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方之航忽然打断正在说话的人。
正说的兴起的人,还带着没褪去的笑意,睁着眼睛等待接下来的话。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还有等下要连接上两节课。”在见过昨天的那一幕,此时的笑,却更让他的心疼。
苏诺注视着方之航,想要从那种平静的脸上看出什么,她知道方之航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样的话。
“嗯,我去下洗手间。”在刚才的对视中,苏诺先败下阵来,匆匆丢下句话就离开座位。
方之航看着离去的背影,眉头紧蹙,朝着段凌琛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在一眼间,段凌琛敏锐的捕捉到那道待在探究的视线,还有隐藏极深的敌意。
有些东西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不需要的太多的交流,只匆匆一眼,就能够清楚,有些人注定只能是敌人,无关其他。
“这真是奇观,我们的方大善人,竟然有愤怒的情绪了,你需要去向神父请罪,让上帝宽恕你。”叶翊将课桌往前倾,凑近正低头做功课的人。
可是回答叶翊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饕餮,色欲,七宗罪,你犯了几个,嗯?神父,请原谅这个有罪的人,阿门。”叶翊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祷告时的表情,虔诚的就像个神最忠诚的信徒。
或许是叶翊的表象太具体欺骗性,身为同桌的卢磊有些崇拜的问了句,“你是基督徒?”
“抱歉,我不配做神的门徒,因为我还有其他神。”叶翊满面愧疚。
圣经第一诫:除我之外,你不可有别的神。
卢磊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刚才叶翊低头一瞬间,他看到那副眼镜后面的眼睛,瑰丽的色彩流转,让人沉溺其中!
“叶翊,你要是觉得没可学的了,可以选择回家自修。”方之航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只是语气要比平时更为冷硬。
叶翊撇撇嘴,“或许,我可以替你向神父请罪呢?”
“你没资格。”冷冷一句话,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卢磊的眼珠都要瞪下来了,那股浓烈的火药味是他的幻觉吗?而在一向没脾气的方之航竟然这么咄咄逼人,不过也怪叶翊犯贱了,一直往上撞,更可怕的是在方之航说叶翊没资格的时候,他竟然不生气,还在笑!
“你看得挺开心嘛。”叶翊盯着身旁满脸震惊的人,即使被方之航教训了一番,可是心情一点也没受打击。
卢磊即刻摇头,生怕慢一秒就被卷进漩涡里,他没有两人的头脑,卷进去只会尸骨无存啊!
叶翊很快就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劲,也懒得去逗弄小虾米,看了看教室其他人,无趣的埋着头睡觉。
出了教室的苏诺,用冷水拍了拍脸,她应该没有露出异样才对,可是她觉得方之航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不是好像,而是绝对知道,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说,是想她亲口说出来吗?这种事让她怎么说?说她喜欢了那个人九年,纠葛了九年,得到的结果就是死了之后回到十四岁重新活一次?这样胡扯的话让她怎么说的出口,这样的过往让她怎么说的出口。
“苏诺。”吕嘉嘉堵在了苏诺面前,眼中满是坚定,显然是下过很大的决心。
苏诺微微挑眉,现在一见钟情是充话费送的吗,怎么到处都是,吕嘉嘉见到方之航也就在昨天吧。
“我喜欢方之航。”在说到喜欢的时候,吕嘉嘉的语气加重,两颊却也泛着红,毕竟再坚定,始终还只是个小女生。
“然后呢?”苏诺也不恼怒,要是表白的对象换做是她,她或许更能理解一点。
“你喜欢他吗?”吕嘉嘉迈着自己的步伐向前进,在她跟着苏诺踏出教室起,就没有后退的路,或者在她喜欢上方之航的时候,就后退不了。
苏诺被这个问题给怔住了,她想补偿他,想将一切都给他,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喜欢’的问题,喜欢吗?
这短短的迟疑,让吕嘉嘉多了份希望,“你喜欢的是段凌琛吧。”
先前的迷惑,在听到段凌琛三个字时,急速转化成了负面情绪,每当她想放,想忘,总有人在她耳边一遍遍提醒,就像快要结疤的伤口,总被人一次次的借口,流血不止。
而正兴奋的吕嘉嘉却没有注定到此时苏诺的情绪,高傲的审判着,“你既然喜欢段凌琛,为什么还要纠缠方之航,我知道了你们不是兄妹,但是你不能依仗着方之航的善良就利用他,伤害他,这对他不公平。”
“公平?什么是公平?我不需要你来和我谈公平,抓着不放手的人,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活该。”苏诺嗤笑,而她也没有了再继续的耐心,错开挡路的人,大步向前。
吕嘉嘉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为什么听起来很无理霸道的话,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那时的她,还不懂这种压抑是什么,等她懂的时候,才理解那句活该真正的含义。
“老师,我想和苏诺换位子。”在班会课上,吕嘉嘉语出惊人,震住了全班。
汪舟和煦的脸上,顿时成了菜色,方之航身旁的位子怎么就这么抢手呢,如果是其他人,为了表示学校的友好,他绝对二话不说同意了,可是坐在方之航旁边的人不是其他人,而是苏诺,苏诺是谁,一个校长郑重再三叮嘱小心对待的人。
“吕嘉嘉同学,你和苏诺同学商量下,我们学校还是很民主的。”汪舟临危生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们自己解决,以前他认为方之航是最不需要他担心的学生,现在他才知道,就算他不主动惹事,也会生出一堆事来。
苏诺一点也不奇怪吕嘉嘉会做出这么高调的事情来,在吕嘉嘉的自我介绍起,她就看得出是一个自我表现欲很强的人。
“我不会换的。”很干脆的回答,苏诺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转头去看提出要求的人。
全班的八卦又再次燃起,吕嘉嘉的告白在前,苏诺又和方之航的关系不一般,第一天转来的时候,就目的明确的坐在了方之航旁边,在这场复杂关系的三个主角的出现,第四个当然不会被忽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