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无线电话筒，还不到中午这已是夏浩曦接超过十通的电话，其中当然也免不了确定不会拖稿。
应付完一通他马上又全神投入电脑萤幕前，原本排好的交稿行程，其一客户突然打电话来要求提早完成，客户至上，为难也得答应，这几天赶着卡在一起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
就是因为接的Ｃａｓｅ越来越多，他才破例“个人工作”找个助手，原本打算从应徵者当中选男生比较好相处，意外的夏静岚出现他当然不作第二人选。
有她在，女人总是比较会做事也细心，除了能帮他分担工作，已算有“交情”了，他坏心点可以大胆私用她处理一些忽略的索事，而今而後他这间工作室该就会步入有条有絮。
再得了便宜又卖乖呢，也许还会麻烦她把他阿沙力到处放的帐目整理清楚，最重要的当然就是看她能不能机伶的帮他过虑电话。
可是，一个星期了，这小妮子竟然一通电话也没打来，起码那件西装说要用寄的也该行动一下，好让他有个藉口再藉机问意愿到底如何，省得他卡着不上不下没人可以帮忙，她却一直没有音讯。
说过不勉强又不好主动去催促，使他想心一横找其他应徵者，又不知那根筋不对劲，不肯放弃等她出现的可能，这几天忙得他睡眠不足火气都上来。
叮咚！忽响门铃声震得他弹了一下，正专心一意移动的滑鼠随之偏歪，他低咒门交易过的客户又不是不知道门没锁，没事按什麽电铃，不耐烦放开手心里的滑鼠，脚跟大力一蹬弹站起，大步大步走向门口看是谁没事跟他开玩笑。
赫！门一开启，夏静岚正准备走下楼，被倏然打开的门吓一大跳愕住，微启小口一时尚未收回惊吓怔望着他。
“你终於来了，还以为要我亲自到你家三顾矛芦呢！”夏浩曦也小吓一下，看明是她眯下眼嘴唇勾起似笑无笑的弧形，双臂环胸没马上让路挡在入口先数落。
“我……我是──”还没准备好台词，她支支吾吾接不出话。
怎麽会站在他工作室门前﹖夏静岚自己也莫名奇妙，与他共事之事她考虑又思量，只不过想的不是工作的问题、思考的不是他神通广大知道她的心事，而是她欺骗不了自己已对他谱了第一音阶，怎麽样都拂不去强迫抑制的人影。
一星期来幽幽愁绪钻牛角尖，怎麽样都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来，鼓不起勇气面对他面对矛盾的自己，工作虽是照常应徵却已是缺乏了积极，可能也是人的通病，已有个现成的等着心就会变得懒散。
这个时候她原是要到同一段路的一家公司面试，只不过那家在路头他在路尾，同一条道路名称让她的心特别在意，下了捷运站要到那家公司势必经过他工作室位置，找不到天枰的心不自觉中偏向了一边，数着门牌号码一到他驻有的大门前神智莫名恍恍惚惚，然後人就拐进来上楼。
爬五层楼阶梯疲累喘息渐拉回她另一面理智，局促不安加上犹豫不决，她还是没有回头下楼或停下的动作，拔河不过情感的拉扯不断踩下往上的阶梯。
甫踏上他门口的楼梯举棋不定的思纬，也不知那根神经线自作主张叫手举起来按了电铃，被自己失神中所做的行为吓到愕了一会，正要逃之夭夭他出现了。
他就站在面前咫尺距离，和刚上楼未平静的心加在一起，她的心跳得更乱、更无措、更取笑自己奇怪的行径，面对面，开始责怪情愫何时变得如此无主，後悔怎麽不在半层楼时回头，现在可难堪了。
“你是来告诉我要来上班是吗﹖”不明白她为何头低得下巴快贴到胸口，样似羞怯忸怩和之前不太一样，提出问题要她抬头看他说话。
上班﹖他一问正好可以藉题转移她赧窘的不安，达到他的目的昂高颈探探里头问：“你找到人了吗﹖”夏浩曦等她的愠意见到她的人是消下，但是未全灭的火苗扬起邪佞笑容，故意佯装严肃口气逗她：“真抱歉！已经找到人了。”“这样啊！那──对不起打扰了。”夏静岚看了他一眼寒心失望垂丧说，没有理由也没有勇气再面对他，转身准备要下楼。
