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她静下心来去感觉，她不会没发觉，其实李耀南的整个身体都在轻颤。
可惜现在这种情况，她自保都难了，更别说去观察李耀南了，心底的委屈很大，张圣歆不屈不饶的说道，“我心狠？呵，恐怕我做的远不及你李耀南的千分之一！”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张圣歆除了心痛还是心痛，两人仿佛天生的八字相克，五行不合，一见到面就开始不顺。
不顺就不顺吧，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两人有一天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针锋相对已经不足以形容，应该是水火不容吧！
李耀南的整颗心脏都抽搐在一起，抓着她肩膀的手指变得苍白，他狠狠说道，“自问我待你不薄，张圣歆，你说你是怎么对我的？”
无论是朋友的男朋友，还是身边的狂蜂浪蝶，仿佛张圣歆周围就从来不缺男人，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只是当时的他还没有在乎，等到后来他开始在乎了，一切又已经成了定局。
听到李耀南的话，张圣歆不由的嗤笑出声，哈，他还敢来质问她？
“既然你把话说到这儿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当初我张圣歆是因为钱才跟你在一起，但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他妈敢对着天起誓，我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凭什么在这儿跟我说三道四，耀武扬威的啊？”
他的每一句话中都带有对她太多的质疑，张圣歆实在是受不了了，就算是要分手，她也要分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绝对不让任何人说出她张圣歆的不对。
李耀南见张圣歆是真的急了，他索性不慌不忙的道，“先别把话说的这么满，今天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上学的时候就跟他不清不楚的！”
李耀南也知道自己这样穷追猛打的不对，但他就是受不了任何男人在张圣歆身边转来转去，尤其是那个简澈，李耀南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对他有很大的芥蒂。
张圣歆静静的看着李耀南，突然某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已经没了解释的必要，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她挫败的低下头，既然他不相信她，那她再多说什么，再多解释些什么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呵，果然还是他想的那样不是吗？
看到张圣歆沉默的低下头，李耀南苍白着一张俊脸，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纵使他能改变很多人的人生，操控很多人的命运，但他终究不能更改自己的命运，张圣歆就像是上天派下来给他的一个劫，他度过了，便是一世太平；渡不过……便是哀鸿遍野。
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既然她不能在属于她，那他也不能让她再跟别人，她是属于他的，一次是，一辈子都是。
缓缓低下头，把脸贴近张圣歆耳边，李耀南双眼视线涣散，轻声说道，“既然是这样，张圣歆，那我一辈子也不会放你离开……”
他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就扑散在她的脸颊和脖颈处，没来由的，张圣歆被李耀南的话弄得浑身一阵发毛。
刚想抬眼去看他，李耀南已经更快一步伸手挡住她的视线，将她按倒在床上，张圣歆绝望的闭上双眼，但是没有像她想的那样，李耀南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一动不动。
张圣歆的视线被李耀南的大手遮住，因此她看不清李耀南此时的表情……
李耀南薄唇紧抿，闭上眼睛深呼吸，贪婪的闻着属于她身上的独特味道，眼眶发红，他永远不会让她看到……
李耀南伏在张圣歆身上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当张圣歆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却突然说道，“我不会放你离开！”
他的声音憋在她的肩窝处，显得闷闷的，她没有听清。
过了一会儿，李耀南把头缓缓抬起，对上她如水的眸子，他不温不火，但却坚定的说道，“张圣歆，我不会放你离开！”
他的脸距离她不过几厘米，但她却觉得两人的距离是如此遥远，望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她也不恼，缓缓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能放我离开？”
李耀南不说话，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他不能告诉她，他不想让她离开，想到她以后可能在另半球，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中，他的心就像被生生撕裂一般痛苦，既然让她离开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那他为什么要放她走呢？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李耀南嘴上却淡淡道，“我就是看不得你好，见不得你开心，想让我放你离开，哼，这辈子你都别想了！”
