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芋和宝儿的酒量还不如张圣歆,这一杯下去,姜芋只觉得从嗓子到胃里面都是暖烘烘的,说话间脸就开始红了。
张圣歆见这样下去必是不行,她赶忙拿起手边的文件,笑脸迎人的说道,“几位现在再看看这份合同吧,要不一会儿喝多了也不好办事!”
“诶,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正事是要办,但这酒也必须要喝的,来,我再敬三位一杯!”
看来远程是想玩轮番轰炸,张圣歆面色尴尬的拿回合同书,只能举起酒杯接着喝。
三五杯下肚后,张圣歆已觉得血气上涌,不用想也知道脸一定是红了,再侧头去看旁边的姜芋和宝儿,两人都是强撑着,但是明显开始眼神飘忽了。
再这样下去生意谈不成,恐怕他们三个还会被放到在这儿,张圣歆眼睛一转,在桌子下面推了姜芋一把,姜芋像是突然缓过神,一个激灵看向张圣歆,张圣歆只是往他手里看了一眼,姜芋立马会意。
转头对着远程的三人一笑,张圣歆起身说道,“总是三位敬我们也不成,毕竟我们还是这行的小辈,如果三位不嫌弃的话,这杯圣歆敬三位!”
远程的三人见张圣歆站起身,他们再坐着也不好,只能跟着站起身回道,“这是哪儿的话,大家都是朋友嘛!”
张圣歆但笑不语,举杯一饮而尽,三人也不好推脱,只能拿着酒杯仰头喝着。
就在这个空当,张圣歆一踢身边的姜芋,姜芋立马将早就准备好的醒酒药放入嘴里,宝儿反应慢一点,但还是在远程三人放下酒杯的那一瞬间,把药片给活吞了下去。
见两人都把药吃了,张圣歆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下了,坐下身子,她脸色虽然有些泛红,但眼神还是清亮的。
他们不是想喝吗?那她就奉陪到底。
倒了一杯酒在杯中,张圣歆对着对面靠左的男人说道,“我听说曹先生的岳丈是远程的八大股东之一,曹先生自己又是洽谈部的精英人士,真是让我们这些后辈又羡又嫉,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
说着,张圣歆装出一副前途遥远的郁闷模样。
对面坐着的那个姓曹的男人见张圣歆如此说,立马觉得自己身价倍增,眼睛都放起光来,他笑着说道,“哈哈,这些都好说,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我一定会提携新人的!”
张圣歆马上一副‘柳暗花明’的表情,瞪着大眼睛问道,“真的吗?那我可真是要敬曹先生一杯了,希望以后有什么不懂得地方,您能多多提携了!”
姓曹的二话不说就拿起酒杯,一边笑着一边喝下酒。
一旁的姜芋和宝儿心领神会,原来圣歆打的是这张牌,投其所好,拍马溜须,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就迷糊了。
“韩先生是远程洽谈部的部长,年纪轻轻就做到这个位置的,在行内屈指可数,我们虽不是洽谈部的,但还是对您的业绩早有耳闻,希望您以后能对我们多多照顾,圣歆这杯敬你,先干为敬了!”
张圣歆举杯对着坐在中间的男人说道,因为她知道这个人最不好对付,所以她干脆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给他逼到一个不得不喝的地步。
果然那个姓韩的男人脸上神色一变,想说不喝又不能不喝,索性装一把大方,笑着点头应允,也是喝了一杯。
说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但实则两方都没怎么吃东西,满满一肚子的烈酒,尤其是张圣歆,她几乎是舍出了自己,跟对面的三个男人硬拼到底,一个多小时过去,张圣歆放下酒杯,看着对面三个有些迷糊的男人,她支在榻榻米上的手都开始哆嗦了。
“三位先失陪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张圣歆强挺着站起身,慢慢的往门外走,宝儿要陪她去,她摇摇头,余光瞟了一眼远程的几人,宝儿心领神会,也没有再说什么。
关上拉门的那一瞬间,张圣歆用手捂着嘴,一口酒差点没吐出来,踉跄着往卫生间跑去,她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三个人中就她没来得及,应该说是没有机会吃下解酒药,一路小跑到卫生间,她先是到厕所里面把酒都吐出来,出来到洗手池的地方,她把一直遮在脸上的巨大黑框眼镜拿下来,然后打开水龙头,把水往脸上扑。
“呼……啊!”
