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熟悉的小英子那尖细的嗓音突然自屋外传来。
莫梓鸢背脊一寒,完蛋了,还想着在他没发现之前偷偷回去呢。
这下,被逮个正着,怎么有种被抓奸了的感觉。
等她再抬眸,已经见景瑜下了软轿进了门来。
下这么大的雪,他就这样来了。
屋内众人都整齐跪下,高呼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梓鸢将衣裙理了理,正欲行跪拜之礼,却被健步走来的景瑜揽入住了腰身,随即听到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不乖!"
"都起来吧,十四怎么样?"景瑜在主位落座,不动声色的在她的细腰上轻捏了一把。
莫梓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众目睽睽之下,他总是这样肆无忌惮。
"皇上,多亏了这位爱丽丝姑娘,十四才化险为夷!"一旁的太妃回答。
"哦?"景瑜怪异的看了莫梓鸢一眼,"爱丽丝,那朕得好好赏赐你!"
莫梓鸢对上他的目光,心里一虚,那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这赏赐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偷跑出宫,被抓个正着,他虽然面色无异,但是她知道,他在生气。
"呵呵,皇上严重了!"莫梓鸢假笑了两声。
"太妃,十四这次身先士卒,屡建奇功,待他身体康健,朕必会重赏!"
"多谢皇上!"
"太妃,这十四年纪也不小了,朕觉着右丞相的嫡女与十四甚为相配!"
太妃闻言,恭谨的点点头,"皇上所言极是,白芷那姑娘,哀家也喜欢的紧!"
"恩,待朕让钦天监合个黄道吉日,不要耽误了十四的婚事才好!"景瑜说罢起了身,将一旁的女子一把揽入怀中。
"皇上所言极是!"
"那,如此朕便回宫了!"
"恭送皇上!"
"这爱丽丝姑娘,到底是何人?"见景瑜揽着莫梓鸢离开,太妃疑道。
柔嘉摇摇头,"儿臣只知道,小爱子说她在皇兄身边伺候。"
"伺候?"瞧两人亲密之举,更似爱人,收起疑惑,想起今日卫贵妃的话,随即问道:"柔嘉,你年龄不小了,母后在你这岁数,你们都出生了!"
柔嘉一听,反应过来,嘻嘻一笑。
"母后,我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这时候留下来免不了母亲的一顿絮叨,赶紧提了裙子小跑,一溜烟窜了出去。
软轿内,男子一声不吭,轿内的温度比外头还低。
莫梓鸢低低的倚着他的胸口,用手指把玩着他的一楼头发,声音柔软道:"亲爱的小鱼儿!"
"恩!"景瑜目光微动,这声甜如蜜糖的呼唤,让他身子一绷。
"我原本想着在你下朝之前便回来的,没想到小澈伤势挺重的,而且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顺势又亲了亲他的脸。
"你啊!"景瑜将她抱入怀中,在她温柔的攻陷下,他哪里还有一丝不悦。
"想我了是吗?"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温热的气体喷到他的耳边。
难得女子如此主动,一个瞬间,便将她的呼吸夺走,"点了火,可要负责!"
"外头雪这么大,刚好灭火!"莫梓鸢噗哧一笑。
景瑜又用力啄了她一口,"带你去个地方!"
"哦?去哪里?"兴奋之余突然想起早上卫茗舞的话,轻笑道:"今个,贵妃娘娘让我劝你去别的妃嫔那多走动一下!"
"那你想让我去吗?"景瑜脸色顿凝。
莫梓鸢嘟了嘴,"我觉得可行,这样有人能帮我分担一点,我也可以活的长久一点,不然早晚得被你这无止境的男人折磨死!"
"真这么想的?"
"自然真的!"
"那我考虑下,晚上翻谁的牌子!"
见他一本正经,不似玩笑,莫梓鸢心里一酸,"还考虑什么,干脆全翻了,以你的能力,一夜御众女都不在话下。"
景瑜双臂又收紧了几分,"晚上翻皇后娘娘的牌子!"
皇后娘娘?
莫梓鸢翻了个怪眼,"你有个鬼的皇后娘娘!"
"你不就是吗?"
莫梓鸢嘴角又扯了扯,又问道:"金鱼,你今天都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同吗?"
景瑜闻言,朝她细细打量了的一番,摇摇头,"没发现!"
