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荷行去冷天翊的旁边坐下。
今儿个的他仍是一身酷爱的紫色衣袍,头束的紫荆玉冠,在烛火的映照下,与着苏晚荷的玉钗一样,都耀着温润朦胧的光晕。
众人按着位份而坐,随着老侯爷的开筷,都各自无声的吃了起来。
席间,齐氏甚为贤惠的站在赵氏身后,为着其布菜的同时,又唤着伺候冷晟睿的婢女,与冷晟睿布菜添酒。
苏晚荷至始至终,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只顾了自已吃着,至于冷天翊有没有人布菜,或是谁人布菜,她都只当眼瞎的没有看见。
老侯爷对于她这举动,到是生了几分不喜。
好容易捱着饭食散去,众人要移去消食喝盏的偏厅时。
却听得老侯爷道:"妇人家都散去了吧。晟儿与翊儿随我坐聊一会。"
"是!"两人起身拱手答是。
苏晚荷挑眉。
虽说对老侯爷的这招支走,有些无奈,到也不得不遵从的福身退去。
冷天翊眼角扫了眼,那无声退走之人。
本以为她会像洞房那日,掉着眼泪儿的话着几分委屈,到是不曾想,她既又像变了性子般,不温不火,却跟着去岁相见时,又重和了起来。
难道,她不是为着争宠而来?
想着那日她恶心自已的手段,冷天翊心下冷哼的再不管她的,与着父亲去往了偏厅。
外面向着回走的苏晚荷,拢着披风打了个冷颤。
与苏妈妈话着没有成功怎么办,问着可是要等了下个月。
却见她利眼一扫,说这月的阮氏已是承了三回雨露了。
苏晚荷点头,话着冷天翊威武厉害,要知道这半月来,他还在军营呆了五六天。
也就是说,他差不多不到隔天,就要与着女人云雨一翻,也算是精悍强干。
苏妈妈见她说得如此不知羞,且还连着一分醋意都没有,就不由的移了眼,看向那提灯行走在前的倚秋。
便是这个贱婢,都能生了嫉妒之心,为何她就能做到如此淡定?
想着,就话着道:"夫人还是想想如何留住爷为好,要知道,如今可是再拖不得。三月二十八,那位可就要及笄了,再往后连着陪嫁这些都要备齐的朝着赵家送去。"
"这里面,若不把持住了,少不得让人动了手脚,桃代李僵。"
苏晚荷听得无声一笑。
苏妈妈还真是惯会吓她。
先头拿着阮氏生子吓她,这会儿又拿着齐氏偷做手脚吓她。
要真那么容易的桃代李僵,那她这个把着库房与那帐房之人,不就算是白掌了么?
不动声色的话着知道了,抬头看了眼月黑风高的夜晚。
行到一处与冷天翊会同走的拱门处,立在一边,着倚秋领着一队人,将灯灭掉的先行回院。
而她则与苏妈妈吹着冷风,静静的等着冷天翊的到来。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
随着冷天翊踏着沉稳的步子行来,还未行到拱门前,他就再不向前的驻足不动了。
苏晚荷借着漆黑的夜色,与苏妈妈对视一眼。
却听得冷天翊身后提灯的随从,冲着门口就是一声大喝,"谁在那里?还不赶紧出来了。"
苏晚荷叹。
到是没甚表情的行了出去。
与着月门对面之人福身唤道:"姐夫~"
冷天翊挑眉。
到是未想到她会等在了这,嘲讽的勾起了一丝嘴角,步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这是想通了?"
那日那般哭泣的话着恶心之语,还以为也是不愿的心气高傲之人。
如今看来,到越加像是以欲擒故纵,用旧人情怀,引得他生有亏欠之心的,对她多生一分疼宠。
只是可惜了,她若本份还好,却不想,也是个惯会做表面功夫的。
脑海里,不期然的又响起了苏郁兰临终之话。
到是惹得他冷哼的挺直了背脊,不想再理的,负手向前的踏步而去。
苏晚荷也不拦了他,只在他擦肩而过时,淡然的道:"姐夫可当做是我想通了,也可当做我未想通的只想请了姐夫,过院一趟。"
见他立住,她转身的又冲他一福,"我虽不知何处惹了姐夫生气,可同样是子,又同样姓冷。一个头疼脑热,都能引得姐夫小心翼翼,一个每日生死徘徊,却从未得您怜悯一眼,如此想想,我这作继母的又不得宠,往后,怕是连累的,要辜负嫡姐的一片期许之心了。"
冷天翊转眸,没想到,她竟敢拿着苏郁兰说事,连带的也给安哥儿,卖起了可怜。
"你到是会卖手段。"
他冷利的眼神扫来,对于这话,已是毫无保留的对她,又增了一分厌恶。
苏晚荷也不在意他的厌恶,只呵笑一声的道:"我的作用,至始至终都是当初定好的,算不得卖弄。"
见他拧眉,她又笑道:"所谓大丈夫,言出必行。既然姐夫当初应下了嫡姐,该是要给的承诺,自然不能少了。我亦是应下过苏府,当然也要实践着我该尽的责任。"
"哦?"冷天翊深眸哼笑,上前一步的将她的下巴抬起,直逼着她,与自已犀利的眼神相对的道:"如此说来,便是我如何与你交合,凌虐与你,你只要为着所为的尽责,都不会有半句怨言么?"
