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飞赶紧拦住展卿衣道:“展哥哥,是有人欺负我,不过不是风堡主。”
“那还有谁?”
“一个穿红衣的暴躁男人。”
“莫非是索命回来了?”
“索命?”
“嗯,八成是他。”
彩云飞惊讶不已,原来红衣男人便是风影曾经说过的江湖上脾气最暴戾的索命索大侠。
她一直以为,所谓的暴戾,无非是在面临重要之事的时候,残暴凶狠些罢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能无时无刻散发出暴躁的火焰。
展卿衣听完彩云飞对索命的控诉,此次竟然没有帮着她一起责骂索命,反而冷静地笑道:“小飞虫,索命就是那火爆脾气,对谁都一样,你别放在心上,你若讨厌他,离他远点便是,眼不见心不烦。”
彩云飞本就没指望展卿衣帮他出气,但却不能接受他帮着索命说话,气得一跺脚,泪水流得更多,展卿衣急着安慰,只能怪自己和索命没什么交情,同时又的确没有本事招惹他,惹来一身麻烦。
彩云飞的泪水,以展卿衣答应为风影再熬一次足量的药水而告终,彩云飞捧着药碗,对展卿衣道:“展哥哥,剩下的药水先热着,千万别倒掉,若是……这碗药水不小心泼到了索命的身上,我再回来取。”
“我知道了,速去速回。”展卿衣只当彩云飞想捉弄索命,并没意识到她其实是记挂着风影,便放心地让她去了,索命脾气再坏,一旦知晓小飞虫是风影喜欢的女人,便不可能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来。
彩云飞第二次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朝着东苑风影的寝房走去,虽然她讨厌索命,很想报复他,但此时此刻,她最在意的还是风影,希望风影把治病的药喝下,是以一路上她都期望着别再碰见索命那个恶心的男人。
可是,当彩云飞推开房门,看到床榻上的那一幕时,手中的药碗差点因自己松手而掉落在地。
风影的大床上,此刻躺着两个沉睡的男人,风影躺在里侧,索命躺则在外侧。
二人虽都穿着衣裳,没有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暧昧之举,但索命的一条腿偏偏大咧咧地架在风影的腿上,一眼望去,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若是风影脱去狐皮面具后露出的是一张妖冶的俊脸,那么这两个俊美至极的男人一红一白地在床上这般沉静地躺着,只能说是个女人都想自惭形秽地远离。
彩云飞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要被这一幕吓跑,她只是来送药的。
彩云飞鼓起勇气捧着药碗一步一步走近床榻,胃里却是翻江倒海、作呕连连,若非展卿衣替她把过脉,她又要误以为自己怀有生孕了。
虽说把药泼到索命的身上只是彩云飞跟展卿衣说的气话,但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惬意的索命,彩云飞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竟真的有一种想要把药水泼到他身上去的强烈欲望。
彩云飞看着索命架在风影腿上的大腿,真想扑上去把他的腿给拉下来,这男人难道不知风影正在生病么,竟然把那么重的一条大腿架到风影的身上?真是无耻!
轻轻放下药碗,彩云飞默默站在床榻边,想着该怎么对付索命才好,凝神想了一会儿,彩云飞决定干脆点了这男人的穴道,省得他又妨碍风影喝药。
如此一想,彩云飞心中大快,缓缓伸出一只手,朝着索命的身体飞速掠去,谁想,即将点到之时,索命非但猛然睁开眼睛,阴狠地看着她,同时一手迅疾擒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奸计得逞。
“放开我。”彩云飞不幸失算,手腕被他抓得生疼,不由愤怒地低吼一声。
“想暗算我?你还嫩了点。”索命握着她的手腕又加大了几分力度,在彩云飞痛得皱眉之时,又猛地松开了她,顺便推了她一把,然后转了个身背对她,并将他的一条长臂搭在了风影的胸口。
“你可以滚了,别打扰我和影睡觉。”索命一边说着,竟然还一边拉过棉被,将他和风影的身子盖住。
彩云飞捂着胸口,眼睁睁看着索命的手在风影的身上像一条游蛇一般上下抚动,却又无能为力。
虽然此刻索命背对着她,但她方才已经见识到了他敏捷的反应,况且展卿衣已经说过,十个她都不是索命的对手,是以,这个时候,她靠着自己身上那点功夫想要将索命赶下床,那是断不可能的。
忽地想到风影对索命的抗拒,彩云飞决定相信风影一回,相信风影喜欢的人只有自己,而断不可能是索命这个男人,是以,彩云飞开口大声喊道:“风堡主——风堡主——喝药了——喝——”
若是平日,风影就算睡得再熟,也定会被彩云飞的叫声喊醒,但今时不同往日,彩云飞的喊声被索命劈头打断,慵懒的声音戏谑地响起道:“你就算喊破了嗓子,影也听不见,在你推门的时候,我便点了他的昏睡穴,不信?你喊,拼命喊呀?”