"什么?你!"莫梓鸢气的差点蹦起来。
"你小心点,当心撞了头!"
"难道,我今日,不好看吗?"
"你每天都好看啊,不穿,更好看!"
"我第一次在你面前穿女装也!你都不评价一下吗?"
"在我心里,鸢儿最美,怎么样都好看!"
听他这样说,心里颇为得意,方才的不悦也顷刻散去。
马车却"吁"的一声停下。
景瑜潇洒的打了个响指,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将她双眼蒙蔽,随即将她抱下了软轿。
"金鱼,你到底要干嘛?"
猜啊猜啊,好像什么都不缺的她,他能送什么给她呢。
好期待啊!
"鸢儿,到了!"
睁开眼,视线由黑转白,眼前的一切,让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目。
现在身处的是瑞亲王府邸的莲心亭。
正值冬日,莲花已谢,可荷塘中的连灯,一盏盏漂浮在河面,五光十色,美不胜收。
而这莲心亭四周皆被红烛照的灯火通明,那爱心的形状与当初自己告白的时候准备的一模一样。
"鸢儿,我爱你,嫁给我!"景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束花,在莫梓鸢再次惊讶之余,他竟然单膝跪了下来,右手还多了一枚戒指,小小的,却发着幽幽的光芒。
他是堂堂一国帝王,他竟然真的跪了下来。
"鸢儿,你曾经说过,在你们那,成亲是需要男人找个温馨浪漫的地方,捧着鲜花和戒指,单膝跪下向女子求亲的,这一生,我最难忘的便是此处,当初我们在这放天灯许愿之时,我就想这样做了。还好,上天再次给了我这个机会。"
景瑜深情款款的诉说衷肠,莫梓鸢早已泪如雨下,怔怔的望着他,竟然忘记了要答应。
"鸢儿,你愿意吗?"
"愿意,金鱼,我愿意!"
她的话,他都记得。
景瑜勾唇一笑,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随即抱着她转起了圈,而此时,漫天的烟花飞入天际,照亮了夜空。
"晕晕晕!"莫梓鸢连说了三个晕字,景瑜才将她放下,进而伸手托起她光洁的小下巴,轻轻吻了上去。
"哪有求婚送梅花的?"
"那要送什么?"
"当然是玫瑰花!"
"我知道了,下次注意!"
"下次?你丫的!"
"老婆,我错了,咱继续!"
正在想着继续是什么,他的双臂已经将她抱紧,薄唇往下压去,极具耐心地吻着她。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小英子一脸艳羡的望着相拥的两人,在这烟花雪雨中,高兴的眼泪直流,"太感人了!"
一旁的凝幽给了她一个白眼,"小太监懂什么?"
小英子瞪了她一眼,"咱家不懂,难道你懂啊!"
"我至少有机会懂,而你,永远没有机会!"
"你..."想不到这小丫头伶牙俐齿,小英子面部扭曲,最终说了句,"好男不跟女斗!"
凝幽噗哧一笑,"好男?你都不是男人,还好男!"
小英子脸都气绿了,愤愤的转过身,不想再搭理她。
回到宫中已是月上中天。
飞龙宫内,烧了地龙,屋内暖如春日。
净身后的莫梓鸢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姿,玉肩隐隐裸裎,散发剔透的光芒,朝着正慵懒躺在琉璃榻上看书的男子媚眼一扫,"夫君~"
那勾魂的声音,酥媚入骨。
"啪嗒!"一声,手中的书掉落在地,看着眉目间尽是俏媚的女子,气息一滞,喉结上下滚动。
素手勾上他的肩,软若无骨的身子贴近,像一只不受拘束的野猫,红唇贝齿,芳香轻吐,"想要吗?"
景瑜元神蒙昧,六合皆浑,闻着如兰的清香,心动不已,"小妖精,这样不惜血本的勾引我,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莫梓鸢秀睫闪动,娇嗔道:"夫君错怪妾身了!"
景瑜饱览她微嗔的娇媚秀色,心如涟漪,面上却云淡风轻道:"好好说话!"
努了努嘴,才小声道:"我明日想去安王爷府,看小野!"
"你确定是看那臭小子?"
"好吧,我摊牌,安王爷伤势不轻,我要配点药给他送去!"
