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军,您要是再不积极一些,就要被扣月俸降低官职了……”某只狐狸笑盈盈的看着满怀的银票,作善意提醒。
谎言面前,人人平等,要是连一群莽夫都搞不定,还怎么跟那些老奸巨滑的家伙斗法……
风渊祭笑着收起银票,又给前一秒畏畏缩缩满怀期待线上自己猎物,现在却口瞪目呆从心底对裕王爷的做法还没有反映过来的侍卫们一人一张兽皮,吩咐道:“开膛破肚,小的塞到大的的肚子里,这些,本王全部要运出去!”
于是一时之间密林边界不断有血腥味传出,更有在另外一边低头挖地的侍卫突然的就被溅了一脸血!
风远远看着不少人影狼狈的从火中滚了出来,一到安全的地方就迫不及待的扔下身上包裹的东西,嫌恶的擦拭身上的污渍。林中更是不断的有鲜血溅出,吓得这边挖地的侍卫连连后退,不知道火势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皇上!冤枉啊!”将军们一脱下身上兽皮就连忙奔到皇上脚下匍匐嚎啕,把裕王爷在密林之中如何巧取豪夺如何欺压心底淳朴的善良将军们,又如何趁火打劫非法敛财的罪状一一哭喊着请求皇上明鉴!
“朕记得,朕今日来的目的是狩猎,围场为何会莫名起火朕暂且不追究!诸位将军,你们的猎物呢?”风扶着额头侧躺在龙塌之上,撩起眼皮看着脚下跪着的沙场将军们。
“皇上恕罪,各位将军的猎物在这里。”火中施施然走出一人,焦黄的虎皮大衣披在身上,斑纹浮动,衬出他五官分明的脸上英气洒意。
风渊祭一挥手,从火里滚出众多烧的焦黄的物体,一只只顺着滚来,一时之间,草地上烤肉香味四溢。
“这是林将军的,这是张将军的,这是李将军的,这是……”风渊祭一人一只分完之后,身后还剩下一大推的猎物:“这些,是臣想着太后喜爱吃些野味,所以收集起来准备送到御膳房为太后做一席百兽宴。”
虽说百兽宴有些夸张,但是这些猎物凑起来,不管是蒸炸炒烩还是烹煎油焖清汤调制,都能作出一席天下无二的野味珍馐。
裕王爷都献上掳掠来的猎物了,将军们又怎么可能拉着自己那只虽然花了五百两但是却被扒皮了的肉架子回去,一个个默不作声将裕王爷刚分下来的猎物又默默的拖了过去,也算是为太后尽了一番忠诚之心。
“既然是这样,朕就当你们一个个今日没来围场,薛将军!朕令你好好查清楚围场失火事件!半月之内给朕抓到罪魁祸首!”龙颜大怒了……
“皇上,不知道您适才所说,猎获最多的人,有重赏……”风渊祭长衫一躬,侧脸看着一旁绿了脸的将军们。
这厮未免欺人太甚,现在人人都是空手而归,他竟然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朕说的话,当然算数。”风抬头看了一眼风渊祭,像是有些倦意道:“裕王你该不会是要用献给太后的猎物来要求封赏吧?”
颜姒花远远靠在岚祟的怀里轻轻摇头,风渊祭虽然无耻,但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皇上说笑了,臣刚才就和诸位将军们说过,臣的猎物不过是一些不上台面的东西,只是,现在想来,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也是臣今日努力猎获的!算是今日狩猎的成绩。”风渊祭低头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轻轻倒了出来。
一团泥土被他从精致的罐子里倒了出来,泥土落下一早准备好的白瓷盘中,黑色肥沃泥土格外显眼。
一只只小巧的生物从散落的泥土中探着触角爬出。
蚂蚁!
裕王爷手持利剑,马背箭囊,宝弓在身,猎物竟然是区区蚂蚁!
数量庞大的蚂蚁从泥土里爬出来,一只只沿着白色瓷盘不安的摇动着触角,不一会就布满了整个白色的瓷盘。
裕王爷掏了个蚂蚁窝回来!
颜姒花想起他刚入林之中下马弯身在地上捡起东西的动作,那个时候,他就准备用这一窝蚂蚁来应付了。
“岚祟啊,再问你一个问题。”颜姒花眯着眼睛看着风渊祭恭敬垂首等候皇上的封赏。
“谁让你放的火?”
岚祟低头看着怀里面容娇憨的女子,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从额头到眉间到双眼到鼻梁到丰唇,每一处的起伏都仔细看的细致柔情。
“他。”修长食指朝着营地一指,越过跪在地上的将军们,越过立在一旁的薛雪,越过白衣甚雪的风渊祭,直指龙塌之上斜卧的风。
那个病弱的男子,在简洁的下达了断火源的命令之后脸上再次浮现了平静的表情,白瓷盘上密密麻麻麻的蚂蚁,数量之多,胜过今日所有人的猎物总数。
关键是这蚂蚁,是生存在围场上的蚂蚁。没有人规定围场上的蚂蚁能算猎物,也没有人规定围场上的蚂蚁不算猎物。
按照常理而言,这围场上,生活的所有动物,都算猎物。
昆虫,也是动物。
“赏!”冰冷的声音毫无喜悦可言……
颜姒花当天晚上被岚祟带回秀女居住的苑子里后,心里思绪万千,趁着嬷嬷前来送水的时候打听问道:“嬷嬷可知前院里平常都有什么人出入吗?”
“都是苑子里的嬷嬷们和伺候着的宫女太监,姑娘问这个,可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今晚前来送水的是另外一个嬷嬷,主事嬷嬷受了杖责,行动不便,于是换了一个嬷嬷前来负责颜姒花。
“没有,我昨日夜里匆忙从前院回来,掉了件随身的物什,一会想去前院找找,不知道行不行?”颜姒花解开衣扣走到屏风后面,在窗子上轻轻搭住一个扣环牵至浴桶之中。
“姑娘既然是掉了东西,那一会老奴陪着您一起去找,前院平常是不允许姑娘们擅自出入的,再过两日就是册封的日子,这也是为姑娘们好。”嬷嬷在屋里放下桶,隔着屏风候着。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是别人送的一块小玉佩而已,不敢劳烦嬷嬷。”颜姒花透过屏风看着嬷嬷在屋子里左右观望,又道:“昨日听主事嬷嬷说还有层层筛选,不知还有哪些东西要检查?”
“姑娘适才没有听见吗?两日之后是册封的日子,皇上圣颜封赏,筛选条件,自然也就省略了。这次进宫的都是大家闺秀,除了个把在府里不受宠的女子昨日领宫装出去,剩下的都是受宠的千金们,颜姑娘您是丞相千金,自然又是优中上乘,这些都是毋须担心的。”嬷嬷一边说,一边将视线停在颜姒花床尾的包袱上。
“我阿姐是皇后娘娘,皇上自然不会差待我,那些人又怎么及得上我!”屏风后的女子听着嬷嬷的恭维话语,骄傲之态不自然的就显露出来。
“呀,今日的水怎么这么烫!”她单脚伸进桶里,刚碰到水面又惊了似的缩回来。
“嬷嬷,能打些冷水来吗?这水真是能活脱脱的烫掉一层皮!”女子不满的埋怨,又伸脚试了试水温,还是因为水温太烫,缩了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