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出厅院,苏妈妈就忙扶着苏晚荷上车,着人赶紧回院。
一路上,苏晚荷都撑着微醺的额头,想着二房这出,欲意何为。
难不成,就只想单单的看大房出丑?
可香姐儿已是给阮氏养了五年,便是想看大房的丑,又何置于等到今日?
更何况,她可不相信,那位夫人,只单单因着看不惯,才出口话了那么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到很像是为着故意引着某人犯事而为。
能将香姐儿性子摸得这般透彻,除了府中人,还能有了谁人?
苏晚荷轻哼的扇了下红透的脸。
苏妈妈则将她包着的绢帕,给取了下来。
见她白玉般的手背上,几条红痕已是扩散的红肿了起来,就不由得有些心疼的话道。
"到是下手够重。"
没想到一个五岁的娃儿,却有着这等戾气,也不知将来会是了何样。
想着,她又替她包上的道:"夫人何必为了那起子没心肝的打掩护?便是要作,就由得她作去,没得将来不得好,还要与咱们作了对。"
苏晚荷失笑的摇了摇头,也不多做解释,只话着酒劲过大,想要歇睡一会。
苏妈妈点头,让她倚着靠枕闭目一会儿。
待到车行到院,苏晚荷扶着苏妈妈手,打着趔趄的行上台阶时,却突听院中,有婆子讨好的笑声传了过来。
"冬雪姑娘,这是又去采花回来呢?"
苏晚荷听得皱眉,转眸看去,就见冬雪捧着一大把含苞月季,正自院门行了进来。
皱眉间,在她抬眸看来时,又作了个不经意的回眸,继续醉倒在苏妈妈怀里,向着屋中行去。
苏妈妈扶着她,唤着,"夫人小心。"
后面行进的冬雪,听着夫人二字时,脸色瞬变的忙向着主屋方向望去。
只见已经在跨门的夫人,既是倚在苏妈妈的肩头,正歪歪扭扭的行走得很是不便。
就低了眸,细思了下后。
又忙拉了个粗使寻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好似吃醉了酒,从下车开始,就一直站不稳。"小丫头如实禀到。
冬雪到是跟着松了口气。
抱着花儿,转身就回了自已所在的屋子。
苏晚荷这边在回屋后,就着苏妈妈退下的睡了过去。
那边二房,在未时三刻,送完了最后的一批客人后,齐氏就扶着赵氏,向着松鹤院慢步行去。
路上,有管事小声的跑来,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齐氏听罢,是再难掩愉悦的轻哼了声,"这回,可有得她忙了。"说着,就看向了赵氏。
却见赵氏很是冷淡的别了她眼。
齐氏凝脸,跟着就收了笑的低眸不在言语。
赵氏捻着佛珠,看了眼天边远处的西南方向。
良久,淡道:"着人去跟侯爷提个醒儿,有些事儿,我们二房不方便出面,可侯府的脸面,却是大家的"
齐氏点头应是。
赵氏却再不言语的加快了回院的步伐。
苏晚荷这一睡,直到了下响天将黑的时侯,才慢慢的醒过了神。
喝着苏妈妈递晚的醒酒汤,她嘶嘶的话着,"这酒劲儿还真是大。"都过了这般久了,既还头疼的醒不过来,也不知这酒,是高到了什么程度。
苏妈妈发笑的给她揉着太阳穴,只说可能是拿着最高度数的烈酒来灌的她。
说着,又止不住的冷笑了声,"二少奶奶这个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算计人。"
便是知道没法让夫人露了手,也要想着法子的让她醉酒,不能好过了。
苏晚荷仰躺在枕上,失笑不已。
想着白日回院时的事儿。
正准备细思抽茧呢,却又被外面婢女打断的话着,"世子爷回来了。"
苏晚荷冷哼了声,没有作理儿。
自那晚他唤自已滚后,接下来的两日,她就再没有在他眼前晃过。
哪怕是吃饭,也是着人,分两份的各自为食。
本以为,他会如前两日那般,滚在暖阁呆着。
哪成想,她这边正打算继续细思,他那边,既是在婢女话音过后,就很是粗鲁的,将她的内室帘子一掀。
还不待她愣怔的反应过来,他已是疾步驶来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苏妈妈吓了一跳,无声的起身,匆忙的行了一礼后,就快速的退了下去。
苏晚荷心里骂着不仗义。
抬眸间,就见男人眼神很是幽暗的直盯了她。
苏晚荷蹙眉的愣了下。
缓慢起身,还未与他见礼呢,就见他,已很是粗鲁的将她的纤手,给捉了起来。
"哪只手?"