"药,我可以让顾子墨送去!"
顾子墨。
听到他的名字,她微微一愣。
景瑜却以为她是忘了这个影卫,解释道:"我派在暗处护卫你的影卫,武艺高强,以一敌百!"
"纳尼,你派人监视我?我居然没有发现,好歹我也算个武林高手吧!"
"你在他面前不过是花拳绣腿!"
"..."
"好啦,有太医照顾,他自然会没事的!"
"你反正就是不相信我,可怜我一个人孤苦无依,没爹疼,没娘爱,老公也不信任,我待在这还有什么意思啊,我不如..."
话还未说完,景瑜已经伸出修长的手指覆住了她将要冲口而出的字眼,"我相信你!"
"你之前才说不会把我当小鸟圈养,现在都不准我去这去那了,还说相信!"
"鸢儿,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冒险!"
"我去看看他而已,跟你失去我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一直爱我,我不会离开你的,好嘛?恩~"
说罢又接着实施美人计,化身为勾人的小妖精,红唇不安分的四处撩拨着,寻找令他踹息的源头,甚至大胆的将小手探入他的衣襟里摸着男人结实的胸膛。
景瑜倒吸一口凉气,黑瞳暗沉如夜,知道自己脑里的那根名叫禁欲的弦,早在遇见她之后就彻底断了。
怀中不安分的小妖精,生涩的技巧却是撩拨的男人心痒难耐。
闷哼一声,将她压在榻上。
莫梓鸢眼里水色朦胧,娇媚得看着眼前丰神俊逸的男人,轻启樱唇,手指微微用力的打圈抚摸,"景哥哥~恩~"
景瑜再也受不住,理智轰然倒塌,低下头,热切的吻上了她,将她的双腿盘到自己的腰上。
衣衫褪却,景瑜正要有进一步动作,莫梓鸢却突然叫停,"你答应我才准你亲我!"
"鸢儿,别闹,我难受!"
"我管你南受还是北受!你先答应我!"
"臭丫头本事越发的大,皇上也敢威胁?恩?"
"不管,答应我,加两次服务!"
"成交!"
"啊!"莫梓鸢似是没反应过来,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就算你今个不勾引我,我也会答应你!"上头的男子嘴角微勾,显得性感邪魅。
"老狐狸,你早就算好了,让我主动加码是吧!"下头的女子才发现中了奸计,真真是欲哭无泪。
"聪明!"惩罚性的轻咬她的脖颈。
"腹黑男!"
"怎么,不满足?想要?"
莫梓鸢脸上羞红,心如涟漪波动,娇软糯语道:"才没有!"
她虽然很想奉献,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夜还很长,灯火初妍,两个相偎的身影不断的舞者华丽的乐章。
翌日醒来。
床榻边依旧冷却。
这男人,虽然不能吃荤,但是这所谓的素也是累的她半死,再者这长期以往,可如何得了,不行,给景澈配药的时候,定要给景瑜配点滋阴补阳的药膳。
想到今天有任务在身,她一个翻身起来。
这全身都是淤青,这男人也太野蛮了。
例行每日清晨的沐浴时光,任由身旁伺候的宫女为自己捣鼓那复杂的发髻和繁复的衣衫。
将自己收拾好之后,便去了太医院给景澈配药。
昨日在安王府的那些太医都在,见了莫梓鸢都是一愣,想着昨日她那手银针止血之术,都一拥而上。
"姑娘,你是雪谷老人的弟子吗?"
"姑娘,能教我那银针止血的法子吗?"
"姑娘,我要拜你为师!"
"我也拜师!"
"..."
"停停停!"莫梓鸢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绝世医术...传女不传男,大家都让让!"
众太医闻言,脸色暗淡,恨不得自己身为女儿身,去学了这手医术。
莫梓鸢无奈瞥了瞥嘴,为景澈配好伤药,又为景瑜弄了些调理身体的药,便离开了药房。
"主子,我们今日,真的再去安王府吗?"凝幽跟在莫梓鸢身后,问道。
"是啊,昨个皇上也答应了!"
凝幽犹豫了下,"但是皇上似乎不想主子去,您是否要在深思一番?"
