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这些都是你诬蔑我的冤案,我会慢慢昭雪,日久见人心,雪馨会明白到底是谁在说谎!"冷涛面不红气不喘,很笃定的神情。
"嚯,看样子你这次是有备而来,我还真大意轻敌了。"沈浩轩再侧首望我,见我根本就不愿再看他,便咬了咬牙,说:"雪馨,我们好不容易有今天,千万不要再听信小人的挑拨...我...你跟我走,我保证把遗嘱的事情跟你解释清楚,好不好?我真没骗你,真的!"
抬头睨他一眼,见他焦急的样子,我心里一酸。是啊,我跟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些年的感情...也不像作假,今天的事情毕竟是冷涛的一面之词,其实只要沈浩轩愿意主动解释,我还是肯听一听他的解释。
跨前一步,先对冷涛说:"谢谢你今天出现告诉我遗嘱的事情,我想我会弄清楚的!至于云峰的死因,你们俩谁做过谁心里清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早晚会得到报应!"
冷涛俊脸浮起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璀璨如星般的俊目坦诚地对视着我,认真地道:"我没有做过,所以问心无愧,雪馨,我等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不过现在我跟沈浩轩的事情还是弄清楚的,关于那份遗嘱的内容,我想听一听他的解释。也许是遗嘱内容很重大,他不愿在公众场合说出来也是能理解的。"我指了指里面沙发对冷涛说:"你可以先在这里喝杯茶,我跟他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冷涛俊目中隐隐浮起一丝紧张,嘱咐道:"你的做法很对,我也赞成你跟他把话说清楚,不过要当心不要再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反正这两个人互相攻击已成习惯,他说他花言巧语,他说他妖言惑众,我脑子有些乱,不过理智还在,现在我要先弄清楚那份遗嘱的真正内容。
沈浩轩不愿再跟冷涛争执些没用的,他拉住我的手,拽着我走出了画廊。
外面是温暖的阳春三月,阳光明净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我没有跟沈浩轩上车,两人就站在画廊不远处的路边。
"雪馨,对不起。"沈浩轩平静下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我道谦,他习惯性地将我搂进他的怀里,大手轻轻掳着我额边的散发,说:"遗嘱的事情我不该瞒着你!"
我的心沉了沉,果然有其事。
沈浩轩幽深的黑眸眨也不眨地觑着我,认真地告白:"其实我真的不是为了遗嘱才跟你复婚的,我真心想跟你和麟麟..."
"说遗嘱的内容!"我皱起眉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废话,为什么他老是扯些没用的,始终不敢面对正题?
"唔,"男子面色有些为难,半晌才说:"以前的事情...你都知道,那都是我的错..."
"说重点!"我的耐性濒临崩溃。
"呃,"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你听完了不许生气不许不理我不许赶我走..."
我气冲冲地推开他,决定不再跟他浪费时间。
"雪馨,"他终于慌了,连忙拽住我,说:"好,我说!"
我没有看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鼻翼翕动。
"遗嘱第三条..."男子好听的嗓音有些吵哑,甚至带着些微的颤音:"我跟你离婚超过两年的时间再复婚...我妈妈夏如意就可以跟我爸爸单独葬在一起,将白兰...迁出墓地..."
"..."我浑身猛得一颤,接着就筛糠般地抖起来。
"雪馨!"他感觉到我的变化,不由害怕起来,连忙更紧地抱住我,好像生怕一个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因为紧张,他有些语地伦次:"我不...我没...我们复婚不是为这些事情,真的,你相信我!"
咽下一口唾液,我稳了稳神,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觑着他慌乱的黑眸,幽幽地问道:"那么,我们结婚后,你打算怎么样?把我妈妈迁出墓地吗?"
他仔细打量着我的神色,揣摸我此时的心思,半晌才小心奕奕地回答:"你说呢?我都听你的!"
其实我压根就不赞成我妈妈跟沈家文还有夏如意共葬一墓,这简直是个大笑话。相信我妈妈在天有灵也会很忿闷的,可惜就因为沈家文够强势,这一切并不是我和她的意愿可以决定得了的!
想到我妈妈在阴间要跟另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我就感觉恶心。现在居然有机会迁出墓地,我当然是十二分的赞成啦!只是,此时我却不愿说出自己的真正想法,因为我想考验一下沈浩轩的想法,看看他是真的单纯想跟我复婚还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毕竟,能让他妈妈跟他的爸爸单独合葬一墓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他想跟我复婚,到底是不是为了这个目的?