他脸上是若有似无的笑意，张圣歆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李耀南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她对视。
李耀南说话如此难听，意外的是张圣歆仍旧没有发怒，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带着一丝探究，一丝眷恋，更多的是连她自己都不懂的怜悯。
缓缓开口，她一字一句道，“不放我离开？那你留着我想做什么呢？不会是为了刺激莫容沉思吧？”
从张圣歆口中听到莫容沉思的名字，李耀南下意识的吼道，“不准你提她的名字！”
张圣歆唇边的笑容渐渐淡去，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失望，她用尽最大的力气不让自己流出委屈的泪水，他，他竟然连名字都不许她提到。
看到张圣歆的反应，李耀南也多少有些歉疚，知道张圣歆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但他没法去解释，他怎么能告诉她？他生气是因为她的口吻，她的漫不经意，她的不在乎？
“呵，也不怪你这样，让她喝点酒你都差点要了我的命呢！”
张圣歆满脸的自嘲笑容，看来她原先是瞎了眼，现在又是丢了心，李耀南对莫容沉思的感情已经到如此地步，她竟然还在期冀他是否还会在意她？心里是否还会有她的位置？
李耀南只是一声不吭的看着张圣歆，突然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脸上的神色变得好了一些，他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在吃她的醋？”
张圣歆一愣，随即很快的回道，“李先生，你想太多了！”
她别开眼睛不看李耀南，其实心里却跳的很快。
李耀南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不少，看着身下的张圣歆，他心情不错，逗弄道，“如果你真的很喜欢我的话，说出来，也许我会考虑一下！”
张圣歆被李耀南说话的神情以及口吻弄的难堪，刷的回过头，她冷冷道，“考虑什么？考虑让我和莫容沉思一起上你的床吗？”
莫容沉思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张圣歆冷冷的看着李耀南，既然他已经有了其他女人，就不要再指望她能对他有其他任何想法。
李耀南唇边的笑容瞬间僵住，看着她的脸问道，“你说什么？”
张圣歆心里冷笑，都到这份上了，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有用吗？
“李耀南，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你是个演技派！”
张圣歆无不嘲讽的说道。
李耀南皱起眉头，刚刚缓和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他盯着张圣歆，声音不高不低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跟你说过什么吗？”
张圣歆的表情让他心里没底，如果是因为报纸报道的原因，那他也早已经解决了啊，为什么她会突然间冒出这种话？
张圣歆看着李耀南阴沉的脸，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得了便宜还卖乖吗？还是拿她当傻子耍啦？
缓缓开口，张圣歆盯着李耀南道，“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你自己做过些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张圣歆眼中的鄙夷之色是那样明显，李耀南心下一沉，难道她知道……不可能，他立马否决。
以为张圣歆是在故意试探自己，李耀南硬着头皮道，“张圣歆，你把话说明白了，别在这儿云山雾罩的！”
张圣歆盯着李耀南，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突然说道，“你说你现在在这儿口口声声的说不放我离开，那你在跟莫容沉思上床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李耀南的瞳孔骤然缩小，虽然早就想到，但是当她把话说得如此直白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
见他的反应，张圣歆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了，其实哪怕在她张口的前一秒，她心底深处还在期冀，如果是莫容沉思骗她的就好了，如果李耀南一口否认就好了，如果……
现实中没有那么多如果，张圣歆诧异此时的自己怎么还能如此冷静？难不成是受的打击太多了，所以抗压能力变强？
不知道是她眼中的深深沉寂，还是她的瞬间莫名晃神，李耀南突然觉得好害怕，这种感觉就像是很多年以前，他背着李啸天做了一件坏事，他本以为不会被知道，但当李啸天把证据拿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却不得不承认，与其说是害怕犯错误被惩罚，还不如说是怕那个很在乎的人对自己很失望。
而此时的张圣歆，显然就是那个在李耀南心中很重要的人。
张圣歆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李耀南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捏住她双肩的手渐渐无力，终于垂在身体两边。
张圣歆眨了眨眼睛，面前这个男人是她爱恨纠葛了近五年的人，可为什么她现在看着他，却又如此的陌生呢？
“你还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