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U盘放进电脑主机,打开自己的邮箱,把那几份竞标书统统发到了冷涛的邮箱里,然后清空了U盘。
拔出U盘,感觉一阵虚脱,我倚在软椅内发怔,直到发现屏幕反复提醒有新邮件,才重新打起精神坐直了身体,点开了邮件包。
"你做的很好!我很满意!"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有些惊讶。他很满意?可是我并没有发给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呀!他为什么没有问我为何没有找到,为何发给他一些生意竞标书?冷涛的回答真的很奇怪,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敲门声响起,把我从纠结的思绪里拉回来。连忙关闭了邮箱再藏起了U盘,答道:'请进!"
进来的是两位维修人员,他们检查了损坏的闭路系统,肯定地说:"是有人故意弄坏的!"
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隐隐感觉自己好像陷进了一个圈套。
两位维修工很熟练的开始更换损坏的零件,我心怀忐忑地走过去问道:"怎么样?可以修好吗?"
"没问题,很快就好!"其中一位冲我憨厚的笑笑。
"如果修好了的话...今天的录影会不会重新显示出来?"我的声音有点颤抖,生怕他们的答案是肯定的。
"不会!"另一位答道,"破坏闭路系统的人就怕会将他的影子照下来才弄坏了芯片,所有储存的影音资料都抹去了。"
"唔,"松了口气,虽然感觉情况很不妙,但至少现在没有直接证据。不过沈浩轩既已起了疑心,他的身边就不宜久留,我还是赶紧逃吧!
"穆小姐,你要干什么?"面相憨厚的维修工问道。
"哦,我...我家里有点急事,得回去一趟!"我勿勿收拾了一下东西,抓起挎包就往门外走。
越忙越出乱,刚一出门便撞到一个人,我心急如火,说:"麻烦请让一下,我有急事!"
"雪馨,是我,你大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我抬起脸,见果然是我大哥,知道他没事一般不会跑到这里来,只好停下脚步问道:"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情,"他有些不意思地挠挠头,嗫嚅道:"就是,就是想问问我调迁的事情你跟浩轩说了吗?"
"呃,"原来是这件事,我的大哥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哪有心情跟他说这些。我苦着脸,说:"今天他很忙,等改天吧!"唉,等我逃走后,估计大哥的饭碗也保不住了。
"噢,"大哥有些失望,看样子在这座大厦里是一天也难熬,才要转身便惊喜地抬头说:"浩轩来了,雪馨,你、你快跟他说说好不好?哪怕工资低点也行,我、我想回拆迁队!"
"咳,"我差点呛住,沈浩轩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晕哪!
"沈总..."大哥忙恭敬地对着走过来的沈浩轩打招呼,在公司里他跟其他员工一样称他为沈总。
"大哥你怎么来这里,有事?"沈浩轩站住脚步,同时看了看我,眼睛的余光描了眼我的手里的挎包。
我一阵心虚,下意识的攥紧了包,可随即想到U盘里的资料已清空,便放下心来。稳了稳神,替我哥回答:"我哥在这里工作不适应,他很想调回到诉迁队去,希望你能批准!"
"哦!"他微微牵唇,道,"好啊!"
大哥一阵激动,"浩轩,啊不,沈总,你你真是太好说话了!总是给你添麻烦,不好意思..."
"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说这些见外的话!"他边说边继续往办公室门口走去,随后加了句:"雪馨,你过来!"
我的心咯噔一下,感觉万分不妙,但此时总不能装聋作哑溜之大吉吧。就算我想逃,估计不等电梯落地就会被保安揪回来。
只好硬着头皮转回身,只听哥哥在后面殷勤地嘱咐:"雪馨你得卖力点工作,大哥没用,你怎么说也要给我长长脸!"
"知道了,哥你先回去吧!"我的心里实在乱极了,唉,这悲催的人生!
走进办公室,见其中一位维修工正在跟沈浩轩低声汇报着什么,见我进来却住了口。
"辛苦你们了,都回去吧!"沈浩轩疏淡却又不失礼貌地对那两位维修工说道。
那两位维修工忙对他躬了躬身,收拾了工具就告辞了。
我立在门口,满怀戒备地看着他。
沈浩轩回过头,有些奇怪地打量了我几眼,问:"你老站在门口干什么?我这里不需要迎宾!"
