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三天,费泽阳都坚持不懈地前来,但是发现在牛津大学的校园门口守株待兔都没用用了,因为他没有见到费一笑,倒是发现了顾元涛独自一人闲逸优雅地出来。
费泽阳想要跟上顾元涛,但是他每次都乘车绕来绕去,直到将自己给甩掉,方才罢休,跟丢了两次。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前两天都是无功而返,费泽阳暗暗发誓这一次一定要跟踪成功,不成功真要成仁了。
顾元涛还是老样子,兜兜转转,中间还换了两趟车,费泽阳狐疑不已,这一次也算是他幸运,跟出来的时候没被顾元涛发觉。
他最后错愕不已,因为顾元涛又坐车回到了牛津大学的校门口,而校门口边站着的那一抹清冷熟悉的身影,不正是费一笑吗?这几天自己找她找得可真是筋疲力尽,总是跟丢了,他甚至怀疑起了顾元涛居心不良,是故意折腾自己的。
今日偶然间发现事情的真相,他确实是了解到了顾元涛的狡猾,是一只典型的玉面狐狸。他费泽阳就算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最后顾元涛换几辆车最后回到的竟然是原点,而费一笑便在原点等他。
费泽阳发现顾元涛钻出出租车,走向费一笑时,前者俯身,后者踮脚,掏出纸巾帮他细心地拭汗,看上去和和美美,亲密无间。
心头十分不是滋味,但是他知道他此刻并不能就这样出去,惊扰他们。他费泽阳要的是费一笑跟顾元涛的住址,只要有了他们的住址,才能够方便他跟费一笑更近距离地接触。
他们转身离开时,顾元涛伸手牵住了费一笑的皓腕,费泽阳目不转睛地盯着,发现在顾元涛握上费一笑皓腕的那一瞬间,费一笑的那一节皓腕微微一僵,这是她欲要挣扎的征兆,但是在费泽阳等待她挣扎反抗、拒绝顾元涛时,却没有再等到,她僵了会,便松懈下来。
因为看不到费一笑的表情,费泽阳看到的便是费一笑很自然地习惯了顾元涛的肢体接触。
烟灰色的瞳仁渐渐冷凝起来,他目露阴鸷地盯着他们的渐行渐远。
恍惚间,又意识到自己是来跟踪的,千万不要再跟丢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去后,心,才没有那么难受,尽管那相握的那两双手是如此的刺眼,刺得人眼眶发涩。
顾元涛跟费一笑的住处真的离牛津大学很近,费泽阳其实这两天没有在牛津的校门口守株待兔守到费一笑,因为不知道费一笑只在牛津呆了一天,便转出去读语言学校了,离牛津也挺近的。
费泽阳是守错了地盘,当然是次次无功而返,擦肩而过。
看着两人进了一处公寓,费泽阳并没有当下离开,而是在一旁的小公园内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在他坐下来不久,就有貌美年轻的英国女郎前来搭讪,无疑,费泽阳就算在高大威猛的老外面前,他俊美的皮相依旧是那般出色,虽然近日来因为费一笑总是睡眠不足,但是多了颓废的气质。
此刻的费泽阳,深蓝的衬衫衣袖已经被挽起了,他修长的手指拨弄着一串钥匙上的兰博基尼钥匙扣,像在沉思着什么,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感到他周身散发出来凛冽的寒意。
女郎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但是费泽阳恍若未闻,削薄的唇,愈发抿紧,烟灰色的瞳仁中迸射出一抹冷厉,但是女郎还想再接再厉。
见费泽阳不出声,还以为他默认了,女郎的手在搭上费泽阳的肩膀时,他整个倏然站了起来,女郎差点被撞倒了。
女郎低咒一声,“Shit!”知道这个冷酷邪魅的男人是吃不到了,边骂边离开。
费泽阳正抬头,发现跟费一笑的目光对上了。
费一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绕过他往前走去,费泽阳忽然有些慌了,下意识伸手,一把抓住她右手的皓腕,没有松开,任凭费一笑挣扎也不松开,凭什么?