她竟然就这样放弃，就不会再为自己争取一席之位吗﹖夏浩曦一惊收起使坏的心急嚷：“喂！你现在马上给我进去开始上班，听到没有﹖”“你不是说找到人了吗﹖”夏静岚心喜转回头，对他的命令却也半信半疑，依相处过的经验，他说的话总会含有戏弄她的成份。
他贼贼呵呵笑两声，反过说的话好像成了她不对。“谁叫你让我等了一个星期，当然要吓吓你呀！”“怎麽有你这种人，那我宁愿慢慢找别的工作也不当你的属下，免得有事没事让你寻开心。”她又转身面向楼梯。
“你敢跨下楼梯我绝对会把你抓起来绑到椅子上信不信﹖”他撂下话。
“真後悔来了。”这句话和心意相违。
“是吗﹖可是我很高兴终於等到你。”他肩斜靠到门框马上接她的话。
夏静岚傻住无言而对，脑子里回旋着“他在等我﹖”，他这一句“等到你”又意谓什麽﹖只是等着她加入工作行列，还是含有其他成份﹖她可笑的极力希望是心所想的那一种。
不管是什麽，她不再为自己莫名的情致忸怩矫情，豁然微笑马上回答：“好，那我明天开始来上班，薪水你看我的工作能力再做决定。”“我刚刚已经说了，你现在马上进去帮我忙，还等到明天做什麽﹖马．上．进．去，听到没有。”夏浩曦不给她选择余地加重语气强调，语落人也被他拉进屋，关上门。
夏浩曦，成为他的共事伙伴着手开始工作後，夏静岚才在桌上的名片盒里知道他的全名。
对他名字的感觉，风，像风已是不受任何羁伴阻碍潇洒来去，何况是有野性的风，更是豪迈如辽阔大草原上无缰奔跑的马儿。
他会是人如其名不喜受拘束吗﹖游戏人间是否为他的生活情趣﹖她不由嗤笑自己在心儿脆弱无助时轻易动心，而且还可能是无始也无终。
转个思考，抛开男女情意不谈，她心头仍梗着疙瘩，想知道他为何知道她丧亲，依他少有的姓氏来过虑，她很确定父母亲朋友中没有这家人，由此证明他绝不是前去祭悼者之一。
如此，她更陷五里雾不知所以，即使他作罢不提那天在ＰＵＢ的事，她也想主动求证他所提出的“关怀之语”何来由，免得卡在心里不舒服，只是他一直忙着根本没有机会，也还没理出怎麽开口。
算了，姑且搁下再伺机而论吧！“对不起，夏先生他刚出去一会等一下才会回来，请问您宝号，他回来再回电话给您。”应付着电话那头问交稿日期的客户，除非夏浩曦指定要接的客户，其他一一尽量挡掉。
挂下与客话对话，夏静岚又埋头唯一的办公桌上，做夏浩曦口头交代她做的“杂事”，其中包含将像垃圾一样丢得几个抽屉与客户谈过的合约，不管已履行或正履行中都一一放入该客户档案夹归档。
虽然现在高科技时代有电脑运作也会有当机的时候，而这些纸上作业的人工部份还是免不了。
另外将有如废纸到处乱放请过款或待收款的帐单归纳收集，这样才必免请款时找不到单据，也顺便可大略统计有限范围内进帐数目。
做这些流水帐的工作，她很怀疑自己到底是来应徵会计、秘书还是设计人员，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几天忙着赶稿无法暂缓下与她进一步沟通，不了解工作流程和方向，万一出了差错成了越帮越忙岂不成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避免造成他的麻烦暂时先不要冒然创作。
所以，她还是先安份做目前他所交代之事，况且，只是小小的事也确实让他有更多时间思考，从昨天到今天早上接的电话她都嫌吵了，推算起来，光是帮他挡电话就花了不少时间，而这些时间的确可以让他完成不少工作。
昨天第一天上班，五点半他就叫她先下班，准备离开前还连续进来几通电话，难怪他要徵人。
