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干脆别穿衣服了好吧？！”
成伯明看了李耀南一会儿，最终说出了这么个决定。
李耀南作势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这可不行，如果我不穿衣服，我恐怕在场的女性都要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而发疯，到时候影响了你们的婚礼，那就不好了嘛！”
“切……”
成伯明笑出声，真是被李耀南给打败了。
李耀南也笑出来，很真心的笑容，他很久没有这样笑了，最近祸不单行，他身上发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忙的他几乎忘记了这个站在自己面前，从小到大最好兄弟的订婚礼。
看出李耀南笑容中带着的歉疚，成伯明走到李耀南身边，一手拍向他的肩膀，说道，“行了，我都知道的！”
好兄弟之间不必要说太多，李耀南懂得，右手攥成拳头撞了一下成伯明的肩，两人眼神相交，尽在不言中。
“成先生，您的电话！”
正当成伯明和李耀南说话的空当，一位服务人员拿着成伯明的手机走过来说道。
“谢谢！”
成伯明接过手机，按下接通键，他笑着道，“老婆，干嘛？”
电话那头传来喵喵的声音，“你现在在哪儿？我们正要去试伴娘服呢！”
伴娘服？成伯明第一反应就是抬眼看了下李耀南，李耀南正在一旁看着婚纱店的相册，没有注意这边。
“试礼服啊？和cc在一起吗？我现在和耀南在试伴郎服呢！”
成伯明不着痕迹的像喵喵透漏着讯息。
喵喵听到成伯明说起李耀南，也是本能的往右看了眼副驾上的张圣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继续道，“哦，那你们什么时候试完啊？要不我们先去恒茂逛一圈？”
成伯明回道，“恩，我们这边再有半个小时也就完事了！”
“好，那回头联系！”
“好，拜！”
挂断电话，成伯明抬眼看向李耀南那边，说道，“礼服怎么样？还有需要改动的地方吗？”
李耀南放下相册，站起身动了动，说道，“还好，不用改了！”
“啊，那好，没什么事我们现在走吧？！”
李耀南点点头，两人换下礼服，开车离开。
同一时间坐在车上的喵喵提议道，“我们先去恒茂转一圈吧？”
cc说，“不直接去看礼服吗？”
“我看中了一副耳环，想去买！”
喵喵回身跟cc眨了下眼睛，cc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张圣歆，心知一定是跟她有关，没再多问什么，调转车头，三人临时改变行程去了恒茂。
一路上张圣歆都是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本来车子是要开去中环的，现在临时改去了恒茂，她也没有出声询问，只是静静的看着从身边掠过的风景。
喵喵从后视镜中跟cc眼神相对，cc无奈的看了眼张圣歆的背影，几天不见，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虽然表面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但心里恐怕……诶，真是外人看着都揪心。
一路无言，三人乘车来到恒茂楼下，为了缓和气氛，cc下车就跑到张圣歆身边，拉着她的胳膊，笑着说道，“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喵喵的婚事，也没去医院看你，你那同事身体怎么样了？”
张圣歆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回道，“恩，还好，医生说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cc脸上的笑容变大，开心的道，“是吗？那真挺好的，这样你以后就不用老跑医院去照顾他了吧？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张圣歆脸上的笑容掩饰不去她眉宇间的愁色，清辉是能够出院了，但不是痊愈，他的手……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喵喵眼尖，很快就发觉张圣歆的不对。
张圣歆也无意瞒着她们，眼睫低垂，她失落的说道，“清辉一直不让医生告诉我，其实他手上的多处神经已经受损，虽然这段时间的治疗效果不错，但也仅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百分之七十，他是名设计师，是靠这双手吃饭的，我真不能想象……”
cc的笑容淡去，看了眼喵喵，喵喵也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看着张圣歆，她张口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以前张圣歆说过，林清辉会出事都是因为她，她固执的把一场意外归结到自己身上，本以为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操心也就罢了，现在林清辉的手又变成这样，如果他不好，恐怕张圣歆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好过。