凭什么顾元涛抓住她的手时,她没有挣扎,没有反抗,此事落到自己的头上,差别待遇竟然是如此之大。
他错了,他错了还不行吗?
他一次又一次前来守株待兔,就算三天前他的出现在费一笑认为是偶遇,那今天呢?
“费泽阳,你放开我的手,再不放我可要大叫非礼了。”
费一笑的声音微微尖锐起来,这是她发怒前的征兆,跟他相处多年的费泽阳又岂会不知道呢。
“不放。”
费泽阳说得很认真,费一笑倏然抬眸,却探入了他眼底那一汪深沉的哀伤,那是对自己的吗?
不,不……
她绝不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而倒戈相向,她跟他,从那日开始便已经形同陌路了。
“不放我真要叫了。”
费一笑眸底缓缓积聚起一汪冷凝,冻得费泽阳心底发凉,都蔓延到四肢来了,但是他还是咬牙坚持,没有松口,“不放。”
费泽阳的“不放”是有双重含义的,一方面他不想放开费一笑的手,只有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的体温,才让他真正感觉到她没有彻底离开自己,他还有希望挽回她;另一方面,他不想放开,是想要表达他不会放开她,他不会放弃他的感情,尽管前方被一片茫茫然的迷雾所遮挡,尽管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顾元涛。
“Indecorum!”
费一笑不客气地出声喊道,费泽阳没想到她真的会叫非礼,他的手指在刹那松开间,又万分肯定飞快握得更紧。
路上行人看到的一幅场面便是一个俊美的东方男子死缠着一个神秘脱俗的东方女子不放,而那个男子似乎对路人异样的眼神不为所动,反倒是那双烟灰色的瞳仁中释放着一股冷冽,他浑然天成的尊贵气势迫人不敢靠近解救那名东方女子。
况且,那名东方男子只是擒着那个女子的手腕,脸色虽然有些沉,但没有丝毫的尴尬,看得出来不像是一个非礼之人。
接着他们靠近的几个意图想要插手解救的人便听到费泽阳冷漠寡淡的低沉嗓音很悦耳地传入耳中,“Sheismyfiancee。”
路人退去,离去时,那意味深长,并没有让费一笑放在心头,倒是费泽阳这一句令人震惊的解释让她忍不住瞠大了双眸,那双不掺杂丝毫杂质的明眸此刻蒙上了错愕以及迷茫。
半晌之后,她忍不住低骂,“费泽阳,休得胡说,如今我已经是顾夫人,请你最好能够尊重我。还有,我要去超市买东西,不能让元涛久等了,你若是再跟我继续僵持下去,呆会元涛就要出来了,我想你并不想要看到他吧。”
“还有,你若是没事的话,早早回洛城去吧,我看你在伦敦没呆几天,脑子就已经不正常了,若是继续呆下去,说不定就要送精神病医院了。”
费一笑舌头还真是毒,什么话也说得出来,曾经费泽阳用言辞伤过他,如今她这是实话实说而已,所以她的心,很坦然,她只是不想要让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伦敦的男人破坏自己眼前想要维持的幸福表相而已,难道他一定要撕裂她的伪装方才罢休吗?
“那就送精神病医院吧。”
费泽阳自嘲道。他说不来低声下气的话,也觉得她不屑自己的低声下气,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而非强取豪夺。以前错了,如今改正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费一笑闻言,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盯着他,费泽阳这几天的守株待兔,顾元涛自然是没有转告给费一笑听,她以为费泽阳前几天就离开伦敦了,没想到……。
曾经,她无数次渴望他回头抓住自己的手,如今……
“放开——”
费一笑忽然疾言厉色起来,心头涌现出了委屈跟愤怒,凭什么?他凭什么如此霸道发号施令,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费泽阳假装没有听到,抓住她的手,便往超市的方向走去,之前他可是探测过这边的地理位置了,自然是知道超市在哪个方向。
费泽阳的举动出乎费一笑的意料之外,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傻傻地由着费泽阳牵着往超市走去。
意识渐渐回笼,但人已经走到超市门口了,费一笑已经不想辩驳了,面对这个商场上阴险狡诈、情场上冷漠无情的男人,她毫无胜算可言,就算大庭广众下,他也是照旧面色如常,就是能够经历大风大浪却面不改色的男人。
她的脸皮显然没有他厚,自然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越发冷淡,才能够让照旧全然而退,让他快点滚蛋。
“想要买什么呢?”