她有些疲累的抬起头,却在面前的镜子中看到自己身后站着的远程洽谈部部长,韩晓。
韩晓一眨不眨的盯着镜子里面的张圣歆,摘下眼镜的她把整张脸都露出来,白皙光滑的皮肤,完美到不可挑剔的五官,一滴水珠顺着张圣歆的下巴掉到她的胸前,韩晓突然动了动喉结,咽了下口水。
张圣歆被吓了一跳,回身说道,“是韩先生啊,我刚才没吓到你吧?”
怎么他刚刚就没发现,原来这个张圣歆竟然是个美人胚子?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怎么,一时间韩晓只觉得自己血气上涌,一股强大的冲动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上前抓住了张圣歆的手。
张圣歆没料到他如此大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你跟我吧,我把你弄到远程来,我保证你以后的前途会比在东盛好!”
越是靠近张圣歆,韩晓就越觉得自己内心的渴望越大,说话间他就要把脸往张圣歆的唇上靠。
张圣歆这时才惊觉事情不对,猛地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她有些惊魂未定的说道,“韩先生,你喝多了!”
韩晓不死心的继续上前说道,“你不是想签约吗?那就给我看看你的诚意!”
张圣歆皱起眉头,立马反驳道,“韩先生,我想你应该弄明白,是我们公司想签约,而不是我个人的意向!”
张圣歆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酒精而涨红的小脸,更是让迷糊的韩晓欲罢不能,不顾张圣歆的反感,他步步紧逼,说话也更是露骨的可以。
“哎,你们这些做销售的人,其实本质上和外面的小姐没什么区别,为了提成和分红,还有什么不能干的啊?!”
张圣歆本能的往后退去,她脸上通红,怒气上涌,张口回道,“韩先生,请注意你说话的用词!”
其实张圣歆知道这种人是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酒,喝完就原形毕露的主,但是为了合同,三跪九拜都忍了,还差这最后一口气了吗?她跟从前最大的变化就是,她不再意气用事了。
韩晓把张圣歆的隐忍当是‘立牌坊’,继续向她身边靠近,他的手作势要往她的脸上比划。
“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了,你今晚跟我走,我就签了那份合同,好不好?”
张圣歆伸手挡开韩晓的咸猪手,往后一退,发现身子抵在了后面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韩晓见状,脸上显出一抹猥琐的笑容,二话不说就低头往张圣歆脸上招呼。
张圣歆赶忙伸手撑在他胸前,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语气严厉的说道,“韩先生,请你自重,我并不是你想得那种人,这种事情我不会做的!”
到嘴边的鸭子又岂能有飞了的道理?再说韩晓现在正焚身,怎么能轻易放过张圣歆?
伸手拉开她抵在自己胸前的手,韩晓一手撑在张圣歆耳边的墙壁上,微微低下身子,他状似暧昧的在她脸边说道,“不是我想的哪种人?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再开个价钱,我给你!”
韩晓裸的语言让张圣歆的瞳孔瞬间紧缩,三年前那些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般在眼前闪过,她的身子僵直的立在原处,一时间,她好像回到了过去,有种分不清时差的错觉。
韩晓见张圣歆这种反应,他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话打动了,脸上的笑容再次浮出,他一边侧头靠近张圣歆的唇,一边说道,“呵,这样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尤其是女人,你要懂得利用自己身上的‘资源’!”
韩晓满是酒精味的脸一靠近张圣歆的唇,在她感觉到他唇上温度的那一秒,她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抬手,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经打在了韩晓的脸上。
韩晓的脸被打的微侧过去,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缓缓回过脸,看向张圣歆,张圣歆微喘着粗气,眼神毫无焦距的看着他,那种感觉突然让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清醒,她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别人。
韩晓的话让张圣歆想到了李耀南,那个对她而言如梦靥般存在的男人,她刚才的动作是下意识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缓缓移动着目光,感觉好像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
张圣歆一直不说话,韩晓的脸上也开始挂不住,面色渐渐从阴沉变得暴戾,他盯着张圣歆的脸,一字一句说道,“张圣歆,你敢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圣歆的反应是机灵一下,这句话,很久之前,他也对她说过。
目光与韩晓的眼神相对,她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显得有些受到惊吓。
“难道你不想签那份合同了?还是谁给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跟我动手?!”
韩晓愤怒的一把拉过张圣歆的手臂,直把她拉的一个趔踞。
听到合同二字,张圣歆才猛然回过神来,眼神也从刚才的飘忽恢复正常,面前站着的男人是韩晓,而不是……李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