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正欲寻问时,却见他又将她的另一只手,给抓了起来。
苏晚荷心生不虞,已是反应过来的,狠狠的将纤手给甩抽了出来。
冷天翊被她甩了手,也不着恼。
这两天来,可以说,已是被她磨得耐性好了不少。
本以为是他晾着她,她到好,来了个反间,到把他给晾了起来。
先头一天,本还有些气怒,后一想,她一个乳臭未干之人,自已与她生气,反到有些不值。
再加上她那点手段,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冷哼想着,跟着就问着她道:"香姐儿抓的?"
苏晚荷讶异,偏头蹙眉的没有吭声。
冷天翊也不用她回答。
转身行去桌边,坐下的道:"你也无需瞒我,该知道的,我也全知道了。"到是不知了,阮氏既把香姐儿教成了那样。
平日里一直都是乖巧讨人喜的模样,没成想还有了如此娇蛮的一面。
拧眉想着父亲的话。
只道:"若香姐儿再不教了规矩,怕是今日这名声一毁,这往后,恐怕就会再难有人登了门。"
按着老侯爷的意思,是想香姐儿名声在传坏前,换个人来抚养。
所谓的换人,自然就是由正室来养。
只是这样一来,到有些棘手了。
先前苏郁兰也想要抱了香姐儿在膝下,可阮氏哭着求着,死活不让。
只说,除了不放心外,香姐儿还是个容易受到惊吓的。
便是平日里,挪个睡觉的位置,都要连着恶梦几天,就更别说换院,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了。
那时冷天翊见她还小,不愿折腾了她,这才由着她在阮氏处,继续养着。
本以为阮氏跟过头任,又和头任一起长大。
这该有的教养与规矩方面,也应该不会差了才是。
如今一看,怕是还差了不少。
想着,鹰眼就向着旁边立着的小身子看去。
只道是:聪明是聪明,可到底还有些太过年轻。
再加上她的出身也不高,还有个安哥儿要麻烦,若是再添一个的话...
想着,他便开口又问她道:"我若将香姐儿交与你来抚养,你可有能力将她养好?"
苏晚荷惊愣了一下。
本还想着,他是自哪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没成想他又转弯的问起她抚养香姐儿的事儿。
拧眉思索间,她望向他看来的眼,反问道:"姐夫可是听谁说了什么?"
他自泄热茶端饮,也不回她。只问着,"能是不能。"
"不能。"
她毫不犹豫的话语,到是惹他挑眉的又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她一脸面无表情的行了过去。
与他相对而坐,替他空了的杯子添着茶水的道:"今日之事,我一直有个疑惑。该说自前日二房,让所有女眷都去观礼祝福时,就已经存了疑。"
"如今一想,怕是她们故意等在这里,弄出的这么一出。"
至于目地是什么,她还有些猜它不透。
冷天翊看着她把着壶边的纤手,那几条红肿的红印,在她无暇如玉的手背上,显得分外的分明和刺眼。
无声的沉了丝眸子,大拇指在光滑的杯壁上,缓慢的摩挲着。
就在苏晚荷以为他要放弃时,却见他抬眸,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道:"不管如何,她在客人面前失仪是真。若真是他人有心算计,怕是这会儿,已经有人在传的她教养问题。为着挽回,自然还是要重选教养之人。"
苏晚荷咬牙。
冷天翊冷笑。
却见她极为镇定的又道:"既是教养问题,那教养之人的出身,也是尤为重要。姐夫是知道我的,庶出门第,又是个小小旁枝,实在是难当大任。"怕他否定再找了茬,她赶紧又道:"不如这样,我瞧着请个教引姑姑不错。先前我进府时,苏府为着规范我的礼仪,也为我请过一个教引麽麽呢。"
"是么?"冷天翊环抱双手的看着她问。
苏晚荷被他盯得不自在的点了点头,随又问着他道:"姐夫觉着如何?"