张圣歆嘴角微微勾起，看着喵喵道，“我打算等你订婚礼过后，陪清辉一起去美国治疗！”
“什么？！”
cc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
“你又要走？！”喵喵也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张圣歆就知道她一说，两人就会是这种反应，所以她这段时间一直憋着没敢说。
拉着喵喵和cc的手，张圣歆淡淡道，“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自私，以前就是一声不吭的离开你们，但是你们知道吗？这三年来我真的想了很多，想我为什么会落到当初那个下场？可是当我想明白的那刻，已经太晚了，我一个人背井离乡，想你们也不敢打个电话，从那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我可以不要爱情，但我不能再丢下任何一个对我好的朋友！”
想到当初，张圣歆红了眼睛，但她并没有哭出来，她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笑容。
cc紧抿着嘴说不出话，心里难受的很，偏偏嗓子又是酸涩发紧，很多话都卡在嘴边，但却堪堪说不出来。
喵喵静静看着张圣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道，“好，如果你认为这样做是最好的，那就去做吧！”
张圣歆看着喵喵，嘴角的弧度扩大，喵喵也回以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cc突然转过身子，张圣歆知道她是哭了，从后面揽住ｃｃ的腰，张圣歆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声音哽咽着道，“对不起，对不起ｃｃ，你别生我气，我真的……”
“傻子，谁生你气了？！”
ｃｃ闷闷地声音从张圣歆身前传来。
张圣歆微楞，有些不解。
ｃｃ用手背擦干眼泪，回过身，她红着眼睛看着张圣歆道，“谁说我生你气了？我只是舍不得你，我们几个这才重聚多长时间啊？现在你又要走了？！”
张圣歆脸上的笑容充满苦涩，但又无从辩白。
ｃｃ就是生气这样的张圣歆，有什么话也不说出来，就会闷在心里，上前一把抱住她，cc把头放在张圣歆肩膀上，伏在她耳边道，“你这个笨女人，就知道为了男人抛下我们，现在喵喵就要结婚了，结了婚就是人家的人了，你又要走，我们三个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我很想你们，不想让你们离开！”
张圣歆听得出cc在强忍着泪水，嗓子发紧，张圣歆嘴巴张了又闭，好几次都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一次又一次的拍着cc的后背，就像她们很多年前一样。
喵喵素来眼窝很深，轻易不掉眼泪，但是此时此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抱成一团的两个女人，这两个曾经陪在自己身边多年，一度视为亲人的人，她们哭的是那样伤心，喵喵的眼泪也止不住了，背过身去，她拿着纸巾偷偷的擦着眼泪，难道这次真的要各奔东西了吗？
“cc，别哭，我这次不是逃走，我会回来的，只要我想你们了，我可以随时随地打给你们，你们也可以来美国找我啊！”
张圣歆一边拍着cc的后背，一边说道。
cc红着眼睛，声音还抽搐着，说道，“我知道，我理解你，但还是很难受，我不想哭，是眼泪自己跑出来的！”
说罢，cc伸手手背不停地擦着眼泪，可是刚一擦掉，更多的眼泪又顺着指缝流出来。
张圣歆只觉得自己那颗疲惫到不行的心脏难过的快要麻木，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被任何所打倒，但现在她才发现，她仍旧是当初的那个爱哭鬼，仍旧是最看不得身边的人难过。
张圣歆和cc都是哭的一塌糊涂，从恒茂来来往往的人群在经过三人时，总要有意无意的停步驻足，他们在看这三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女人，为什么会哭成这样？真是挺令人费解的。
后来还是喵喵实在受不了，递给张圣歆和cc一人一张纸巾，她红着眼道，“行了，在这种地方哭成这德行，你们两个也好意思？！”
cc接过纸巾，一边擦一边说，“也不看看某人，连假睫毛都哭掉了！”
喵喵下意识的一愣，伸手摸向自己的眼部，摸上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根本没化妆，狠狠瞪向cc，那人早就一副’气死你‘的模样，装作没看到。
“喵喵，对不起，你都要当新娘子的人了，我还让你哭！”
张圣歆拉过喵喵的胳膊，像是从前一样腻在她身边说道。
喵喵撇着嘴，翻着白眼道，“那你补偿我喽！”
喵喵领头走在恒茂大楼的最前面，眼看着就要进入一家珠宝店，她回头对后面的张圣歆道，“你说过要补偿我的哦？！”
张圣歆抬头一看，boucheron 的牌子赫然立在眼前，瞬间感觉心凉了一半，她看向喵喵，笑的有些尴尬，“这个，你是要我用这个补偿你？！”
喵喵脚都迈进去一半，堪堪停在门口，她回身冷眼看着张圣歆，不用说话，直接用眼神就能杀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