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
骆那表情让费泽阳冲动地问出了这么一句,问完之后,他又有些后悔,自己竟然跟这个人自以为是的大男人议论费一笑。
“笑她怀孕了,你不是跟我说笑吧?”骆眯起他那双漂亮湛蓝的瞳眸,错愕地睨了一眼费泽阳,又忍不住扬高了音量,“哥哥,你接下来不要跟我说这个孩子是你的?”
“哥哥?”
骆那带着浓重异国强调的‘哥哥’两字怎么听起来是如此的刺耳,很讽刺,费泽阳烟灰色的瞳仁中当下愠色逐渐淤积,浑身戾气随之释放,冲着骆吼了出来,“不要叫我哥哥,我不是你的哥哥。”
其实,当费一笑叫费泽阳‘哥哥’时,费泽阳的心情是复杂难测的,其中,有五分是觉得亲昵,又有五分听起来是讽刺,他的心里头就如同拉锯战一般,总是无法找到支撑的平衡点。
这个骆还是个公爵呢?
但是就算他仪表再光鲜亮丽,他的实力再强,他费泽阳绝不容许骆牵扯到费一笑之中,一个顾元涛,已经让他十分头痛了,再来一个骆,他肯定会手忙脚乱,被打个措手不及。
在街头晃荡找人的经历,让费泽阳十分后怕,若是顾元涛不带费一笑回洛城,一直改变着落脚点,他费泽阳就算雇佣私家侦探,也是那他们毫无办法,苦追不上他们快一步的步伐。
“孩子是我的。”
那个九周,让费泽阳确定孩子是他的。他烟灰色的瞳仁剧烈一缩,心,微微悸动着,那悸动不是来源于高兴,而是酸酸涩涩的。
在心头酸涩的同时,费泽阳觉得眼角也有些酸涩,他下意识闭上眼睛,靠着墙角,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再次睁开眼睛。
“你不是她哥哥吗?”
骆质问道,语气不善。**关系,就算他再开放,也无法接受。他曾从费一笑的眼底看出她对费泽阳的情意不是一般的深,但她毕竟太年轻了,而费泽阳,又太有城府了,足以营造出一个假象,让她飞蛾扑火,为其牺牲自我。
“是,我是她哥哥,但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费泽阳很讨厌骆那种探究的眼神,仿若他陷害无知少女一般,他回答时的语气有些阴冷。
“你不要以为没有血缘关系就欺负笑,是个哥哥,还做出如此禽兽不如这等事。”
骆一把扯去身上那件意大利手工缝制的高级西装外套,随意一丢,大步朝费泽阳走去,当下右拳就朝着费泽阳的眼角抡去。
费泽阳倒退一步,头微微一侧,骆的拳头并没有击中,但是骆向来是个狡猾的人,他最喜欢的招式是‘声东击西’,费泽阳避过了第一个回合,殊不知骆的第一个回合仅仅是假动作而已,他接下来出手走的才是正场。
骆直接攻向费泽阳的小腹——
“唔……”
费泽阳忍不住痛吟一声,捂住男人身上最敏感脆弱的部位,高大英挺的身子趔趄了几步,半蹲了下去。
此刻对骆来说,正是痛宰敌人的好时机,他趁着费泽阳节节败退之时,猛攻瞎揍一通,也顾不上凌乱的章法,反正他是打了个痛快,打得费泽阳鼻青脸肿,俊脸、身体上估计淤青部位无数。
直到他自己拳头酸了,才挥了挥手,放了费泽阳一马。
骆满意地退后一步,湛蓝的瞳仁中布满了饶有兴味,他颇为得意以及满意地欣赏起自己对费泽阳手下留情后的杰作。
骆帅气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抖去了上头的灰尘,他扭头之际,瞅了一眼看上去有些狼狈的费泽阳,后者坐在地上,鼻青脸肿,唯独那双烟灰色的双眸愈发深邃冷凝,勾起的唇角上扬,看上去竟然似乎心情颇为愉快。
诚然,费泽阳跟骆的这一番较量,虽然是输了,但是他压抑的情绪倒是发泄出了不少,他被堵得难受的心头经过骆的拳头,倒是舒畅了不少。
费泽阳并不是欠揍,而是他体力不支,前些日子睡眠不好,每天根本就没有睡几个小时,凌晨又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来到米兰后,他一分钟也没有停歇,就迫不及待出门找人了。
他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住。
所以说,骆跟费泽阳的这一番较量,他赢得轻松也有一定的道理,费泽阳本身并不弱,他练过几年的防身术,身手敏捷。若是在以往,他必定会还以颜色。
此刻他身在人家的地盘上,有求于人,一番汗水大战后,他倒是愈发清醒眼前的这人在米兰的地位,能够帮自己找到费一笑。
“你在哪里?”