费泽阳一只手牵着他,另一只手随意地推了一辆推车,比她这个入超市买东西的人表现还要积极。
看着费一笑戒备的神色,如同一只小小的刺猬,他忽然有一股冲动想要吻她,事实上,他也下意识顺从了,吻了上去。
温热的气息刹那袭上费一笑的樱唇,让她在瞠目的同时,忘记了挣扎,凝视她烟灰色瞳仁没有闭上,愈发深邃如潭,炯炯发亮。
他的吻,轻柔中充斥着一股霸道,温热灵活的舌强硬地探进了她的口,渐渐的,柔情的动作变得粗暴,几乎是恶狠狠的啃噬,激烈的连呼吸都吝啬着不给。
这是属于费泽阳性的吻,总是令人窒息,连挣扎的机会都给予。
想到顾元涛也曾经这般滋润过费一笑樱唇的美好,费泽阳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他的吻中带了些许狠厉惩戒,那都是嫉妒给逼出来的。
费泽阳的双臂不知何时箍住费一笑的纤腰,越箍越紧,他浓郁而强烈的男性气息不容忽略。
心头郁结加深,费一笑有些恨起他来,这可是大庭广众,虽然在国外,人家不认识他们,但好歹也要注意公众形象,她费一笑向来奉行低调的准则。况且,他们没有关系了,他强行想要重新开始他们的关系,也要她费一笑点头才是,凭什么夺了她的吻。
费泽阳的霸道至今丝毫没有褪去半分,他吻她,何时经过她的同意,他夺了她的初吻,夺了她的初夜,都是毫无征兆的。
都是他自己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事事顺从他费泽阳的意愿。
她强烈的挣扎反抗,根本就抵不过他男性天生的霸道跟强势。
她喘着气,毫不客气地用力咬住他的下唇,直到口腔内充满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吃痛,英挺的剑眉拧了起来,却并未放开她,左臂依旧紧紧箍住费一笑的纤腰,右手钳制住她精致的下颌,吻得愈加肆意而激烈,费一笑只觉得若是不呼吸,她就要在接吻的窒息中而亡。
为什么她对他的吻,还是有所感觉,他将她禁锢在他跟手推车之间,他高大修长的身躯就这样贴得她很紧,两人之间,几乎没有容下丝毫缝隙,她明显地感受到了他的情动,身体的变化,连她自己的身体都因为他的深吻而燃起了火。
半晌,他的吻才停下,但是费泽阳并没有当下放开费一笑,而是双臂紧紧的拥着她,下巴搁在她纤弱的一副肩膀上,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声音沙哑,“都是你害的。”
什么叫都是你害的?
之前,他迫不及待推开她,丝毫不顾虑自己的感情,跟顾嫣然结了婚,如今还千里迢迢跑来吻自己,任凭自己挣扎啃咬都不放开,她已经说过不会做他的情妇了,不可能,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费一笑不会做你的情妇,所以请你立刻消失在我的面前。”
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这个吻,就当是吻别吧,这里是伦敦,大街小巷,搂搂抱抱、吻吻连陌生人都很正常,老外开放的程度非常人所及,他,如今,也不过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人而已,她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罢了。
“你不用口口声声重复,我并没有想要你当我的情妇。”
费泽阳终于放开了她,重新一只手很鸭霸地牵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很自然优雅地推着手推车,还不忘狠厉地瞪了四周看热闹的人群,就算在超市,他们如此激情的长吻也是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费一笑已经懒得甩开费泽阳的手了,他的手指温热,骨节分明,却如同强力胶水一般挣脱不开,最后累到的反而是自己。
“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如鬼魅、如幽灵一般缠着我,到底为什么?”
