进了清冷的月光里,好像和这个人在一起任何人都会变得沉默,因为在他的面前,询问,已属多余。
“这什么地方啊?我们真要进去吗?”一度缄默的韵蓝还是忍不住又开了口。
“当然要进去了,还有至门而不入的道理?”连城开门率先踏入,他已认定这一切是入画的安排。
“走吧,丫头,既来之,则安之。”清远拉起她的手,举步前行,他知道这个大大咧咧的师妹其实胆子小的很。
一片云飞来,遮住了银盘似的满月,也遮住了韵蓝脸上的酡红和娇羞不胜的脸颊。她嘴角微微上扬,跟着前面的人前行。如果有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定会惊艳,可惜前面的清远并未回头。
这扇门的背后当真是发来请帖的入画吗?难不成是那个红衣的孤傲女子倾城一舞的道场?如若真的是她,又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如果不是她,那么那个白衣人的所谓主人又是谁呢?
答案就在前面,真相就在眼前。
门虽小,可是门后的建筑却甚是宏伟气派,看得出这只是一扇小小的侧门。
由小门进去是一段木质的楼梯,楼梯很窄,窄的只容一人通过,借着门口洒进来的月光才能勉强分得清台阶。同样的木质栏杆在月辉之下隐隐发光,至少看得出这里经常有人出没,否则栏杆不会如此洁净。
三人伴着他们自己嗵嗵作响的脚步声踏上了最后一级,只是前面仍是一扇门,就像下面那扇的复制一样,无丝毫的不同之处。
连城正要伸手去推,清远出声制止:“连兄,你真的相信刚刚那人是入画派来的?”
“不,不是完全相信。在没看到那个所谓的主人时,任何人都有可能,唯一可以相信的是这扇门的背后一定会有他的蛛丝马迹。”
“那我们还要进去吗?万一是个陷阱呢?”韵蓝隐隐担心。自从进了这个门她能感到的除了压抑,还是压抑。这里的空气沉闷的让人喘不过起来,所以并未真正经历过江湖考验的她不禁害怕起来。还好,师兄牢牢握着她的手,让她不至于落荒而逃,
可是她仍能感到自己的手心已经汗湿了。
“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蓝儿,不用担心,有师兄在。”清远表明了立场。
“嗯,那好吧。”韵蓝点点头。听了那句“有师兄在”,她心底的恐惧便烟消云散了。是啊,只要有他在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不管前方是什么她都凛然无所惧。
得到二人的首肯,连城伸出去的手终于触到了前方的门,只稍一用力,那门便“吱呀”一声开了。还未及看清里面的东西,只听得“啊!”韵蓝叫了一声。
不好!险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而来,他连忙回身相护,只是已经晚了,因为他已自顾不暇。
这危险不是来前方的门内,也不是来自身后的楼梯,而是来自脚下。随着韵蓝一声叫,他们的立足之地骤然抽离,这本不在他们的防范范围之内,所以三人着了道,纷纷掉落。突变就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对方根本没给他们留丝毫喘息的机会。他只得提神静气,施展轻功,还好终是安然落地。触脚是一片冰凉,难道地板是石头做的?
黑,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声息,没有一点光亮,这就是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他伸手四下摸了摸,没人。
奇怪了,清远和韵蓝呢?他仔细回想刚刚的情境,地板应该是从韵蓝那儿开始抽离的,所以她当先掉下,再是清远,最后才是他。因为地方狭小,小门前的他们站得很近,按理来讲他们二人应该就在附近的,怎么可能没人呢?
“清远?韵蓝?”他试着叫了一声。
“连兄,我们在这里。”他的后面传来清远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找去,抓住了一个人的手,心下却是大骇,立马放开,抽出腰间的倾城宝剑,攻向对方。
不是连城太无情,而是被他抓住的那只手硬而且冷,触手只觉干枯消瘦,仿佛只剩皮与骨。此情此景,这样的手只能让人想到它的主人莫不是还魂于地下,挣扎着破土而出的新尸?
但是这仍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在他抓到那只手后,令人窒息的杀气扑面而来,那鹰爪般冷硬的手竟然以电光石火的速度攻向了他,而且招式狠辣异常,看样子是决心要将他一招致死。
突变一个接着一个,他虽也惊骇,但心里也猜到了几分是什么人想要害他们。只是不想对方竟然如此沉不住气,这就要置他们于死地。他心里冷哼一声,现在就动手未免操之过急!
他堂堂绝城山庄的少庄主又岂是容忍自己任人宰割的无能之辈?此战谁是砧板谁是鱼肉还言之尚早。
宝剑气贯长虹,他流水般使出倾城剑法,不给对方丝毫可趁之机。要知他本不是嗜血狠厉之人,处世向来宽容以待,这倒也不仅仅是因为他宅心仁厚,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生性害怕麻烦。凡是能以不麻烦的方法解决的事情就尽量化繁为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话他是决计不会自寻麻烦的,可是现在那些人还是逼他出手了,既然他们成心要把事情搞麻烦的话他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