看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十一点五十分，回想早上提早进工作室他已不知坐在电脑前多久了，也许前一晚根本没睡亦或尚未深眠就得醒，垃圾筒里还有累积的泡面空碗，可想而知昨天晚餐一定是随便解决。
去帮他买个便当吧！这是除了那些索碎公事外，她还能帮他做的事。
“我先去买便当，顺便帮你带一份回来。”夏静岚先搁下手上的工作，一面穿着外套一面走到地毯边拖张椅子穿鞋子，经过他身後时说道。
“好。”夏浩曦脑袋和视线跟着萤幕里的设计图轻轻摇动，传入耳朵的话只随口回应。
夏静岚穿好鞋站起来稍回身看他一下，看他身体没有移动一点弧度真是好辛苦，胸口内不由地於心不忍。
她想，以前没有多她这个人的日子里，像这麽忙的时候他是不是都是简单泡个面吃吃就算，还是挨到肚子抗议才想到要吃东西﹖又，若是与他一起工作的人不是她，那个人会为他着想吗﹖呵！真是太会想了，事实是她人在这里了，还想那些不会发生的事做啥﹖佣人自扰之。
跨下楼梯，她同时做了个决定，反正回家也是面对空气和一屋子孤寂，就当彼此多个伴吧！在他忙的这几天何不留下来加班，如此一来也可打理他的晚餐，还能在这段时间里早点把“杂事”做完，好开始动手做真正的工作。
“成天坐在电脑前绞脑汁，休息一下吃完便当再继续吧！”夏静岚将买回来的便当给他的那一份放到电脑桌旁，语词也许只是很平常，其中却包含了她诚心的关怀。
“好。”又是一个字回答，还连眼珠子也没移一下凭触感将便当拿过去，再凭着感觉打开便当机械性张开口扒进饭，焦距仍盯着电脑萤幕思考，一口饭在嘴了细嚼慢咽好久才吞下肚。
他这样的吃法，依现在冷天气很快就变成吃凉掉的饭菜了。
真是的，不会等吃完再进续做呀﹖至少起来活动一下上个洗手间解解手也好呀！真怀疑他动也不动的屁屁难道不会抗议发麻了。
她想再说他一下，又觉得没那身份未免管得太多，说了，或许他又只是“好”一个字然後就没下文，那就随他去吧！唯一的办公桌上放满一堆东西，夏静岚只好坐到三人式理斯本乳白布质沙发椅，将便当放到有艺术味道的卡索造型茶几上享用午餐。
她才开动，夏浩曦像是感应到她无言劝告似，想到去上个洗手间动一动，免得身体僵硬血液不循环。
伸了一下懒腰侧看见她双脚交叠斜放、微侧身低头静静坐在一旁午餐，优雅姿势挺妩媚的，可惜她穿的是长裤不是短裙看不到若隐若现的美。
也许他有些大男人主义，撇开男人喜欢看养眼镜头不谈，觉得女人就是该穿裙子才显得像女人。
凝视她时，感受到手心上惦惦沈重感，他才意识到不知何时捧着便当，刚才伸懒腰没有将之翻倒可真感谢下意识有留心到。
他先把便当搁下站起来，居高临下一眼望进她便当里，瞧见她餐盒内的菜色眉头立刻一拧。
“你怎麽全吃菜类﹖白饭也这麽少都不够我三口量。”二大步迈到她面前，不等她被忽然出现声音惊了一下仰起头要回答又继续说：“你不要告诉我吃素，同一家便当使用的调味料不是出自素食，你会不忌口就表示没有吃素。”夏静岚巴眨着灵瞳诧然而望，心里说着：“他怎麽知道我要这麽说﹖”“你的脸色这麽白、气色这麽糟，看也知道是营养不良，应该多吃肉类和有营养的东西，你已经够瘦了不要学那些减肥的人吃青菜就好了。”他像老师兄长一样说教，夏静岚想反驳又觉没必要为这种芝麻蒜事抬杠，搪塞性轻声“喔！”一声低下头继续用餐。
“不要只是”喔“，听了就要去做。”夏浩曦又叨絮二句，停了会回到电脑桌前，拿起筷子自便当里夹了二块切开的鸡腿肉给她。
“薄！”空中降下两块肉，夏静岚来不及挡回眼睁睁看那肉恶霸占了部份餐盒位子，急得开口“我不……”，只二个字她又吞回去“不敢吃肉”，说了只会让他追根究底，只得莫奈收下。
自从目睹父母亲被挤压大卡车下惨状，父亲被拖出时身体几乎骨头碎裂、血肉模糊，她就对肉产生心理影响不敢沾食，这阵子已习惯不知肉之味，现在要她吃真是很为难，又不想多做解释。