骆得意过后,倒是想起了费一笑。这个费泽阳自己虽说不是费一笑的哥哥,但是他倒是听到笑叫他‘哥哥’。
费泽阳说笑怀的孩子是他的,那么他如今出现在这里,又代表什么?
骆忽然心神不宁起来,眼睛炯亮,执着地盯着费泽阳烟灰色的瞳仁,骆喜欢探究人家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是不会说谎的,他欲要从费泽阳的眼中掏出答案。
“她在米兰。”
在骆打算回洛城时,费泽阳忽然出声。他其实十分讨厌骆看费一笑的眼神,以及骆谈起费一笑时那种甜蜜的神情,这让他觉得十分不悦,心头微微刺痛,明明费一笑是自己的,为何突然冒出这么多人跟自己抢。
而且顾元涛还秉持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手脚飞速,让费一笑点头与他结婚了。
想到这里,他的拳头忍不住捏紧,发出吱嘎响的噪音。
米兰?
一抹狐疑爬上了骆略带邪气的脸庞,他目光落在费泽阳身上,带着满满的疑惑,“你说笑她在米兰?”
费泽阳听他这么一问,心情奇差无比,她为什么在米兰?
他削薄性感的一张唇越抿越紧,脸色顿时阴沉无比,他紧紧咬着牙关,恨不得咬死顾元涛,他哪能说得出口费一笑来米兰是来度蜜月的呢?
骆见费泽阳恍若未闻的样子,他眸中的愤懑跟阴鸷自然落入了骆的眼中,骆心头微微有些明了。
笑应该是私自出来的吧?
这个说笑的孩子是他自己的费泽阳追来了,却遍寻不到,估计也是苦于无处可寻才找上自己来,不然他应该不会好心告诉自己这个惊人的消息。
孰轻孰重,骆自然是分得清楚的,一个怀了孕的女孩子还东奔西跑,还跑到异国他乡来,怪不得连冷漠无情的费泽阳都追来了,不过他有没意识到他对笑的感情了呢?
在自己想要娶笑的这一刻,听到费泽阳说笑怀孕了,骆的脑海中泛起的第一个念头是费泽阳对不起费一笑,第二个念头便是自己比起费泽阳,更加适合费一笑。
笑来了米兰,是来投奔自己的吗?
骆忽然想起曾经有天,他提过让笑来米兰,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现在了米兰,还够口是心非的呢,当初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来,莫非一切的扭转都在自己成了她的救命恩人之后发生的呢?
骆大步流星,走回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机就开拨,下令让自己人找费一笑下榻的宾馆,还有出入境的航班登记有没此人。
打完电话后,办公室内的两个大男人开始大眼瞪小眼了,各自都看双方十分的不爽。
骆底下的人办事效率极高,半个小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骆用意大利语跟人交谈,费泽阳听得很是吃力,因为骆叽里咕噜的语速实在太快,他只捕捉到几个单词,其它的,都靠自己头脑中的臆测。
费泽阳到底时听到了一个“巴黎”,他心倏然一窒,难道真如应验一般,顾元涛准备带着费一笑来个全球旅行,让自己在后头追得个你死我活,折腾死人。
不得不佩服顾元涛十八岁,却能够想得出如此阴狠的招数,费泽阳其实是太自以为是了,他如今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局,那就是所有的坏主意都是顾元涛出的,顾元涛显然如今在费泽阳的心底,已经等同于贩卖儿童的坏人了,比骆的态度还要恶劣。
骆放下电话时,转头注视着费泽阳,他就是看着他,没有开口,空气凝滞,沉寂的办公室在两人面面相觑的视线交流中,气氛很压抑,但是两个人都没有退避不分。
“你不配。”
费泽阳坐在前往巴黎的飞机上,他脑海中听到的便是骆临别赠言,“你不配。”
他薄唇缓缓逸出一朵苦笑,心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攫住了他的呼吸,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阖上眼睫,双手交叉,置于心口,他在默默地问自己的心,为何连一个跟费一笑根本不是很熟的人都帮她说话。
难道这些年,自己对欧阳兰兰的恨意转移到她身上,都是一种折磨吗?不仅让费一笑饱受折磨,还让自己也陷入这个黑色漩涡,无法跳出来。
因为自己时刻的提醒,在每当出言讽刺费一笑的时候,他何尝不是在提醒自己不要陷入温柔乡迷失自我呢?
