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鸢给了他一个冷冽的白眼,然后小心翼翼挣脱他的禁锢,略显局促的在屋顶坐下。
静谧的天空里镶嵌着无数钻石般的星星,原来在屋顶上看星星的感觉那样美妙,情不自禁地伸出指尖,对着天空比划了起来。
踏雪公子清澈的眸子闪过一道光芒,问道:"你在做什么?"
正在此时,那深邃辽远的宝石蓝的天空上,绽出了一团炽烈耀眼的火光,划出一条弧形的漂亮的轨道,拖曳着一条极灿烂的光束,恰似一条美丽的长翎,向着无穷的广袤里悠然而逝,是恢恢天宇上的无数星斗为之喧哗。
居然能看到流星!莫梓鸢再也抑制不住激动,连忙双手合十,眼睛紧闭,许起愿来!
"看到一颗扫把星居然高兴成那样?"踏雪仰首,目光穿透那天际,直视那茫茫星空。
莫梓鸢看着已经寂静的夜空,怔怔出神,半晌后才反应过来道:"扫把星?"心念一转,古代人似乎都叫流星为扫把星,寓意为不详之兆。
莫梓鸢瞟一眼踏雪,淡淡道:"楼主也相信扫把星的传言?"
踏雪公子眼中扬起神采道:"知道江湖中人送本楼主的八个字吗?'踏雪公子,掠过无痕!';所以,本楼主只信自己,不信天命!"
莫梓鸢撇撇嘴,小声嘀咕道:"楼主真是自信心爆棚!"
踏雪公子闻言淡然一笑,问道:"你刚才是在做什么?
莫梓鸢指着夜空,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月光,便如透明一般,自言自语道:"那是北极星,如果迷路了,跟着它便能找到回家的路!"话音刚落,随即想到自己即使跟着它,也再也回不去了,心中不禁一阵苦涩。
踏雪公子朝她指着的方向望去,不禁脱口道:"紫微星!"转过眸,见莫梓鸢脸上溢出一股淡淡的忧伤与凄然,若飘萍无根的孤楚,不禁道:"那是帝星,想不到你个小丫头对天文亦有研究?"
"帝星?"莫梓鸢星眼如波,她一张雪白的脸被月光照耀,更觉娇艳。
踏雪公子微微一愣,旋即道:"紫微星,众星拱之,故被视为群星之主!"
莫梓鸢抿着嘴,斜眼瞅着踏雪公子,他的眉宇间透着熟捻的味道,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秀眉一皱,道:"我更喜欢称之它为北极星,它能指引迷途之人,寻到光明和自由。"
对于莫梓鸢的话语,踏雪只是片刻的愣征后便道:"自古以来,帝者,男儿皆以为愿!"踏雪话音铿然有力,声震四方。
莫梓鸢讶然道:"雪景楼楼主原来亦有逐鹿中原的野心?"
踏雪公子脸上淡淡的,瞧不出喜怒来,"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
这踏雪公子的野心不小,身为一个江湖中人,竟然觊觎庙堂之上那九五之尊之位,不过,他富可敌国,与那天下之主一决雌雄,胜负也犹未可知,但是她知道,她这条小命攥在他手心,只要他轻轻一捏,她会消失的连渣都不剩,想到这,立马笑道:"那梓鸢祝愿楼主心想事成,宏图大业唾手可得!"
踏雪公子脸色并无变化,只是对月轻言道:"清夜寂寥,莫姑娘不如为本楼主唱上一曲吧!"
虽然语气中略有征询,但是莫梓鸢却是不能拒绝,清了清嗓音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抵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完毕,踏雪公子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嘴里念道:"高处不胜寒......"接着,放声一笑,狂妄的声音在夜间萦绕着,振落了梅花树上的白雪。
"啊嚏!"萧瑟风紧,忍不住鼻尖酸涩,一个喷嚏在静谧的夜空响起,寒风盈袖,莫梓鸢但觉衣炔冰凉,寒意直直灌进了心里去,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更深露重,小心风寒!"言罢,将她凌空抱起,足尖一点,轻松的落地。
"今后,你便留在雪景楼!"莫梓鸢推门迈入时,耳边听得踏雪公子不容置换的声音。
待她欲细问时,却见踏雪公子的有些孤寂的身影早已没入夜色之中。
难道,踏雪公子不让她去青楼了?雪景楼不是唯利是图吗?为何突然改变注意?
夜色深沉,莫梓鸢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踏雪公子那句'留在雪景楼';一直在她脑子里回荡。
翌日,莫梓鸢起了个大早,轻轻推开窗,一朵一朵的雪花,旖旎美态,精灵般飞舞,晶莹剔透,温婉如玉,她眸子里多了醉意,缀在眼角淡淡的惊喜,雪花无声的飘落,冰姿柔骨,凌波轻舞,她倚窗静立,遥听片片飞雪呢喃絮语。
本以为自昨夜见过踏雪公子之后,又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不会再见,而只是去屋外折了一只梅的时间,刚踏入绣楼,将薄纱帘子微微一撩,一张黄花梨太师椅上,踏雪公子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把玩着玉杯,身子后仰,平日总是黑袍加身的他,今日居然着了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黑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翩翩如仙风姿。
莫梓鸢心中一跳,正要启口,踏雪公子便率先问道:"昨夜的事情可考虑好了?"
莫梓鸢回过神,总觉得今日的踏雪公子较平日有些不一样,端丽秀长的睫毛楚楚动人地阖在眼帘上,有些困惑道:"楼主所说何事?"
踏雪公子突然靠近莫梓鸢的耳边,将她一缕散落的发丝勾至耳边,语气中充满了暗示和暖昧,"答应我,留在雪景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