"甚好。"他点头。
苏晚荷吁气。
不想,还不待她吁完,就又听他道:"既然要请了教引,就由你来主持吧。香姐儿也不用搬院了,每天来主院,学个几个时辰的规矩就行。对外,也算有个交待,对内,也能让她重新规范了女子的德行。"一举两得,多好不是?
苏晚荷愣怔,由她来请,还要在她的院中进行?
他这是见她死得不够快,还要来多压一脚不成?
呵呵的干笑一声,"我到是与京都高门不熟,也不知要去了哪找好的教引姑姑。"
"既是找不到,就问问苏府先前教你的麽麽从哪找的?我瞧着她把你教得甚好,若香姐儿将来能有你的一半,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苏晚荷咬牙,到是没想到他会提了苏府。
敢情还记着上回求苏府请太医的事儿呢。
哼笑的肃了脸,明眸是毫不客气的直视了他,"姐夫应该知道,这后宅,向来没有平静之时,你如此为我拉着仇恨,我可应付不过来。何况,安哥儿的事儿,我还没有理出头绪,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揽一个麻烦。"
"麻烦?"
见她终是不再绕了圈子,男人也懒得再与她废话的直接哼道:"你占着这个位置,自然就要迎接了这些麻烦。你以为,一府当家主母是这般好当的?"
说着,就起身又捏住了她小巧圆润的下巴道:"你这只小狐狸,你以为你这点道行,能瞒过爷的火眼金睛?还不想要了麻烦,哪就能如了你的意。"
他挑眉说完,见她很是不悦的拧了眉,就难得愉悦的又轻挑了下她的下巴。
苏晚荷大怒,抚着被调戏的下巴,是再难忍的冲他恨眼瞪去。
却见他又是戏谑的一挑眉,像终是出了这两天的恶气般,愉悦的一甩袖,一背手,跟着就是一个轻哼的,向着屋外大步行去。
屋外的婢女,在唤着,"世子爷慢走。"
苏晚荷却咬牙切齿的狠捶了桌子一下。
个死古董,总有天,她要嚼碎了他。
当天夜里,冷天翊头回歇在了前院书房。
着了随从去往秋水院通传。
只说香姐儿以后的规矩礼仪,全交由主院来主母来教养。
至于阮氏,因着行欺骗之手段,罚三月例银以示惩戒。
阮氏听得心惊不已,问着香姐儿为何要交由主院来教。
却听得那传话的随从说道:"姨娘还是老实点好,爷说了,下次再有欺瞒行为,姐儿可就不单单是去主院学规矩这般简单了。"
也就是说,再有下次,会直接将姐儿从她身边夺走?
阮姨娘听得脸色巨变,在随从走后,她抓着身边的婢女,就令她赶紧出去打听,冷天翊下朝回院时,都去了哪些地方。
婢女不敢耽搁,见她脸色有异,跟着就快速的跑了出去。
香姐儿有些懵懵懂懂,问着阮氏学规矩,为什么要改去了主院。
却听得阮氏很是眼深的说道:"这是夫人想要拿捏你呢。"
"什么是拿捏?"
阮氏勾唇,跟着就在她耳边话了一句。
香姐儿听得打了个抖,跟着就哭道:"不要,香姐儿不想被打。"
却见阮氏一个冷眼的盯着她道:"你不想被打,难道也不想见你爹爹了么?"
香姐儿皱眉。
为什么她要挨打才能见了爹爹?
她不想挨打,她想要见了爹爹!
就在她很是难受,窝在阮姨娘的怀里时,那边出去打听的婢女,已是行了进来。
一进来,就福身与她道:"打听到的,是爷一进府,就直奔了主院。"
也就是说,是苏晚荷故意告状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