这些年,他的自我,难道依然还完好无损地存在吗?
如果真的是完好无损,那自己此刻又为何坐上前往巴黎的航班,急匆匆地赶去巴黎,就怕自己又错过了一站?
坐在巴黎的航班上,费泽阳明明已经累极、倦极,但是他却毫无睡意,他想通了费一笑之于他,是个特殊的存在。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他的身早已被她迷失了,而心,还忍不住想要挣扎,在刺猬一般的情感躲避中,他在伤害她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但是他却连舔舐伤口那沁出的丝丝血腥,都不敢,就怕走错一步,万劫不复。
其实,他真是一个懦夫,一直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连骆都这么痛快地承认他对费一笑的感情,而自己,却徘徊了这么多年,还让顾元涛有机可趁。
骆虽然很讨厌,但是费泽阳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光是独特的,能够在万花丛中,独独看中了费一笑。
骆说,“与其痛苦,不如撒手。”
费泽阳当然知道骆的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与其痛苦,不如撒手,他不是不知道,他也不是没想过,而是他撒不了手。若是他真的能够看开,他又何苦一路追来,他若是能够看开,早在听到费一笑跟顾元涛登记结婚这个消息时就该放手了。
费泽阳发现很多人劝说他放手,比如顾嫣然,比如顾老,比如骆……
此时此刻,他想要说的是,他已经撒不了手了,费一笑早就已经侵蚀,入了他四肢,入了他的血液。
身边没有一个费一笑,他一直饱受催眠的摧残,一直饱受灵魂的煎熬,费泽阳的双手忍不住覆上了双眸,想要挡住眼前的光亮,眼睛中的血丝漾满,他下巴处泛出更长的青色胡渣,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坐在前往巴黎航班的头等舱上,跟身边一群衣衫整洁的人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这样的费泽阳,神色颓废又狼狈,看起来,还能够在他身上找到几处可怜的影子。
费泽阳知道骆并不知道费一笑孩子没了,若是知道了,骆肯定也要跟着自己追来法国。
自己没有解释,也并不想解释,就让这个误会加深,这个时刻,他不想再让闲杂人等进来掺合其中了。
本来费泽阳并没有将顾元涛的威胁放在心头,如今他知道自己之前是太轻敌了,骆若是掺合进来,比起顾元涛,肯定会更加棘手。
骆是情场高手,而顾元涛,之前据说连一出真正的恋爱都没有谈过。
实力悬殊,若是骆,费泽阳更加没有把握了,其实如今,在赶往巴黎的旅途中,他的信心就已经逐渐在流失了。
费一笑跟顾元涛早就出现在了巴黎的街头,巴黎果然是浪漫之都,满大街都是那种浪漫的氛围。
在巴黎的市中心,顾元涛带着费一笑去参观了博物馆,以及卢浮宫、巴黎圣母院这些有名的旅游景点。
在市中心呆了不久后,费一笑便提出去郊外以及偏远处转转,市中心的繁华跟小乡村的宁静悠远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调子。
在洛城时,费一笑几乎不曾去过乡下,所以她对一切乡村事物都很好奇。
在羊群跟绿荫环绕的僻远山村,他们享受着这意外的恬静,田园风光的优美,让人流连忘返。
因为费一笑的喜欢,顾元涛又跟她多留了几天,他们没有住旅馆,而是借宿在一家当地人家中,那位法国老奶奶分外热情,还不要他们的房租,每餐都是营养丰富,吃到费一笑差点撑破肚皮。
“笑,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顾元涛跟费一笑并排躺在干净的草坪上,双手相叠,放在脑后,他睨了一眼舒服躺着的费一笑,她满脸的享受让他的唇角也忍不住扩散了上扬的弧度。
费一笑眨了几下长而卷翘的睫毛,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并没有看向他,唇却一张一阖,“怎么了,你想要走了?”