费一笑十分不解,他不是要来抓回她去当他费泽阳的情妇吗?如今听他的语气,倒是自己是那个霸道无理的人,而他是有理的那一方。
“我想要你跟我回去。”
费泽阳说完,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侧面棱角分明的线条有了微微缓和,看上去还柔了三分。
“回去干什么,我在伦敦活得好好的,这里很适合我,偶尔换个环境生活,真的很不错。”
费一笑望进他已染上深幽色泽的双眸,说得分外惬意。
费泽阳紧盯着她,沉默良久后说:“我想要你跟我回去。”他还是这一句话,但是明显的,费一笑感受到他说得甚为艰涩。
实则,的确是这样的,费泽阳发现自己吐字艰辛,他面对神色冷淡的费一笑,无法自然地、无法畅所欲言地说出自己的所思所想。
他明明想说,以前都是我错了,跟我回去吧,我会如同顾元涛一样好好照顾你,我们结婚吧……
他满腹的话语,为何对上那一双清冷的剪剪水眸,如鲠在喉,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心里憋得慌,说出来的话,都是令费一笑感到厌烦,遭她鄙弃的呢。
“我再次强调,我不会回去的,那里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了。如今我有了新家,费家以前就跟我无关,就算你强行说跟我有关,那么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我如今是顾夫人,请你尊重我的意愿。你不要以为每次你想要怎样就怎样,费泽阳,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事事都如你所愿。”
费一笑迎上费泽阳那双深沉难测的烟灰色瞳仁,认真地强调着自己坚定不移的立场。
相较于费一笑的淡定,费泽阳英俊坚毅的俊脸面色阴沉,薄唇紧抿,他心头如同压着一座火山,喷薄而出的火浆四射,即将爆发,但是却被他强行给压了下来,他下意识将费一笑那一只手握得更紧。
顾夫人?
难道她一定要强调顾夫人吗?
他原本特意握住她的右手,错开她的左手,不就是因为她左手无名指上那一枚璀璨的钻戒,迫使他无法挪开视线,他的刻意遗忘,为何她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让自己的心头涌现一波波的疼痛无法抑制,不断冲击着灵魂深处。
“你来超市是来买什么的?”
费泽阳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想跟她在‘顾夫人’这个话题上纠缠不休。
“都买。”
她有些看不惯他如此转移话题,费泽阳他就算故意的,费一笑恨恨地想,却拿他没有办法。
她有些赌气地回道。在自己这里碰几次钉子,他自然会走的,自然会走的。
费一笑本来是出来买调料的,因为顾元涛昨天买了些食物了,而且顾元涛说要在厨房里大展身手一回,让费一笑去客厅看电视,她有些无聊,便想要帮忙,然后便被顾元涛差遣出来买酱油了。
费一笑本来是要直接往食品那边走去的,但是为了让费泽阳早日离开伦敦,她眼前豁然一亮,直接往那一堆厚厚的卫生棉而去。
费泽阳虽然没穿西装外套,但是还是一身高级质地的衬衫、西裤还有皮鞋,站在一对卫生棉面前还真是很突兀,他略微尴尬,身旁的一帮英国女郎都是用诡异的眼神时不时地睨他。
他低头看着地上,决定装木头人,虽然内心也是知道费一笑在恶整他,但是之前谁叫他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呢,忍了……
其实跟她一起逛超市的感觉挺好的,只要她不要恶整他,想起来,他们还从没有一起来逛过超市,这也可以算是头一次新奇的体验。
记忆中,他好像不曾逛过超市,没想到第一次逛超市是在伦敦,而不在洛城。
费一笑见费泽阳低头,决定避过这一遭,唇角牵扯出一抹奸诈,费泽阳,一定要整死他。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想要避免尴尬,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看旁边一群虎视眈眈的英国女郎诡异的眼神,就知道她们很期待下文,当然,她费一笑也开始期待起来。
“我英文很差,你帮我看看这个牌子上的说明是怎样的?”