"不用了,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还考虑什么!"莫梓鸢想到昨夜那男人,竟然为了惩罚她,恶狠狠的在她露出的肌肤上种下一颗颗草莓。
甚至还说,是因为要跟他颈脖上的那颗对称,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们有多疯狂。
如此想着,正要打算出宫,可大路竟然被人所拦阻。
哪个好死不死的?
两个美女。
其中一个还是旧相识。
思敏!
"你就是这几日伺候皇上的爱丽丝?"
出声的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肤光胜雪,容貌极美,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骨子里透着一股妖媚,勾人摄魄。
莫梓鸢望了一眼凝幽,凝幽小声在她耳边道:"主子,她是温贵人,旁边的是敏贵人!"
一个妖媚,一个清秀,这两人并肩而行,不想引人注目都不行。
出于礼貌,莫梓鸢淡淡一笑,朝她们点点头,"温贵人、敏贵人,有礼了!"
自己忙着要出宫,也不想跟她们纠缠,正打算要离开。
温贵人却伸手一栏,莫梓鸢仰头瞪了她一眼,"温贵人有何指教?"
温贵人瞥见莫梓鸢白皙的颈脖上那道道痕迹,虽然她****,但是身为皇帝的女人,自然有教养嬷嬷教过,她知道那是什么。
她没有经历过的,却被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给夺走,那神一样的男人,该是她这样的女子才能与之匹配。
想到这,骤现厉色,怒目直视面前的女子,"即使仗着皇上宠幸了你,但是如今你没有名分,怎么样本宫都是一宫之主,见了人竟然不行礼?"
莫梓鸢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逞口舌之快,"凝幽,我们走!"
刚转身,温贵人却突然拽了莫梓鸢的手臂,长而尖锐的指甲顿时在她如雪的手腕上划了一条长痕。
"喂,想打架啊?"莫梓鸢挑眉,本来不想给景瑜惹事的,这女人竟然跟狗皮膏药一样的。
"主子,您怎么样?"凝幽急忙将衣袖晚起,见手臂有道长长的痕迹。
莫梓鸢摇摇头。
"你这粗野丫头,真不知皇上看上你哪点?"温贵人见莫梓鸢粗鄙不堪,眼底的藐视更甚。
"嘿嘿,恐怕这个你永远没有机会知道!"虽然不想惹事,但她也不是个好欺的主。
温贵人闻言,气得直蹬脚,"以下犯上,本宫不信,今日还办不了你!"
一旁的思敏却劝道:"姐姐,算了吧!"
"谁求情都没用,本宫今日定要她知道这后宫谁说了算!"温贵人说罢,朝身旁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老嬷嬷可不是省油的灯,听得吩咐,一个上前,扬起手就要打。
凝幽却挡在莫梓鸢面前,一手钳制一个,"温贵人,这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还请息怒!"
乖乖,瞧这凝幽的架势,竟然会武功。
"本宫就要将此事闹大,看谁敢造次!"
莫梓鸢正想呛声,却听得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吗?那朕呢?"
午後的阳光从枝叶缝隙间穿透而来,景瑜威严的面容不苟言笑,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恍若天神。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园子内跪满了行礼之人,莫梓鸢看着俊朗的男子徐徐走来,那颜值简直逆天,待回过神,也欲行礼,却被景瑜揽过,悄然在她耳边道:"鸢儿,自那日你在父皇面前求旨赐婚,我在一旁见你跪了那么久,当时,心里就有个声音跟我说,以后,断不让你的膝盖为任何人而跪,现在我有这个能力了!"
莫梓鸢眼中荧光闪闪,感动不已。
"皇上,您怎么来了?这爱丽丝不懂规矩,见了臣妾竟然不行礼,臣妾才想教她规矩,以免日后冲撞了皇上!"温贵人跪着往前挪了几步,一张脸梨花带雨,好不羸弱。
若不是自己亲眼目睹,还真是不敢相信,这女人的演技。
简直天生的戏子,乍看一下,好像自己怎么了她。
"你是个什么东西!"景瑜冷哼一声,目光却停驻在今日悉心打扮的女子身上。
这女人,就是出个宫,有必要穿的这样花枝招展吗?