"自然。"她淡定的话道。
男人却听得邪魅勾唇,冷眼看着她的淡定,目光开始放肆的在她身上,上下的扫了起来。
那评估货物的下流眼神,看得苏晚荷心头羞窘难当。
且还是当着下人的面,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已是松开的慢慢的向着下面移去。
苏晚荷心里已是再忍不住的,话了声操他祖宗奶奶。
面上却极为镇定的说道:"姐夫若是下得去手,也不怕安哥儿,将来要面对怎样一个继母的话,那就请再多一些残暴吧。"
冷天翊住手,看着她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狂风暴雨。
苏晚荷也不惧他,捏着汗湿的巾帕,始终淡定的与他对视。
冷天翊对她的厌恶,已是到了极点。
甩着衣袖的就要大步的离去时,却又听得她道:"我只需姐夫,偶尔过院一趟就好。"
"怎么,就这么想?"他再次驻足的极尽羞辱。
苏晚荷却不急不徐的向他慢步而去。
立在他的面前,仍是抬眸淡然的看着他道:"我若说是,你可是会回,偏不如我愿?"
见他由鄙夷转为了拧眉。
她也跟着鄙夷的一哼,"你动与不动,于我来说不过是无损失,与损失巨大而已,但只要目地达到,赚与培,最终结果一致就好。"
何意?
他动她就是损失巨大?
呵~
冷天翊简直气极反笑。
到是苏晚荷将绢帕又紧了一分的冲他福身道:"姐夫会作了何样选择呢?"
冷天翊没有想到,她竟是如此的伶牙利齿。
如此一道选择,他不管选哪道,心里都不会舒坦了。
若不去,就是背信弃义,若去,不动她,就会算得不偿失,可若动她...
厌恶的将她又扫了一遍,要真是动了她,才是得不偿失。
冷哼的一个大力背手,终是再不想与她说话的,大步向前而去。
苏妈妈小心的上得前来。
苏晚荷在她扶着的时侯,就借力,有些虚软的靠在了她的手臂上。
见前方之人突然顿住的又扫了过来,她将捏绢之手放于胸口的冲他盈盈一笑。
那人见了,到是又一个大力转头后,便再不回头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苏晚荷与苏妈妈摸黑的向着暄羿院而去。
路上,苏晚荷在苏妈妈耳边小声的吩咐了几句。
苏妈妈听罢,到是有些无奈的话着她这是何苦,只道如此,会越加令世子爷厌恶着她。
若长期以往,吃亏的总归还是了她。
苏晚荷摇头不语。
冷天翊厌恶她也好,只要他还来了暄羿院,不冷落了安哥儿,对外,也不过是表面功夫而已。
想着,她便看向苏妈妈道:"只要目地一样就行。"
苏妈妈叹息,话着一会着倚秋前去伺候。
苏晚荷点头。
与她回到暄羿院时,倚秋已是一身薄衫,香熏满鼻在伺候着了。
偏厅里,冷天翊见她进来,到是嘲讽的勾唇一笑。
苏晚荷只作看不见的,垂眸行了一礼。
随就着冬雪寒蕊与她去往净房,拆着发饰的换了一身常服。
自净房出来,却见冷天翊不知何时既移去了暖阁相坐,倚秋不知了去向。
她蹙眉行去时,见他正盯着暖阁的兰花出神。
心下吁了口气,正冲他福身时,却见他,却是突然转眸的冲她冷冷一笑。
还不待她疑惑升起,他却已是大掌一扫,就将放在窗上的花盆给扫落在地。
"啪。"
盆盏落地的巨响,伴着他极冷的声音传来,"拿着如此幼稚的手法,也想骗得爷再三上当?"
两厢冷静的一想,到也很快就能明了,她故施的激将之法。
她到是够狠,为着让自已厌恶她,既是极尽之能事的,一二再再二三的激怒与他。
若不是他反应够快,怕真就要上了她的当了。
他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她。
苏晚荷却忍着心头鼓跳的没敢吱声。
这时听着响声的婢女们,已是快速的行了进来。
还不待弯身福礼呢,就听得他一声滚字出口,随再不敢有人近前的退了出去。
苏晚荷到是没曾想到,他既是如此之快的就想到了自已的目地,明明先头还那么厌恶着她。
怎就一个转弯,就让他给猜了个清楚明白?
冷天翊自然不是一下就猜出的,若她不用那么明显的婢女,自已不进屋的再次看到这盆兰花的灵光一闪的话,还真会让她给糊弄过去。
想着,他已是邪魅的勾唇下地,"才你说我动与不动你,于你来说,只是无损失与损失巨大而已?嗯~"
他轻轻的一个嗯字,听到苏晚荷的耳里,到是打着颤的,不经的后退了那么半步。
冷天翊见她退后,又是一个挑眉哼道:"你到是比我想象的聪明,手段如此之多,看来得好好重新审视与你了。"
说着,已是逼近的伸手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给抬高了起来。
苏晚荷心头警铃大作,背上冷汗涔涔,想说什么,却也知这时再说什么,也只会撞上他气怒的枪口。
眼珠转动间,却被他一个用力一掰,直逼着她对上他那嘲讽戏谑之眼。
"怎么?这是又想到了手段来对付我?说来听听,让爷看看还会不会再上了你的套。"
说着,直挺的鼻子,就逼近她小巧白润的耳边,轻轻的哼着时,那淡淡的鼻息也扫进了她可爱的耳窝。
苏晚荷颤栗的瑟缩了一下,捏着绢帕的手指也渐渐的泛了白。
就在她心头升起丝恐惧,他得逞的又要戏耍时,却听得外面的苏妈妈,已是急急的朝着里面禀道。
"夫人,哥儿醒了,正闹着不肯吃药呢。"
苏晚荷心里感激着她的及时,极力稳住心神的,用手将贴近的男人轻轻一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