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很窘迫,不过她还是想下车。
至少,她可以以行动告诉他,她没受什么重伤,她很好。
喻泰的脚步比平常迟缓很多,他终于走到身前来。
亚优美望着眼前的高高的男人,眼眶里变得热乎乎的。
他脸上早破了皮,一侧颧骨上留着青紫的痕迹,另一侧腮骨上也是肿肿的。
而他身上,衬衫半干不干的,汗水混合着血渍和灰尘。
但至少,他还是回来了。看他平安的站在身前,她突然很想大哭一场。
贺兰在旁边说:"嫂子脸上的胶布得先拿水润润,我就没撕..."
"我知道。"喻泰阻断了贺兰后面的汇报。
贺兰乐得告退:"那我先去忙。"
跑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一时间原地只剩下亚优美和喻泰。
喻泰嘴唇动了动,他终究没说话,带着亚优美往湖堤边走。
对于亚优美,他大概是不想跟她说话的。
如果不是今天的事,他压根不想再见她也说不定。
哪怕是在厂房里,他跟亚康说话,跟阿豹说话,眼睛几乎也没看她。
直到现在。
两人走到台阶边,喻泰这才放开亚优美:"你先坐会。"
他说着,自顾脱了身上的衬衫,慢慢迈下台阶去。
亚优美听话的在台阶上坐好。
喻泰把脱下的衬衫在湖里揉了揉,裹成一团拿上来。
亚优美猜到他是想把她脸上的胶布浸湿,伸出双手接过来。
"我衣服有点味,先忍会。"喻泰说着也台阶上坐下了。
他望着前方。
他们前面是一个很大的湖。
天空一轮皎皎的白月,月辉洒在湖面,也洒在湖堤边的两个人影上。
他的目光慢慢的又转回来,落在她的脸上。
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眼睛里还带着湿意,额前的刘海**了,一缕一缕的贴在脑门上。
他很想伸手帮她把头发捋一捋。
亚优美先伸出手,手指指一指喻泰的后背。
"没事。"他很不情愿的说。
他的确是很不想跟她说话。
接二连三的被她羞辱,他觉得脸都丢尽了。
他觉得她可恨。又可怜。
惹他怜爱。
再偏回头,她眼睛里不知怎么的又冒上泪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他胸口又是一滞,就仿佛着实的挨了一拳。
他想说点什么,却又找不到话头。
亚优美已经站起身,自己走到台阶上去。
他看她蹲在下面台阶上掬着水往脸上扑了扑,又像是洗了把脸,然后试着撕脸上的胶布。
他不由得紧看住她。那种胶布特别粘,一扯下去寒毛都能脱个干净,他只盼她别掉湖里就成了。
终于,亚优美的胶布撕掉了,又蹲着把衬衫揉了揉,拧得半干的拿上来。
"我给你擦一擦。"她说着拿着湿衬衫小心的擦拭着他的肩膀。
她擦得极为细心,目光全落在他身上。
湿衣物摩挲在皮肤上的错觉,让喻泰又想起了在塔及提岛的那个夜晚。
他皱着眉,想努力驱散曾经的记忆,可是她就在身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