"臣妾...臣妾是温淑贤,温尚书次女!"温贵人的声音有点抖,这是他第一次与皇上交谈,也是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的夫婿,果然能令天下女人为之疯狂。
目光掠过莫梓鸢白皙的手腕,上面那道长长的痕迹。
"谁弄的?"帝王的声音内透着几分阴冷。
温淑贤被这森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不敢吱声。
"是谁?不要让朕问第二次!"景瑜的声音杀气弥漫。
"回禀...皇上,臣妾不是...故意为之,臣妾..."
还未等她说完,景瑜已经冷冷的打断她的下文,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将这刁妇拉下去,打四十大板!"
"皇上饶命!"温贵人呐喊,声线里飘着虚浮的颤音。
这四十大板下去估下小命难保,任谁都吓的魂不附体。
"拉下去!"冷冷的吐出,景瑜无视温贵人已吓得花容失色的小脸。
一旁的思敏心中一动,插嘴说道:"皇上,温贵人罪不至死,求您饶她一命!"
"既然姐妹情深,那便一起领罚!"
"皇上,臣妾...臣妾是思敏!您不记得了?"思敏盼帝王能看自己一眼,悄然往前挪了几步。
景瑜倒了扫了一眼,随即道:"你是谁?"
你是谁?
三个字重重的敲击在心上,当年与他邂逅,他的身影便在她心上无法抹灭。
多番打听,他知道他是瑞亲王,后来,继承了大统。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想尽办法,终于能入的皇宫,可是,一等,便是三年。
她曾无数次幻想,两人见面之时,他会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没想到,在他的记忆中,从来不曾有她。
心狠狠的被凌迟。
侍卫已经将两人架起。
她恍惚想着,面色惨白,心中一阵阵绝望。
莫梓鸢看着思敏的神态,无言的叹息了一声。
自己男人魅力太大,不知要伤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但是,觊觎自己的男人的女人,确实讨厌的紧,但是她知道,前朝和后宫是相辅相成的,其实她也没受什么委屈。
"皇上,您就饶了她们吧!"莫梓鸢悄悄捏了他一把,示意他到此为止。
"出手伤人,朕不办她如何服众?"景瑜说的振振有词,莫梓鸢却是心里一虚,似乎自己没有行礼,按照这后宫的规矩,自己也是有错。
这偏袒的嫌疑太明显了。
但是皇帝之言,谁又敢反驳呢。
"金鱼!"莫梓鸢又使出了杀手锏。
美人计。
一个媚眼抛的,勾人心魄。
微微扬起了如水的眸子,却见景瑜朝她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末了加了句,"三次!"
莫梓鸢面上飞红。
这男人,怎么如此厚颜无耻。
莫梓鸢咬着牙,柳眉横立,掷地有声地道:"成交!"
"真乖!"见她答应,景瑜心情大好,也不顾众人的眼光,低下头对了她的娇唇,轻轻印上一吻。
"讨厌!"莫梓鸢羞得恨不得钻地洞,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双眼睛。
这画风,跟他这一向冷漠的形象太不搭了吧。
亲完之后,又将娇羞的小媳妇揽在怀中,威严的开口道:"宣朕口谕,自今日起,爱丽丝见谁皆不用行跪拜礼,包括朕在内!"
周围的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次有爱丽丝求情,朕便饶了你们,且回去好好思过!"
"臣妾谢皇上恩典!"两人齐声谢恩。
再抬眸,已见皇帝搂着莫梓鸢转身离去。
两人面面相觑,仍是心有余悸。
温贵人不住的喘气,全身瘫软在地,嘴角却是一抹狠辣,"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算了吧,姐姐!"思敏低垂着脸,看不到表情,声音却是异常的冰冷。
温淑贤眼中风起云涌,慢慢的道:"算了?本宫不信,她能得意多久,帝王之爱,她能持续多久,本宫总能等到!"
"今日我还有许多奏章要批阅,你早去早回!"景瑜一路将她送至宫门,分别之际,又紧紧的抱了她,狠狠的亲了一番。
这男人,又不是生离死别。
"恩,我把药送到就回,你等我!"莫梓鸢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景瑜唇角微扬,为她整了下领子,"小心着凉!"
莫梓鸢上了王府的马上,掀起帘子挥手,"快回去吧!"
"三次!别忘记了!"
这男人竟然一本正经的跟她说着这旖旎之话,将帘子放下,感觉脸红的烫人。
为了掩饰尴尬,莫梓鸢笑了对车内的凝幽笑道:"你会武功?身手怎么样?"