“要把肉吃掉听到没﹖”夏浩曦宋重交代走到洗手间去。
他的话夏静岚唇畔为之上扬，这算是关心她吗﹖虽口气较霸道，她落寞的心却是有种幸福的感觉在洋溢。
十分钟後，夏浩曦大口狼吞虎咽祭饱五脏庙收好空餐盒，走到置於地毯外的垃圾筒丢弃。
当走回经过她跟前时，看到那两块扣掉骨头加起来不过几两肉的鸡腿，还原封不动搁在餐盒盖上，便当里面只剩一口菜，肉却还没咬一小块，摆起脸孔弯下身食指扣扣桌面。
夏静岚想当做没看到他都不行，只好抬起头明知故问，“有事吗﹖我快吃完了等一下再交代我事情。”“吃掉。”他摆着严厉脸色手指空中用力指指不受她青睐的排骨。
夏静岚表情黯沈垂下头，两眼直视着那两块肉，筷子变得好沈重移不过去夹起它，翻高眼睑偷瞄他非看她吃进肚不可坚持，咽咽口水深喟。
“心里有障碍就该勇敢面对去克服它吧！也许眼一闭吃下一口後就能慢慢摒除对肉恐惧了。”她在心里暗忖，又重重一叹勉为其难夹起一块肉，张开小口咬下一口细嚼慢咽。
天！不行，她脑海里无法控制父母亲死亡的样子不断清晰浮现，胃口再也承受不住摀住嘴、丢下筷子，粗鲁推开挡在面前的他直冲洗手间，本能反锁上门。
恶～～呕～～夏静岚弯身在马桶前，不但吐出那块肇事的小小口鸡肉，连刚进胃口未消化的午餐都随着冲水漩涡排进秽池。
“夏静岚，你怎麽了﹖”她突然脸色刷白急速冲进洗手间，夏浩曦已震惊不知所以然了，又听见她传来的呕吐声更心急，拍拍门问问情况怎麽回事。
“没事──”夏静岚做个深呼吸缓和涌上胸口的胃酸，拭去眼角沁出的泪珠压沈声回应，她已经努力勇敢面对不再有父母亲的日子了，可是现在，彷佛受了极大委屈酸楚得好想哭。
夏浩曦听得出传来的声音含有哽咽，却也束手无策莫可奈何，手掌贴在门板上没有再敲声追问，他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感觉到心和眉头一样紧揪，阻隔着一扇门静候她打开愿意主动告诉原因。
一分一秒过了五分钟，室内一片凝重在“卡”一声扭开锁的声音中打破。
夏静岚一开门看见他站在门口，盈满忧心低眸直视她无血色容颜，无语问她“可以说说怎麽回事吗﹖”。
夏静岚垂下螓首回避他伸手欲搀扶她显得踉跄的身子，轻轻一声“我没事，对不起。”即不再多说越过他收拾餐盒，看到那两块鸡肉乾涩说道：“我身体不太舒服吃不下，谢谢你的好意。”丢弃完垃圾，她没有再与他目光交接，默默走回办公桌不做午休伏首继续工作。
夏浩曦没有出声意见，也不勉强表现英雄气概，视线跟着她看来虚弱的行动而移转，她水汪汪的眼睛里布有红丝，是呕吐得难过还是哭了﹖从她掩饰不了的哀伤眼神，他判断是後者。
为什麽﹖只那一小口肉就引发她浓浓愁绪，身体不舒服﹖感冒了吗﹖才会对油质食物敏感，还是有其他不愿提起的原因﹖他一味的猜想，但都没有更深入的探讨、也没连想到是与他所知道的事有关。
那就先缓下吧！此时的她情绪应正处不稳状态，有适当时机再套问看看。
走向电脑桌时侧头望她专心工作着的侧影，想开口要她先休息一下，话到齿间还是随她，挪动脚又继续黏到椅子上赶稿，看进度，他得再二个工作天才能将二份案子完成。
呵～，夏浩曦按下存档後再点下输出键，他终於把不舍放弃，而使交稿期卡在一起的二家客户设计完成，举高手臂向後伸展快与椅子溶黏一块的筋骨。
将近一星期没好好睡个觉，每夜意思性睡不到四个小时，今天可以躺在舒服的床上好好补回来，接下来的案子他可以正常运作不用这麽累了。
站起来扭扭腰、转转僵硬的脖子，透过雾面玻璃看到低头忙碌着的身影，这几天埋头苦干无多余心思想其他的事，把那边地盘全交给她管理，他还没有时间走过去“检查”。
