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为我发现了吗?所以……你才杀了她”做事一向要求完美的他,怎能容忍自己的计划有一丝的瑕疵。
他没有及时的回答,移步逐渐向我靠近,而我却选择了后退,他近一步,我退一步,只想与他保持距离。
他也渐渐察觉到我此刻的躲避和抗拒,显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想朝我伸手。
“不要碰我!”当掉他抬起的手臂,连续退了三步,他已经让我充满了畏惧,就连离他三步,也依然能感受到他那让人窒息的寒意。
“薇儿……”他开口不再靠近我。
“你不是……不是……”转身冲出了帐外。
“薇儿!”他紧随我冲了出来,伸手拉住我,回眸中,才发现他的双眼,也需要很大的毅力才能避之不讳。
“如果林将军不是罪无可恕,就请你放了他”我冷冷的要求,他渐渐松开了手掌,自径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这夜之后,他果真信守承诺,免了林将军的惩罚。
近了黄昏,站在枫树下,看着眼前摇摇而落的夕阳,入神中,一件貂裘披在了身上,侧首对上是他深黑的瞳孔,我面色无奇的看向刚刚注视的地方。
“我已经免去他的惩罚,为何你还如此的闷闷不乐”说完,他从身后拥住我。
“定边关的已经平定下来了是吧?”我避其所答,反而问起了他,他惊奇的看着我,一瞬间又恢复了平淡。
“是”简单明了的回答,将我拥的更紧一些,知道我已经没有再生他的气,重重的吐了口气,轻松之态显露于表。
“回到宫中我们还能如此吗?”回到那深墙中,阻隔在我们之间是身份之别,更多的束缚,更多的不可奈何,到时也许说一句话,都不敢轻易的逾越。
抗旨一事,平息了三个月有余,又即将旧事重提,东袁君会如何处理这件事,皇后与夫人又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心头渐渐沉了下去,蒙上了厚厚的黑色。
他似乎也明白了我言后的意思,松开了手臂,转头看去,只见他眼中生了一丝忧愁,随后扳过我的双肩,与他相对而视,深深的瞳色让我看不到一点开心与迫不及待,我们的心也许还没有走到归心似箭的地步,等着我们的结果不言而喻了,他看着看着,无言以对,只沉默再次拥住我入怀,响在耳边的呼吸也让我在忧伤中沉沦。
“我会娶你,一定会娶你”承诺似剑直刺我的心窝,娶我……娶我……娶我……心中默念千万遍,唯恐只是我们单相情愿,没有东袁君的旨意,他也是无法遵照内心的想法,身在帝王家,做不到总是可以用“身不由”来解说,无法承诺也是因为身不由己。
心一点点的冰凉,很想拥住他,但是双臂却似已经麻木,只能任由垂在衣角。
这是一个没有阳光的早晨,路面结了层厚厚的冰霜,整理好简单的行李,开始了回宫的路程。
空旷无烟的路上,车队格外的孤零,挥鞭刺耳,回荡不绝,探眼窗外倒退的景物,处处凄凉,不由自主的放下了车帘,依着车厢闭目而息。
冷风吹进,半凉半冷,经夕阳几度轮回,转眼就已经到了榆阳城,进了皇宫,浓重的宫廷气息,让我觉悟苏醒,心猿意马也该是收回来的时候了。
御书房内,东袁君手拿书册吃,全神贯注,而我与东袁瑾宸已经长跪了小时有余,也未得到他的批准,比起腿下的麻木,更让我畏惧这沉默的气氛,而身旁与我同罚之人,只是双眼空洞垂帘看着某个地方。
“庆夫人移驾御书房!”只听门外公公一声,东袁君目光微闪,很快凝视在了门口,面色有些烦躁,也许他已经猜到夫人来此的缘由了。
门外清亮的脚步很快落在了御书房内,极速的扫了眼身旁的我们。
“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了”东袁君放下手中的书册,吐了口气息,注视到夫人身上。
“不知宸而儿又是哪里惹怒了皇上?”她直接点明来意,目的也是再明显不过。
“夫人倒是护子心切”龙案前的人有了一丝明显的不悦,他们母子情深这宫中谁都知道,只是慈母过浓,漠视了宫中的章法。
“臣妾只是不明”天子的不悦,并未换得她的退缩与内心的恐惧。
“虽然抗旨一事已经过去数月,但是二皇子胆敢包庇韩薇凝,并随起数月未报,不知其身之错,当是追其隐瞒事实之罪”东袁君大怒,起身离了龙案,再次深沉打量了我们二人。
“皇上已经割去宸儿东宫之位,并且定边关已经平息战乱,就算宸儿罪不可恕,也已经在三个月的硝烟中将功补过,还望皇上三思”夫人迎刃而上,直对东袁君的双眸,此句如刺,扎进了东袁君的心坎,脸上的怒颜有了微微的缓和。
“念在定边关一战有功无过,抗旨一事另当别论,但是韩薇凝身为格格,不但不思其举止轻重,反而公然抗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怒气即将泯灭之际,又再度的燃起。
“父皇……”
“你本是带罪之身,还有何能耐替她说情!”东袁君狠狠驳回了他的求情之意,瞬间鸦雀无声,就连夫人也不再开口,气氛死一般的沉寂,我曾幻想过多种责罚的方式,现在反而心中舒坦无畏。
“抗旨乃是死罪”未见声音的主人就已经知道来着是谁。
皇后匆忙而至,弯身简单的朝东袁君作礼,随后目光悄然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又接着说到:“皇上赐予明玉格格与四皇子的亲事乃是皇恩浩荡,但是,格格却漠视宫规,抗旨不遵,并且出宫潜逃,此举实为亵渎皇家声威,还望皇上重其责罚,以振朝纲”皇后句句如铁,带着炽热,将空气都渲染的滚烫,东袁君迟疑半响。
“皇上,薇儿虽其罪属实,但是她自知错误所在,因而才随宸儿一同回宫,皇上三思”夫人开口说情。
“依夫人所言抗旨之罪乃是人人都可侵犯了?”皇后口气带有蕴味的问到。
“皇后何必句句相对,有错而改有何不可?”夫人目视前方回答。
“夫人拿什么保证,明玉格格是知错而回的宫中,而不是因其他诸多缘由而不得不回宫?”不甘的再次挑衅,这一句‘诸多缘由’忍不住让人想入非非,就像是一个把柄一样,牢不可攻。
“臣妾不知,皇后应该也是无从得知答案的真伪”星眸射出厉芒,直对皇后的脸上,一问一答中,似乎已经用尽了说辞,皇后闭口无言,夫人也是如此,但无形的利剑击出的火花,似乎谁都见到了。
“夫人处处护着格格,不知所为何意?”皇后放软了语气问。
“臣妾只是就事论事,皇后多想了”夫人语气平平,漠视了皇后怒颜所在。
“好了!”东袁君一声粗吼,震破了空气。
“皇上息怒”皇后与夫人纷纷低首。
“传朕的旨意,韩微凝因抗旨不遵,目无王法,即日起,割去格格头衔,杖责三十,降职御膳房”东袁君愤怒出口,随后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去。
在场的也无人敢言半句,这一结果反而让我安心了许多,每日的猜测已让我有些力不从心,这样也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