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大殿内一片哗然,小小的议论声响起,"看来传言不假,炎王果然是要娶玉兰郡主为妻。"
"难怪炎王要在京城内大肆修建府邸,原来是未来娶妻。"
"可是玉兰郡主这个封号不是被他抹去了吗?还毁了婚约,怎么现在又..."
"嘘...不想活了,炎王说什么是什么,瞎嚼舌头,小心命不长!"
只见炎王寒光飕飕的凤眸扫来,顿时鸦雀无声。
皇上尖锐的眼眸盯着炎王和石阑片刻,分不清那是什么情绪,只是冷冷道:"虽然不计较石阑的谋杀之罪,但是,炎儿,你已经否定了你和她的婚姻,岂能言而无信?将来如何能一诺千金!"
"父皇,儿臣当然记得一诺千金,那么您是否还记得,在御书房,你说过,今日的庆功宴,文武百官都带家眷而来,这大殿内的女子,任意一个,只要是儿臣看中的,你就会赐婚,儿臣想说,她,就是儿臣看中的女人!"炎王不紧不慢说着,语气坚定,目光坚决。
皇上顿时没了音,一诺千金,本想让炎王死了这条心,这个女人胆大妄为,刺杀皇后,他虽然不想追究,但是,刺杀皇后,相当于狠狠打了他的脸,他还要再让她做他的儿媳妇?可是,就算他千般不情愿又能如何?君王说出来的话,句句都是圣旨!所谓君无戏言,更何况是一诺千金!
他只是点了点头,随了炎王。
石阑一听,还要赐婚?心中顿时有些不对味,曾经,她以为嫁给他,将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却开心不起来,只感觉很沉重,感觉到他逼人的气势迎面而来,她的心头一颤,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小小的动作,却令他瞬间僵硬,低眉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凤眸难得地温柔,那骄傲冰冷的语气化作一滩春水,轻柔而惑人,"石阑,等一下,我就让父皇为你我赐婚,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石阑嘴角勾起一抹凄美的冷笑,可是,拒绝的话,却卡在喉咙里,无法说出口。她选择了沉默,心中却百感交集,难以言表。
炎王见她没有任何表示,只要不是拒绝,他都愿意接受,就算是一把利剑,他也将它吞入腹中!只要他能将她拉回身边,做什么,都可以!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现在下旨赐婚!"炎王转身行了礼,目光灼灼,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皇上。
皇上的呼吸有些沉闷,却迟迟不肯说一句话,冥王的黑眸早已经染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墨色,沉稳的表情依旧,只是那一双黑眸出卖了他的身体,将他的心情显现出来。
皇后脸上的笑容依然抓着,只是有些僵硬,她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在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心中叫嚣的念头,她想破坏,她想撕碎石阑,她想将石阑连同她的母亲都挫骨扬灰!石阑怎么可以做她的儿媳妇?她的娘亲夺走了她男人的命,现在,她的女儿要夺走她的儿子?她恨!她痛恨圣女!
胸口弥漫着漫天的恨意,可是脸上却还笑得温柔,"皇上,臣妾做梦走盼着玉兰成为臣妾的儿媳妇,只是,帝师说过,她是帝师的人,若皇上将她赐给了炎儿,只怕帝师那边不好交代。"
用帝师来压住皇上,用皇上来压住她的炎儿,又不让她的炎儿看出她不喜石阑,果然走了一步好棋!
皇上一听,脸色的闷气又多了一分,却咬牙忍着,依然没有开口。
炎王的目光紧紧锁在皇后的脸上,似乎要寻找什么,凤眸微寒,却看不出此刻他是何等心情,"父皇,帝师的人有很多,东宫中所有的人都是帝师的人,他只是不希望他的人被人欺负,儿臣是要取石阑,要做石阑的天,守护她一生一世的丈夫,给予她一生欢乐的夫君。并非欺负她,自然触及不到帝师的威严。"
皇上半垂的眼眸猛然睁开,盯着炎王,又看了看石阑,依然沉默!
石阑嘴角的笑容渐渐冰冷,却又那么凄凉,守护她一生一世?给予她一生欢乐?多么诱人的话啊!这些话,他曾经说过,她信过。可是最后,他是怎样做的?她还能再相信他吗?心里的寒冰渐渐冰封了所有,粉碎了往日那些美好的回忆。骄傲如他,居然选择了要用赐婚这么卑微的手段来困住她?他以为,娶了她,她还能回到从前吗?还是以为,她可以跨越伤害的大火,跨越不被信任的伤痛,忽视一切,回到他身边?可能吗?
大殿内,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想听皇上的决断,却隐隐听到他的闷气,顿时所有人都不敢再有所动静,生怕触怒天威。
炎王静静等待着他的答案,他目光的坚决,似乎势在必得,皇上又吸了一口闷气。
顿时,让整个大殿的氛围显得很沉闷而诡异,"石阑,你是帝师的人,受了委屈,帝师必然怪罪,所以,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皇上直接将问题抛给石阑,若是石阑答应,他既不得罪帝师,也不食言于炎王,两全其美,若不答应,他同样可以全身而退!
石阑的手猛然一缩,她想拒绝,可是却又...她的心顿时凌乱,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可是一夜的仇恨,不是说忘就能忘记。她有些分不清,对于炎王,她还爱吗?不记得了,也许心中一直住着这个人,他突然离开了,有些恐慌和不适应,爱化作恨填满她的心,可是恨又因为爱,选择了原谅。
原谅他,却并不代表她回到他身边,原谅,只是为了放过自己,不再去和过去纠缠不清,不让恨将自己束缚住,不让自己因为恨,而时时刻刻记住他。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不知如何回答?她有些犹豫,张了张嘴,却无法开口说出一个愿意,也说不出一个不愿意。
炎王小心翼翼看着她,声音透着无尽的凄凉和抱歉,那么轻柔,轻得只有她才能听到,仿佛是从内心最深处发出来的歉意,令人心疼,"对不起,原谅我。"
石阑心中一痛,她知道他是一个暴躁的人,更加知道,他是一个高傲的人,从不会说'对不起';。可是眼下,他愿意放下他的骄傲,她,是不是也该放下心中的怨念?如果回到从前,是否还能快乐?石阑心中更痛,曾经的快乐,在这一刻想起来,却显得那么苍白而无力,他说的是'对不起';,却没有说他信任她!他没有变,他还是不信任她是对的那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