在那件“吃肉”事件之後，一切在当天就很快像没发生过似，他也不想再看她吃得痛苦不多管闲事随她去“吃素”，加上他要追着时间跑，也分不出多余的注意力。
不过，虽忙着赶设计没什麽目视注意她的行动，与她之间对眼、交谈都屈指可数，然而，从传入耳里的声音，她对客户的应对和独立的工作态度是很令他满意的，正因她让他没有後顾之忧才能全心投入设计如期完成，他很庆幸找对人。
更窝心的是她竟然默默留下来加班陪他，做事时行动尽量放轻不影响他，除了准时送上便当还会适时递上一杯没时间去泡的茶或咖啡，轻声放在他伸手可及之位，给他提提神、暖暖身、顺顺吃完便当後乾涩的气。
这些看起来微不足到事他是都有知觉在心里，也在他心里注入一股体贴暖流，甚至虽只有短短几日时间，他似乎也习惯了她这些“服务”。
轻声走到办公桌前，望着她乌黑小脑袋和纤指左右来回忙碌着，映入眼帘的整洁清爽令他眼睛为之一亮。
“女孩子打理起来就是不一样。”他喜形於色暗暗称许。
瞧她整理得好像很有规模的公司似的，以後找东西就不用在零乱一堆的办公桌和抽屉里翻找，只需转个眼就可以拿到想要的资料，即使没看到也可以找叫它们规距排好的人可以代劳。
直觉到有人在身边，而且开始动作翻阅她整理的资料，夏静岚立即反应仰起头，看到他一手腕懒靠在矮玻璃木框上，一手翻着暂放於桌隅的档案夹。
“有事吗﹖是不是有什麽事要我帮忙的﹖”她问。
“有你来真好，整理得这麽有条有理以後我就不会因为零乱不好意思让外人过来这边，你现在在整理帐目吗﹖”夏浩曦笑意盎然咧着笑容道。
“差不多快整理完了，你呢﹖这几天窝在电脑前告一段落了吗﹖”夏静岚抬头看他一眼，仅是平常性的称赞，她却发神经的窃喜在心头。
“明天要交的稿子都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夏浩曦停了下想到她连日来无怨无悔跟着加班，“谢谢你刚来上班就这麽辛苦还做不属於份内的事，已经快六点了，待会我请你吃晚餐再送你回家。”“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倒是你累了几天该好好休息，还有，你连日来处於精神紧绷压力下，不要又随便吃泡面就好，别忘了要放清松吃个饭再睡觉，要不然很容易引起胃痛。”他已经完工了她必需加紧赶完成最後工作，伏案继续奋斗，却不知已不经意流露了关心，不自觉洒泄对他的情意。
夏浩曦听进耳里是多麽温馨，此刻忽然发现这种感觉多麽渴望，他考虑着是否该正视自己的感情世界，他飘泊的感情世界也需要好好整顿了。
“好了，我也把你交代的事全部做好了，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下班让你早点休息。”夏静岚站起来，将暂置一旁最後一个客户叠好的帐单在桌面上下左右敲敲扣扣，再拿大回纹针别好固定夹入资料夹，接着放入整理出来专用的柜子上，然後向他投以嫣然一笑越过，拿起披在其中一张旋转椅的外套穿上。
“我下班了，你赶的稿子已经完成，交代我的事也全部整理完毕，明天可以正式步入正轨，我会尽己所能做好份内的工作，你给我这份工作的机会，要加强的地方也会更努力学习达到标准。”她背着他说话一面走到地毯外围拉张椅子坐下，拿起黑色半筒靴穿上，语末时余光中看到他坐在身边地毯上，高度比她低不想看到都很难。
“你要先去吃晚餐吗﹖”她穿好鞋子站起顺口问。
他绑着土黄色短皮靴只微微笑着没有回答。
“那……我先走罗！”怎麽回事，平常他忙时她先离开道再见很自然，现在真正面对面怎会有点怪怪的。
“一起走吧！”夏浩曦跃起身跟上她走出门口的脚步，顺手按下门旁电灯开关、锁上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