"不及顾子墨皮毛!"
又是顾子墨。
不过,顾子墨在,这绮丽哪里去了?
她对然一直想问景瑜,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着透过马车的窗外四处张望,可却不见一人,"不知道躲在哪里?"
"主子,皇上派了我们护卫您的安全,奴婢在明,他在暗,不到危机关头,他是不会现身的,这也是为了主子的安全着想。"
"你们,可有火花?恩?"右手肘轻撞她一下,朝她暧昧的眨个眼。
凝幽俏面飞红,"主子,奴才与他只有点头之交!"
"我跟皇上当年也是点头之交,如今不也是爱的不行吗?"莫梓鸢扑哧一笑,如风铃清脆地敲击。
"主子。"凝幽的脸更红。
"害羞什么,我最喜欢当媒婆了!"
"好主子,奴婢这辈子只想好好伺候您!"
"那你背地不得恨死我!"
"奴婢不敢!"
莫梓鸢似朋友间亲昵的搭在她的肩上,"那你意思是,心里是恨的,只是嘴里不敢说?"
"主子!"凝幽俏脸煞白。
莫梓鸢笑得狡猾,"逗你玩呢,我男人断然不会放个有异心的女人在我身边,所以,我对你是百分百信任。"
凝幽这姑娘挺不错的,莫梓鸢的红娘病又犯了。
凝幽眼眶一热,忙忍了下去,无言地点了点头。
知道莫梓鸢今日要来,柔嘉早便等在了王府门口。
刚下了马车,柔嘉便热情洋溢的奔了上来,"小爱子,你来了!"
"恩!"对于她的热情,莫梓鸢照单全收,轻捏了下她水嫩的小脸蛋,"王爷怎么样?"
"迷迷糊糊醒来过几次,其余都是在昏迷状态,不过太医说了,应该无碍!"
一路听柔嘉絮絮叨叨说着,来到景澈房内,见他脸色不复之前的苍白,但是失血过多,仍是在昏迷的状态。
为他把了脉,还好,久经杀场的他身体强壮,又有为他亲自搭配的神医良药,这条小命算是救活了。
"小公主,王爷会活的长长久久的!"
柔嘉一听,探出纤细柔嫩的手为其揉肩,讨好道:"辛苦了,辛苦了!"
"让他好好休息吧!"
出了景澈的房间,见门口站了一个久违的小身影。
"小野!"
飞奔过去,将他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才多久没见,臭小子似乎长了不少。
"放我下来!毛毛糙糙!"拓拔野小脸一扬,莫梓鸢将他放下却是习惯性的给他一个爆栗。
"小爱子,你认识这个小哑巴?"柔嘉问了一句,又嘀咕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景澈受伤,她这双胞胎妹妹自动揽下照顾他的职责,暂时住在了王府,也遇到过这个叫小野的小孩,原本出于好奇,王府内怎么突然多了这么个小孩,后来才知,原来是小澈在军营带回来的。
不过,任凭她怎么勾搭,这小子完全没有一个好脸色,甚至一句话都没搭理她。
害她一度以为,这小孩,是个哑巴!
"他是我的弟弟。"莫梓鸢挑了挑眉,见拓拔野嘴角微扬,心里一乐,便道:"走,姐带你出去乐呵乐呵!"
所谓乐呵,原本想着逛青楼喝花酒。
这两个女人想必极乐。
只是带着个小屁该,想想还是算了,思想向后,几人就近寻了一家茶馆,挑了一间静室。
"小野,这王爷为何会受伤?你们不是打了胜仗吗?"凝幽为莫梓鸢递上茶,她呷了一口,便问道。
"是啊,我也想知道,谁那么大胆,竟然敢射我家小澈四箭,我要是知道,我非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柔嘉在一旁补充,凶神恶煞的恨不得将那人掏心挖肺。
拓拔野瞥了一眼,随即摇头,淡淡道:"不知!"
"瞒着我?"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
小野一起去的,他怎么可能不知,唯一的解释是,他不想告诉她。
但是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你这女人怎么那么烦人!"拓拔野见她呱噪不已,干脆低头饮茶,也不再看她。
拓拔野这孩子脾气倔的很,他不肯说的事,就算是拿刀架着,估计他也不会动容。
"好好好,难得出来,不说正事,只谈风月!"莫梓鸢举起茶杯,"来,以茶代酒,祝咱友谊天长地久!"