费泽阳低头,没想到瞬间自己的手中被强行塞入了一包软绵绵的东西,饶是他是个再镇定不过的男人,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耳垂也不由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他欲要扔掉手中烫手的一包卫生棉,但是费一笑显然觉得事情还没有完,看着费泽阳神色大变,她心情大好,变本加厉地问道,“ultra是什么意思?”纤纤素指还指着他手中那一团外头包装纸上的一个单词问道。
费泽阳只觉得脸色轰地涨得通红,他长这么大,哪里经历过在超市跟一个女的讨论卫生棉是否是超薄的问题,这样的尴尬,还是他自找的,但是他又不能在这个时候走,尽管他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逃避的心态顿显无疑。
在费一笑以及一干如同豺狼虎豹的女人注视下,费泽阳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点了点头,“嗯。”声音很低,费一笑恍若未闻,挑了挑眉,声音微微上扬,“什么意思?干脆你把上头的一字一句给我解释一遍,不想的话,你就给我立刻消失,我不想见到你。”
这样够阴狠了吧。
费一笑料定以费泽阳的骄傲,是断然不会做这等事的,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会做这等事,何况是费泽阳这般的天之骄子。
费泽阳的脸色有些铁青,他知道这是费一笑是在为难他,若是以前,他肯定是掉头就走,可是如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低沉好听的声音夹杂着英文跟中文解释给费一笑听,后者几乎在错愕中听完了他的解释,确切地说,她一直盯着的是费泽阳紧绷的下颔,直到他讲完,她发现自己一直沉浸在惊诧之中,没有认真地听他在讲些什么。
他讲完了,她很优雅地勾了勾唇,丝毫没有歉意,“我刚才没有在听,能不能麻烦你再重复一遍。”
她偏了偏头,发现身边那群女郎也是一脸的迷茫,当然她们是被中文弄到了晕头转向。
费泽阳咬了咬唇,有些忿忿不平地道,“费一笑,你……”
她在整他,这个恶劣的家伙,但是她眼神清澈,如透明的琉璃一般,满脸的无辜,在那双眸子中,他发现那两点明亮处,隐射出一个气急败坏、脸色阴沉的自己。
他气愤难耐,但是十分隐忍地没有痛骂出口,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
这一回,他说得很慢,念一句英文,看费一笑一眼,翻译成中文,又看费一笑一眼,直到她点头,才继续说下去。
当他终于说完的时候,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显然,他放心的太早了,费一笑后头还有整他的呢,整得他够呛。
费一笑终于买好了卫生棉,费泽阳不知道她中间叫他翻译了几包上头的文字,第一包解释完,他发现他的心态稍稍调和,没有那般尴尬了,到第五包,他神态自若,比费一笑还要自然,倒是人家都用诡异的眼神盯着费一笑,而不是费泽阳了。
费一笑有些怨气,随意抓了几包,丢进手推车,便走出卫生棉区域。
接着,她来到了肥皂区,故意绊倒了堆得很高的上百块肥皂,肥皂顿时一块块飞快地倒了下来,费泽阳眼疾手快,忙将她扯到一旁。
超市的服务员很不高兴过来,那服务员是个男的,因为费一笑那一脚隐藏的很深,除了费泽阳,并没有其他人看到,服务员自我认定是费泽阳绊倒的,便让费泽阳一个人重新捡起,整齐归位。
费泽阳真是有苦难言,又不能跟费一笑计较。
他知道费一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整他的机会,尤其是他犯贱一定要跟来。
超市服务员的命令,正合费一笑的心意,她很淡定地站在一旁,双手怀胸,一点帮忙的迹象也没。
费泽阳卷起袖子,一声不吭地挽到胳膊肘这里,半蹲了下去……
费一笑低头,看着费泽阳认真地排列着一块块肥皂,似乎很有耐心,她不由自主也陷入了深思。
费泽阳的骄傲冷漠,到底去了哪里?
这样的费泽阳,她很不习惯,这样的费泽阳,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