顾元涛慵懒一笑,“怎么会,身怀佳人,我是无所谓,就怕你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你还真流连忘返了,小心你家人说我红颜祸水,把你给拐卖了,估计已经在天天诅咒我了。”
费一笑忍不住自嘲道,唇角倒是挂着一抹似笑非笑,显然并不在意别人无关紧要的谩骂,反正她也听不到。
“你不怕,我还怕什么呢?大不了这辈子真落草为寇,专干坑蒙拐骗偷之事,你就当定压寨夫人了。”
顾元涛笑嘻嘻地道。
费一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咕哝一声,“你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前阵子貌似他上课挺迷武侠的,在课堂上也不顾忌,教授拿他没法子,老是找自己茬。这家伙还说,他是在帮自己制造学习的乐趣、交际的情趣。
无聊又无赖的答复,如今还真的开始耍起花枪来了。
费一笑想到什么,又抿唇道,“对了,我们这学期的学分怎么办?”她还处于乐不思蜀中,暂时不想回去那个伤心地,还是外头好。看来换一个环境,她费一笑适应得也很快。
顾元涛闻言,兴致勃勃地坐了起来,敢情就等这句话了。
“笑,我申请了学校里的交换生名额,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怎样?是半年的时间,要是你同意,我们就去报到了。”
顾元涛自从登记结婚后,就一直没有戴眼镜了,少了那副铂金边框的眼镜,他的眼睛连说话时都四处放电,桃花眼果真是桃花眼。
费一笑被他的眼波晃得有点头昏脑胀,也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下意识就点头附和了。
顾元涛当下就乐不可支跳了起来,全然是一副小孩子得到了表扬时的愉悦神情,费一笑这才回过神来,“半年的交换生?”
也不错,她并不反感,试试也好,反正她如今还没有想好回不回洛城,外头天大地大,视野开阔,眼界也不同了,经过这些天的游历,她的心境已经起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之前她的生活重心就是围绕着费泽阳转,费泽阳的喜怒哀乐,处处牵动着她的一颦一笑,当他狠心伤害她时,她全身上下除了疼痛、再无其它。
听到他结婚,心碎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得知自己怀孕,一闪而逝的惊喜……
下一刻,孩子没了,她麻木了,倒是失去了知觉……
在米兰,她的心态还处于调节中,但是在巴黎,她的心态已经恢复得很好,生活中没了大风大浪,没有波涛起伏,她倒是分外的平静。
她的生活不再以费泽阳为中心了,她的一切都由自己作主,想要干什么,都没有阻碍,还有一个顾元涛,在身后支持着她。
“交换生是哪里的呢?”
费一笑想起了祁阳大学的交换生是世界各地的,她当下皱了皱眉头,“我不想去意大利了。”意大利语让她异常头痛,几天都无法呆下去了,要是在那里住上个半年,她不发疯逃跑才怪。
顾元涛当然是知道她的小心思,自然也不会安排她所不喜欢的地方去的,他神秘一笑,“放心,不是意大利。猜猜是哪里?”
“猜对了是不是有糖吃?”
费一笑莞尔,觉得最近的顾元涛,变得越来越幼稚了,以前还觉得他也具有成熟稳重,最近真是连影子都没有在他身上找到。
“当然有糖吃。”
一根棒棒糖出现在顾元涛的手中,在费一笑面前很具喜感的晃荡着,让费一笑顿时流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她毫不客气地一把抢过来,撕开,放入口中,甜甜的滋味蔓延整个口腔,她心情也忍不住飞扬了起来。
她眉目带笑,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棒棒糖?我怎么不知道。”
两人这些日子来都是同进同出,形影不离,顾元涛若是去买棒棒糖,她费一笑不可能没有印象的。
顾元涛挨着她又躺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悠哉地道,“老奶奶自己做的,硬要塞给我的,出于礼节,我很有礼貌地接收了。”
费一笑听出他话中的意味,这家伙,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真看不出来那个老奶奶还有这做棒棒糖的本事,味道也不错。
“你还没猜呢?”