彩云飞怒不可遏地瞪着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气得胸口郁结,她感觉自己再和索命相处下去,自己也会受到他的传染,变成一个言行暴躁的女人。
“你下来,我们到外面去打一场如何?”彩云飞手痒心痒全身都痒,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索命叫出去过招,即使她会是打输的那一方,那也比他继续躺在风影的身边强。
先前她拿风影与月落天比,风影被比了下去,如今她拿风影与索命比,索命自然被比了下去,而且,风影此刻在她眼中,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男人,容不得索命这恶心男人的亵渎与欺负。
是的,她想要保护风影,保护他不被索命污染,即使她的力量微弱到可笑的地步。
闻言,索命的身子从里面转向了外面,嘲讽道:“是谁说从不跟断袖的男人过招?难道你是女人不成,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话的确是彩云飞今日刚说过的,彩云飞的脸羞窘得涨红,她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
“你不敢?”彩云飞厚起脸皮,权当没听见。
“不是不敢,是不屑,你个子又没我高,根本就没资格和我抢影,回去吧,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记得长高点。”
“你——”彩云飞咋舌,这男人竟然第二次嫌她太矮?
“怎么还不滚?别妨碍我和影待会温存。”索命重新背对着她,翻身面向里侧,且探头吻上了风影的唇。
彩云飞当然不会看见,索命其实并没有吻风影的唇,他们二人的唇隔着他的大手,只是样子看起来,十分逼真罢了。
“你——”彩云飞今日再度失控,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拽着索命的衣服发狠地往外拽。
索命的身子虽然不至于被她拽下床,但还是与风影拉开了适当的距离,彩云飞见二人的唇终于分离,暗暗吁了一口气,双手却仍拽着索命的衣服不放,生怕他下一刻又扑上去吻风影的嘴唇。
一想到他方才吻到了风影的嘴唇,彩云飞就觉得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难受,恨不得一掌劈了索命。
“放手。”索命的脸色顷刻变得阴沉,回头狠狠地看着彩云飞的手抓着他衣服的地方。
虽然彩云飞并不了解索命,但凭他这样一个狠戾的眼神,也能明显看得出来,这是索命暴风雨的前夕,她若再不放手,便会面临惨烈的下场。
“你放不放?”索命明明可以一把推开彩云飞的,但他今日偏偏要她主动松手,风影怎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敢这般抓着他的衣服,还一副恨不得杀掉他的凶恶模样?
“你下床,我就放。”彩云飞明知不是索命的对手,但还是忍不住大言不惭地和他谈起了条件。
“反了你!”索命承认自己最没有的就是耐性,俊脸变黑的同时,一只手飞快地袭向彩云飞。
彩云飞不想再被他推上一把而狼狈地后退几步,故意往后一扯,装作一副要松开的样子,“撕拉”一声,她的手脱离索命的同时,手上还抓着一块红色的衣料。
这还了得,当彩云飞把那块衣料当做粪土般随便扔到地上并且踩上一脚之时,索命霍然坐起,却仍旧未下床,一手往后一抓,随手抓起一只枕头,狠命地朝着彩云飞扔去。
那只方形的枕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彩云飞的胸口,饶是枕头已经很是柔软轻盈,但由于被索命赋予了极大的力量,彩云飞还是强烈感受到了胸口被撞击的疼痛。
坐在床上的索命眸中怒火直窜,三下两下就把破了的红衣脱下,用力朝着彩云飞扔了过去,怒吼道:“给老子滚!再不滚蛋,老子不介意亲自送你滚出烈风堡的大门!”
彩云飞被索命的红衣罩住了头,扯了半天才扯下,如今风影昏睡不醒,而这索命虽不是什么副堡主,却嚣张得很,彩云飞纵然再恨他,也不敢多作逗留,以免真的被他扔出了烈风堡,功亏一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