"干,要是真酒就好了!"柔嘉霍然起身,举起茶杯,先干为敬,抹了把嘴,颇有草原儿女的豪情。
当她正要落座,却瞥见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进了茶馆。
是纳兰君若。
"小爱子,你们先喝着,我有点事!"柔嘉匆匆留下一句话,便拔腿飞快的跑了。
静室里的几人,面面相觑。
风风火火的出了静室。
不远处的男人,今日穿了一身白衣,长身玉立,气质若莲,与平日所见严肃刻板的形象大相径庭。
心一阵悸动。
正要冲那熟悉的身影打招呼,却见他身边屹立着一位妙龄少女,那女子约莫着十七八岁,一身翠绿裙衫,清丽秀雅,容色极美。
心仿佛被扎了一下。
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怎么如此刺眼。
脚底仿佛被灌铅了一般,无法再往前一步。
直到两个身影消失在视线,她才恍然回神,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他,不会喜欢别人的。
那个女子,会是上次他说的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子吗?
蹑手蹑脚尾随而至,见两人上了阁楼。
找个这么安静的地方,无人打扰,难道...
不敢再想,脑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念头,一个绝好的主意诞生。
"纳兰大哥!"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长得还不错,但这声音真是娇滴滴的让人心里发毛。
柔嘉换了一身小二的打扮,将脸图黑,又贴上了两撇胡子,推门而入,便听到这刺耳的呼唤。
"客官,请用茶!"
柔嘉冷冷的托着茶壶,往两人茶杯里倒满。
"清苓,今日找我何事?"
"纳兰大哥,近日小妹在读大哥所著的世华集,有几处不明的地方,特来请教。"
柔嘉翻了个白眼,这借口也太劣质了吧。
纳兰君若你个大木头。
"此乃君若随意之作,难的还入你的眼!"
"纳兰大哥的世华集,清苓很喜欢!"
柔嘉又是一个大白眼,喜欢人还是喜欢诗?
"清苓,有哪不懂的地方?"
纳兰君若刚说完,那叫清苓的女子已经将那本世华集拿了出来,凑到他身边,纤细的小手指了指书中的某处,"这儿!"
柔嘉见两人挨得那么近,顿时醋意大发。
举着茶壶借着加水的动作,水洒了些出来。
"你这小二,怎么搞的?"
素白的罗裙上被染上茶渍,又是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清苓小脸一白。
"姑娘,小的不是故意的,这旁边的房间可以让姑娘整理一下!"柔嘉忍住心里的笑意,面上一副做错事的讨饶模样。
清苓望了一眼纳兰君若,小声道:"纳兰大哥,清苓去去便来!"
"好!"
清苓退出之后,纳兰君若却无奈道:"公主,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柔嘉微微一愣,竟然被发现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改变样貌,声音不变,我还认不出来?"
"原来,本公主在你心里那样深刻,无论变成何样,你都不会忘记,是吗?"
柔嘉心中一喜,纳兰君若,是喜欢自己的。
"你赶紧走!"
柔嘉凑上前,握起他的手,嘴里嘟囔着:"我不走,你跟别的女人约会,我不高兴!"
"她...她与我,本来就有婚约!"
原来,真是那个女子。
"她...她比本公主还好吗?"
"公主,你怎么就不明白,我是你的太傅!"
"我不管你是谁!"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柔嘉是有功夫的,耳聪目明,应是那清苓的女子回来的。
用力将纳兰君若拉过,足尖轻点,便带着他从窗户而逃。
大街上,不管不顾众人投掷在她身上诧异的眼光。
她径自牵着纳兰君若的手,又找了一匹马,两人共乘一骑便呼啸着出了城。
"公主,你到底要干嘛?"
想他堂堂状元,才高八斗,却被一个女子给强行带走,虽然对方是公主,却这让他心里小小的有些受挫。
或许,是时候学点武功,虽然他一向觉得有辱斯文。
"私奔!"出了城,和心爱的男人靠的这么近,心情大好。
"知不知道羞!"纳兰君若摇摇头。
"不知道,太傅没教本公主这个!"
马儿停下,柔嘉见纳兰君若被她气的不轻,也不想再与他作对。
下了马,声音柔了几分,却又带着明显的占有欲,"君若,你是我的!"