顾元涛后知后觉想起了这么一回事,猜对了才有糖吃,现在某人已经吃得不亦乐乎了,而且还没有开始猜。
“不是说猜对了才有糖吃吗?我在吃糖了,就表明我猜对了,现在有请顾先生来帮本人宣布那个答案。”
费一笑有模有样地学着司仪的调调说道,晶亮清冷的剪剪水眸深处,遍布的满是狡黠。
顾元涛叹了一口气,明知道她强词夺理,但仍旧为她的精彩辩驳而折服,低低地道,“英国。”
顾元涛选择英国是有深意的,他就算不回去,但是顾家的事业,他身为顾家下一代继承人,需要打理的还是要打理的,海外分公司,本来都是他的父亲在忙活的,如今他若是在英国读书的话,那么英国这边的生意他就接收过来,洛城,让他的父亲回去忙活。
顾家在海外的生意主要在欧洲,欧洲方面,又是以英国为中心,英国的教学质量,在整个欧洲来说,首屈一指,费一笑对外语,就属英语略微精通,生活应该没有问题,他选择是两方面都是兼顾的。
“英国也不错。”
费一笑也是个明理的人,她自然是听出了顾元涛的考虑,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若是真的为自己抛弃了家人,她也会过意不去的,况且,她内心还是怕她今后万一没有爱上他,负了他,他真的成了众矢之的。
“那我们在这里再住一晚,然后就去英国看学校吧。早点适应也好。”
费一笑突然对半年的英国交换生生涯起了莫名的兴趣,有些迫不及待地提议道。
顾元涛漆黑的瞳仁中有着对她深深的怜惜,笑,她如今就如同一只冲出鸟笼的小鸟,对所有在鸟笼外的风景都是怀有好奇之心,之前她十几年,都过得太过压抑了。
如果能够这样宠着她,一直生活下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好!
在顾元涛跟费一笑在巴黎乡下过得惬意逍遥的日子时,费泽阳已经走在热闹的巴黎大街上了。
他这次学乖了,没有满大街寻找,而是找了一家寻人的公司帮忙找人,钱砸下去,果然有了效果。
公司帮忙寻找登记的那些酒店,顾元涛曾经在XX酒店订过了蜜月套房,但是一天前就已经退了。
退了之后,他们的行踪便失去了方向,查了航空公司的出入境名单,两人并没有,看来他们还没出巴黎。
费泽阳想,只要他们在巴黎,他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就算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出这两人来。
一方面,他让这家寻人的咨询公司继续找,另一方面,他去了巴黎的几个有名的旅游景点碰运气,在巴黎圣母院,有人说看到他照片上的那个女孩跟一个男孩在一天前来过,看上去玩得很开心。
费泽阳继续问,却再也没有消息了,那毕竟是游人,顾元涛那般谨慎的人,哪会透露那么多信息。
费泽阳恨恨地想,顾元涛跟费一笑看来玩得乐不思蜀,日子过得很滋润,而自己却在这里苦苦寻觅,不见人影。可恶的费一笑,该死顾元涛,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他走出巴黎圣母院时,心情更加郁闷无比,但是他又告诉自己,至少同在巴黎了,他们至少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着相同的空气。
连着几日的奔波,费泽阳就算再支撑,体力也达到了极限,他也明白硬撑,自己是拼不过他们的。
如今,既然同在巴黎,找人还有寻人公司帮忙盯着,自己需要的便是养精蓄锐,走在路上,他透过明净的玻璃橱窗,里头那个人影很上去落魄又憔悴,一身皱巴巴的衬衫,他提高了手臂,卷起的衬衫处,他甚至闻出了发臭的酸味,怪不得之前巴黎圣母院的游人都忍不住跟自己退避三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