"..."我只好怯怯地走近几步,"我不舒服,想回家!"
"唔,"他的黑眸闪起一抹异色,问:"你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你问那么详细干什么?审贼啊?"我有点恼羞成怒了。
他抿了抿唇,没计较我恶劣的态度,而是慢慢走近我,柔声道:"是不是下午累坏你了?"
"..."脸噌的烧烫起来,我没料到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刻,他竟然说出这种话。
"今天的公务已处理的差不多,我送你回家!"他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拉着我一起走出办公室。
外面不时的有职员和小妹走过,我本能地想挣开他的大手,他却反而攥得更紧。在众多诧异的眼光中,亲昵地牵着我的手,边走边不时转头笑着跟我说一两句话。
我有些弄不懂他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男人,真是奇怪的东西。
出了帝尚大楼,外面风雪交加,天空堆满阴霾,路上行人稀少,车辆勿勿过往。
他亲手为我穿上羽绒服,再拿出一只精致的纸提包,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款雪色的绒毛围巾。"中午跟客户吃饭的时候,看到他夫人戴的这款围巾不错,就亲自去买来了。本来下午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想送给你,可又闹了点小别扭...现在给你!"
他居然亲自去给我买这种东西,让我感觉有点意外,他跟以前有点不同了。
围巾很软也很暖,贴在脸上说不出得舒服。有雪花飘落到我的眼睫上,我眨了眨眼睛却没有抖落,那片雪花迅速凝成水滴挂在睫毛上。
他揽过我,俯首轻轻为我吻去那滴水,寒风肆虐中,我们可以感觉到彼此温暖的呼吸。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片刻后说:"雪馨,你在我心里就像这片雪花,飘在眼前的时候纯洁无瑕,落入我怀里又会融化成水,甘冽甜美。"
我瑟缩了一下,移开目光,转移开话题:"你的车不是在地下专用车库里吗?怎么又跑到外面来?"
"今天我们不坐车!"男子的笑就像飞扬的雪花,干净又轻盈。"我陪你一起散步!"
雪越下越大,洒洒扬扬,棉絮一般。暮色渐渐浓厚,路边的霓虹开始亮起,夜晚已悄然降临。
我们手牵着手走了好远的路,有公交车靠站停下,他拉着我一起挤了上去。
车上人很多,大多是下班赶着回家的工薪族,拥挤的乘客摩肩擦背,在窥见沈浩轩时都有些惊讶。
男子出众的外表奢华的穿着以及由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令他既使在如此拥挤的公交车厢里仍如同鹤立鸡群,不容人忽视。
有几位小姑娘刻意挤到他的身边,似乎想跟他搭讪,在瞥见他紧紧牵住我的手,只好又羡又妒的盯我一眼,遗憾的转过身。
车子到站,他拉着我随拥挤的人流一起下了公车。
雪已停了,路边薄薄地覆着一层白色。我们的身后是本市最大的商城,他说:"进去逛逛!"
从来没想到沈浩轩也会陪着女人逛商城,这让我又惊奇又有点小小的感动。女人天性喜欢逛街购物,男人对此项一般都缺乏兴趣。尤其像沈浩轩这样的男人,也许给女人提供购物的金卡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但若说亲自陪女人逛商城却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一直牵着我的手,似乎不舍得放开,我也任他牵着,没有要挣脱的意思。我们俩都很沉默,偶然说几句话也都言简意骇,更多的是相互眼神的对望。
在我的心里,这是我跟他最后相处的时刻,我已决意要离开,不知怎的,他这样缠绵的厮守竟然让我绝望冰冷的心腾起了一丝淡淡的留恋。
可我知道他的温柔是假象,甜蜜里包裹的是致命的毒药,每次我陷入他的柔情里将我的心交给他时都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千疮百孔的心,再也伤不起。
我以为他只是带着我随便乱转转,并没有真的需要买什么东西。可他看起来目的性却很强,直接带着我乘电梯到三楼皮包专柜。
他知道我喜欢爱马仕的皮包,便径直走到这家专柜,陪着我选看了许多营业小姐推荐的新款。
几番比较之后,他挑中一款,居然跟我手里提的那只的款式有点像。付过钱款,他将那只皮包递给我,很认真地说:"雪馨,把你手里的包丢掉好不好?"
"..."我瞠目,心里有些发虚。他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他察觉到我动他的电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