想通了这些,我不动声色地说:"我妈妈已经入土为安,我不愿再惊动她,就让她葬在那里好了,不要动她!"
假如沈浩轩肯答应,就证明他想复婚跟迁葬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就信他这一次。
可是他却脸色大变,有惊惧有犹豫有慌乱,半晌才喃喃问我:"你不是一直不愿让你妈妈葬在我爸爸身边吗?"
我气结,原来他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情。怒火攻心,我瞪着他喊道:"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就想让我妈妈待在那幢墓穴里,觉得很好,不许动她!怎么样?"
"..."沈浩轩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良久才双手抱头,好像为难到想撞墙的地步。
看他这副样子,我不禁又生气又伤心,心脏在尖锐的刺痛之后渐渐麻木,原本想抓狂的我却平静如水,我笑着提议道:"其实你也不必如此为难的,我有个好办法,可以让我们都不再为难。"
他终于放下了抱头的双手,茫然地看着我。
"我们不要再复婚了,只要不复婚,你就可以不必再为难,你说对不对?"我的语气轻柔如羽,却冰冷如水。
"不!"沈浩轩俊脸痛苦地扭曲着,他再次拉住我的手,我感觉到他的手颤抖不已,好像失去了素日的镇定和潇洒。"雪馨,你听我一句解释好吗?"
"你的解释够多,多到我都听烦了!"我想甩开他的手,但他的钳制却那么牢固,根本就不是我能挣脱得开。
"当年,我爸爸因为白兰...发疯一样地驱赶我妈妈离开沈家,他亲手将她推到大门外,让她滚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许再回来!当时已快临盆的她被关在门外,哭求无果,就一头撞在门口的墙壁上..."沈浩轩的嗓音已嘶哑,漆黑的眼眸已是赤红一片,"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妈妈她好可怜!满脸的血满地的血,当时她已经开始阵痛,羊水破了,痛得缩在地上打颤。我在铁门里面哭到浑身抽搐,可是我太小了...我爬不出那么高的铁门,我太弱了...根本没有能力救她保护她..."
我的心猛跳起来,因为他叙述中的血腥和残忍,难怪他一直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他妈妈...真的好可怜!沈家文未免太残忍了,对待自己的妻子,尤其是她已开始临盆...
"我妈妈被送到了医院,她顺利地生下了之柔,可是不久之后心脏开始衰竭...弥留之际,我陪在她的身边,她抓着我的手告诉我,她希望将来我爸爸百年之后她可以葬在他的身边,这是她唯一的要求。我答应她,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会满足她的要求..."沈浩轩闭上了腥红的眼眸,浑身在神经质地颤抖着,钢牙磨得咯咯响,许久才恨声说:"后来我才知道...致她于死命的并非她撞破的伤口而是...她在医院里被人偷偷注射了一种可导致心脏慢性衰竭的药物!暗害她的凶手还有那个已经退休的狗医生,我都已经把他们送上西天!"
我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夏如意竟然是在医院被人害死的,凶手当然是夏庆博了。一年前,法院秘密审判了夏庆博夫妻,宣判死刑后立即执行。因为沈浩轩插手的缘故,此案处理得非常低调,几乎没有媒体敢正面报道。
谁能想到里面竟然是这样的内幕。夏庆博夫妻为什么先是陷害夏如意再害死她呢?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不解仇恨?
"夏庆博是夏家的过继子,只要有我妈妈存在,他就无权继续夏家的资产。谋害了我妈妈,他不但可以继承到夏家的所有财产,而且还能以我妈妈财产继承人的资格跟我爸爸争夺帝尚,因为帝尚原本就是沈夏两家共有的资产。为了钱财,为了帝尚,他起了黑心,谋杀了我妈妈!"沈浩轩的双拳已紧紧握起,眼中是嗜血的愤恨,"可惜,他虽然如愿继承了夏家的所有房产和财产,却始终无法从我爸爸的手中夺过帝尚。诉设失败后,他就将目光盯到了我身上,趁着我患自闭症的时候,借口照顾我,将我接到了夏家,让夏彤彤接近我,想让我们俩从小培养感情,将来假如夏彤彤可以嫁给我,生下孩子便是帝尚未来的继续人,这样他就可以达到占有帝尚的目的。当然,如果条件成熟,他很可能也会让他女儿将当年致我妈妈于死地的药物注射到我的身体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