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靳宣本来也在疑惑风渊忌为什么出尔反尔,但是听到昭荣公主那句“靳宣都听到了”不禁在心里暗骂,女人果然都是长舌妇!这一次,一定又要被柳夫子惩罚了。对惩罚的害怕战胜了他差点脱口而出的好奇,而昭荣唯一的希望也那靳宣暗骂的那一瞬间破灭了。
风渊忌转身面无表镜的看向小靳宣,道:“公主怕是糊涂了,本王昨日并没有见到靳宣王。”
此刻,已经不是一句玩笑话就能草草收了场面的,本就尴尬的皇室之间的关系,更加的脆弱,甚至某一些地方已经开始支离剥落,一场由昭荣公主导出的戏,慢慢的逃出了所有的人控制之中。
这也昭示着,某些沉寂已久的事情,终于要从阴暗地下慢慢生根发芽,一如五年前一样……??
姒花送走了几个人之后又重新趴在桌子上面无奈的叹了一声:“清月姐姐,现在不仅仅是百枝对我有敌意,府里全部的女眷都对我有敌意。但是我现在最大的敌人却不是百枝,而是昭荣公主……”
“昭荣公主?”清月很显然不知道顔姒花跟昭荣公主的过节。在她的认识里,百枝想要引诱王爷,现在姒花成了侧妃,那么,百枝一定是会恨姒花的,至于其他人,她并没有多想。
“恩啊。”顔姒花趴在桌子上面,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清月,包括自己救百枝受伤,后来又遇到靳宣王的事情,她相信清月,就像清月维护她一样的,坚定。
“所以,你现在能理解我不想成为侧妃的心情了吧,我要是不被那昭荣公主作为活靶子,我就把顔姒花三个字倒过来写!”顔姒花想到昭荣就觉得牙痒痒,但是人家是公主,她打肿脸了也就是个王爷侧妃,要是裕王不在身边的话,她就连个屁都不算。
“哦,对了,我上次跟风总管,不是,跟王爷说了,要替你找个好人家的!”顔姒花望望天,语气已经不经意的柔和了一些,道:“就是不知道那个家伙听进去没有?”
“呵呵。”清月手背遮住樱桃小嘴,笑道:“周管家昨日来跟我说了,王爷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过了这个月,就让周管家带着我出府办喜事,等到下个月中旬,再让我们回来打理王府。”
“啊?”顔姒花惊喜的差点从椅子上面跳起来,她一扫刚才提到昭荣公主的郁闷。
“真的吗?清月姐姐,真的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你也真是的,怎么都不跟我说,害的我还为你担心半天,你知道吗?我那天跟你绷布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说错了话,让你不高兴了!”她对待清月,永远都是用的最真诚的一面。
“傻丫头,从今后开始,咱们在这裕王府里,就要相互扶持了……对了,我建议你还是搬过去跟王爷一起住,王爷是个大男人,要是纳了妃子,还是一样没有人伺候的话,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
“可是,清月姐姐,我不是说不喜欢王爷。他不像外人传言的那么冰冷,他也不像外人说的那么不堪,他对我也总是笑着说话。可是,我总是觉得,他的心,不在我这里……”顔姒花拖着下巴,两眼放空。
“傻丫头,你跟王爷才认识两天,哪里这么容易就彼此爱的不分不离了呢。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我进府以来,一共见过王爷三次,可是一次都没有见他笑过。我听你说的那些事情,便可以知道,王爷一定是喜欢你的。不然的话,王府五年未曾有妃子的例外又怎么会专门为你而开呢?王爷又能贪图你的什么呢?对不对?”清月抚着她的乌丝,柔声细语劝慰她。
“是这样吗?那么清月姐姐,你跟周管家也是这样的吗?”顔姒花伏在桌子上面,一头墨丝倾泻而下,如优美的黑缎一般垂直挂在桌旁。
清月用五指拢着她的头发,洗洗的梳理着,她用一种怜爱而又保护的姿势拢着顔姒花。在印象中她的母亲似乎也将她枕在怀中,用手打理她那并不多的头发。如今,她想爱护这个看上去外表坚强倔强,内心脆弱不安的女子。
她如此的胆大,胆大的敢指着一过公主的鼻头大骂。
她又如此的胆小,胆小的不敢接受他人给的爱。
“我跟周管家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认识的,那一天大雪纷飞,天地素裹银装……”
怀中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清月低头一看,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顔姒花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她眼帘微颤,樱唇微启,一道细长的银丝从她檀口滴落在桌上……
某人做梦流口水了……
天璟国皇宫庄严神武,七道宫门钉头磷磷,寒冷森严的月光洒在这些冰凉的建筑之上,更加覆盖了阴冷的凄清。
百步玉石长阶月色似水,荡开那些数不清看不透的纠葛情仇,丈高朱门深院夜色重处,聚集斩不断理还乱的爱恨交加。
“滚!都给我滚!”金黄色的幔帐里面有男子赤裸着上身怒气冲天。一杯茶盏伴着凌厉的掌风从珠帘之后摔了出来。
殿内宫女太监提了衣裾裙裾弓着身子慌忙退出,朱红的大门被无声的合上,关了一屋的霏靡气味。
“皇上……您别生气啊,是不是这下贱丫头服侍您服侍的不舒服?那让臣妾来,可好?”一个妖媚的女子软靠在风身上,媚态尽显。
要不是她花了大笔银子才从几个曾经侍寝的妃子嘴里打听到,皇上竟然喜欢玩那些个把戏,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叫个模样好些的宫女来。
现在,那个原本以为自己一步登天的宫女正颤抖的伏在地上,她刚才被皇上一挥臂,摔在了台阶之上,嘴角夹杂着莫名的白色液体沁出丝丝鲜血。
……
这几日,风渊祭一直都在为府里的大小事情打点费心,日日忙到半夜才熄了烛火回房睡觉。裕王府里日常都是周管家在打理,风渊祭也没有让其他的人插手,他府里女眷众多,也是靠着母妃留下的几个嬷嬷在照顾,如今周弘和清月出府办喜事,府里的维持都得是他亲自来处理,虽然颜姒花说过要帮忙,可是他却不想让她太操心。
屋内质感上乘的各式物什在淡白的阳光下显得精致舒雅,贵妃软塌上端正的放着月色长袍,点点碎金一样的明闪照的整间屋子光彩斑驳。
宽大的梨木床榻之上,两人相拥而眠。
男子五官精致高雅,一头墨发柔软润滑的散在洁白的床榻之上,被衾之下裘衣松散,露出弧度完美的锁骨,优美的弧线延伸至修长的颈部,如玉一般在光线下润泽晶亮。他高挺的鼻梁如耸入云雾之中的山峦,几分冰冷之中带着丝丝氤氲温和雾气,微抿的薄唇如雪莲一样带着素白之色,高贵冰晶之中带着异样的柔和。
颜姒花伸出修长纤细的食指,轻轻的落在风渊祭的额头之间。在他精致完美的五官之间,只有那一块光滑的眉宇,他入睡的时候,依然轻微的蹙着。
食指碰上细致的皮肤,一瞬间像是火热的山石遇上冰凉的清泉,绽放在指尖的冰凉瞬间无限蔓延,结满了冰霜的花骨次第怒放,饱含着热烈与冰冷的极致,优雅华贵的缓慢呈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