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见我并无责怪的意思,她也宽了心,喏喏的站了起来
“去把赵太医请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如此愚笨
太医刚一进屋,我便将染色的银针给他细细斟酌,李太医若有所思的眉头紧锁,一会深沉,一会脸色复杂,一会又是恍然大悟一般。
似有所眉目的时候,他拱手小心翼翼的回答:
“此毒名为赤红,是种慢性毒药,因药量过多才会显出酸甜之味,若是用量微小,是不易察觉的”
我心中一惊,赤红?此等毒药应该不是宫中所有物,只是用的人既然想置我于死地,为何恰起分量诸多,以至于让我一口便以察觉,这一切本就是违背他要害我的用心,漏洞百出,我一时百思不得其解,心头也布满了疑云,沉思之后做出了决定。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本宫要将计就计,查出是何人所谓,还望太医日日来我宫中,好让对方误以为本宫已身中赤红”如今只有如此,也是唯一的法子了。
“是”李太医略以明白我的意思。
“白荷,送太医出去”
二人离去之后,我才软依在了榻上,轻揉着发痛的脑袋,人心险恶不足以道明我现在的处境,难保这次陷害我的人是别人,我的敌手又多了一个,不,或许是整个后宫也不一定。
这天我命来了王公公,命他暗中将赤红一事来龙去脉摸个清楚,至于幕后之人,还得我慢慢计划。
这些天,为不打草惊蛇,白荷还是一如往常的端来汤药为我服用,每次都是用银针试过之后,再悄悄的倒掉,日复一日,已经过了七天这样的日子,从煎药到端药,并无任何人插手,但依然被人下了毒,问题越来越复杂了起来,牵扯也似乎是越来越多。
一天早晨,白荷端来了药,准备倒掉的时候,我扬手制止,亲自端了药,走到了一旁,掀开盖在铁笼上的红布,里面两只活跃不安的白鼠正在寻着出路,我极有兴趣的将手中的毒药,倒入了笼中的食槽中,期待着毒药穿肠而死的白鼠是何等的滋味。
渐渐的,活生生的生命开始在抽搐,先后的睡在了铁笼中,四肢颤抖,最后一动也不动,奄奄一息,魂归西去,白荷见到这幕,脸色立刻苍白了许多,看着笼中死去的白鼠,似乎连她也尝到了毒药蔓延在身体的痛楚,看来这药的分量比先前还要多了几倍。
我淡勾了起了嘴角,重新用布将铁笼盖住,若无其事的坐在了榻上,拿起手绢擦着指上的玉环,神态悠闲十分。
“姑姑”门外传来一声,听着是王公公,也许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我宣了他进来,作礼之后,打算开口之际,见一旁还有白荷,我知他心中的意思,便挥手退下了她,门扉也被掩起,他这才安心的说道:
“赤红是在取药之前就已经放在了药中,定是药房那边有人做的手脚”
经他一说,我突然明了,但事情远远不止这样简单呢,我有兴趣的问:“可查处是谁暗中下药的”
“奴才给了那些宫人一些好处,全都说了,给她们主意是一个叫唤儿的宫女,是景晨宫未封小主的一位贴身侍从”王公公信心十足的禀报着,想着已经调查的清楚,景晨宫?熟悉的名字,住的到底是哪位秀女呢?新选的秀女,就敢有如此的想法,我深邃的看向了屋子随意一角。
“可知那秀女的底细?”接着问。
“她名为安秀云是祁阳州人,其父安之遥是祁阳州的父母官,听说入选的那日因一曲念奴娇而备受赞赏”
细细听说着他一一道来,隐约明白了一些,又是一个争宠不择手段的女人,未知这趟浑水的深度,就这样糊涂的踏了进来,毕竟这皇城中只有一个皇上,我轻勾了嘴角,目光冷却了三分,随后缓缓吩咐:
“有劳公公了”
“主子折煞奴才了”不敢受功的谦虚弯身朝我作礼。
“如此,不知公公可否为本宫找个人来”
“主子尽管吩咐,奴才一定照办”
“去把公孙统领请来,不可让皇上知道”
他沉思一会道:“是”
说着就退了出去,公孙逸,或许这一次该用到他了。
良久,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公孙逸跨进了门槛,见我软依榻上,他沉默的对我作礼,抬眼间,一身黑色盔甲,成了屋内的亮点,腰间的月牙锐刀,都泛着冷气,弄黑的眉毛,多了几分深沉,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就隐约觉有种道不清的感觉,自那夜之后,在他身上又多了一个谜,暂不管这个谜是什么,至少,现在可以好好用他一次,我沉默良久的打量着他,即刻引起了他的一丝尴尬和不悦,终于忍不住问:
“不知主子召见卑职所谓何事?”浑厚的声音,透着一种硬朗。
“本宫今日是有一件东西想还给公孙统领”我依然保持刚刚的坐姿,不缓不慢的勾起他心中的好奇,他双眉一横,深思中想不出答案,我细看他的反应,依然平平淡淡。
“卑职不明主子要还的是什么东西”
我这才起身,悠悠漫步到他面前,从袖中,取出那夜丢失在我屋内的腰牌,他目光一闪,带着震惊,眉宇紧蹙的看着我,一时哑口无言,不一会又敛去了担忧神色,对上我的双眸,镇定无畏。
“这块腰牌是那日闯入本宫寝宫的黑衣人留下的,不知这是不是统领之物?”我语气拉长了许些,故作将那夜的刺客一事明显的提了出来。
他沉默不语,并未打算辩解,我心中暗自笑着。
“本宫虽然不明统领为何做出有违职责一事,但是,若是本宫将这腰牌呈给了皇上,不知统领人头可还保的住?”话中的意思,想必他已经听出一二,一双星眸落入我的视线,有了明显的动摇与畏惧。
“不知主子有何吩咐”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公孙统领果真是直爽的性子,连话还没说出,就领悟的如此的透彻,此等机灵的人也算是宫内的不二虎将。
“本宫只是想借统领宝刀一用”缓缓的将目光落在了剑鞘中的锋利。
“只要统领答应本宫,本宫也承诺那夜一事绝对不会有第三人知道”威逼利诱之下,他深思了起来,最后,后退半步,拱手道:
“卑职遵命”
我不言反笑了一丝,随后附在他耳边细说了一番,得令之后,退出了屋子,我只相信死人的嘴巴才可封的住所有的事,这也怨不得本宫,只怨,他们选错了羽翼未丰的小主。
第二天,由王公公来报,说公孙逸已将事情办妥,我这才安了心,昨夜的担忧如风吹云散,但是,公孙逸,绝不可小视,现在还用得到他,现在因有把柄在手,量他也不会轻举妄动,且不管他到底有着什么秘密,也不管他是何身份,我都绝不能让他伤害到东袁瑾宸,绝不能让上一次的事再次的重演。
这次,突然觉得身心具惫,侧依着身后的软枕,眯上了眼睛,后宫中已经是四面楚歌了,如今我不得走错半步。
迷糊中,感觉有脚步靠近,接着身上一暖,睁开双眼,见白荷拿来了风衣披在了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