"公主,你到底,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好!"纳兰君若已经完全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公主没有一点办法。
"说你喜欢我。"柔嘉朝他抛个媚眼。
"公主!"
渐渐起风了,天空居然飘了小雪花。
"下雪了!"柔嘉惊呼一声,立即探出双手接着纷洒的雪花,笑的灿烂。
纳兰君若站在一侧,看着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深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
她是公主。
大风夹杂著雪花漫天飞舞,雪地上的男子,白衣翩跹,衣袂飞舞,如墨的发随着风而飞舞。
柔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暗想,如能与他生死相依,执子之手,该是多好。
"君若!"如此想着,自己一颗芳心得不到回应,又怔怔的有点难过的想哭。
纳兰君若见小公主方才还是活脱脱一只欢乐的小兔子,这下一秒却又一副好不委屈的模样,心中一软,柔声道:"怎么了?"
见他态度松软,柔嘉的胆子也大了一点,翩然走到他面前,舒展了水袖,便紧紧的� ��住了他。
纳兰君若一个激灵,忆起那日醉酒后的柔软,丝丝电击着他的内心。
缓缓抬起头,睁开眼睛,红红的眼眶处,溢着点点泪光,"别动,君若,让我抱抱你,我不会怎么样你!"
纳兰君若望着她,纹丝无错,只能任他抱着自己。
紧紧的,让他也不禁收紧了双臂。
香气缭绕身际,活泼地扭动缠绕,撩起情思。
说好的不会怎么样你,在感觉到男子亦抱紧了自己那刻,踮起了脚尖,粉唇凑上,深深的吻上了他。
纳兰君若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想将女子推开,可是那唇,柔软细嫩,让他眷恋不已,虽未饮酒,却已迷醉。
初次的试探,感觉到男子的主动,她大着胆子探入了小巧的舌头。
"唔..."女子低低的嘤咛之声,让纳兰君若坚守的壁垒顷刻间崩塌,二十年来,他未尝过女人滋味,一心只想钻研学问,自上次品过那柔软的小嘴,这几日,每每想起,都令他心跳加速。
踮着脚有些酸涩,女子有些无力的攀着他的颈脖。
那双男子的手将她托高,感觉身上一松,可大脑又被吻得失去了理智,只能微微张着小嘴儿喘息。
大风夹杂著雪花漫天飞舞,树枝摇曳,风雪成冰,片片雪花洒在他们的肩上,寒风割的脸上生疼,却没有阻止他炽热的薄唇沿着甜美的樱唇往下吻去,咬住漂亮的锁骨用力一吮,立刻留下一个红色的印记,绽在女子雪白的肌肤上,竟像是雪地里怒放的一枝桃花,鲜艳欲滴。
柔嘉身子微微颤抖,自己本想要浅尝即可,可眼前的男子,早已沉醉在激吻之中。
"柔嘉!"呢喃着她的名字,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唤她,可这次听得却是那样动听,仿佛世间最美好的旋律。
"啊...嚏..."寒风凛冽,忍不住鼻尖酸涩,一个喷嚏将沉浸欲海的人惊喜。
纳兰君若回过神来,半晌才红了脸,用袍子裹住她,"冷吗?"修长的指点了点她的鼻子,抹去一朵落在其上的雪花。
他的动作自然而温柔,柔嘉心里一甜,紧紧抱着他的身子,"你身子温暖,我不冷!"
感觉他身子一颤,柔嘉乘热打铁的问道:"若君,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刚才你对我做的那些算数吗?"
一双美丽的水眸期冀到了哀求,仿佛听到的答案一旦是否定,她的世界瞬间就将崩塌。
"柔嘉,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是我与清苓有婚约在身,你给我些时间,让我跟她说清楚。"
听得他说喜欢你,柔嘉莹润的面容上满是惊喜。
"真的吗?君若,你真的喜欢我吗?我真是开心,像做梦一般!"柔嘉一听,又惊又喜,荒芜的心忽降倾盆甘雨,充盈的喜悦瞬间满溢。
"你个小丫头!"
将她抱上马匹,纳兰君若跨了上去,拉过缰绳,将小身躯圈在怀里,"以后,骑马的时候,你坐前头!"
"恩!"柔嘉幸福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