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东方夜长叹一声,虽然知道柳原翼这样负气结婚是因为什么,他太过于任性,性格也太过于火爆,甚至从来都是做事不考虑后果,他气愤自己,所以就选择这样突然结婚。
"壬主下了命令,如果能挺过鞭刑,明天你就可以过去参加婚礼了。"门口的男人冷漠的开口,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听到东方夜要去参加婚礼的决定。
鞭刑?所有人以为这会是刑法里最轻的一种,可是如果是真正会使鞭的人,那么鞭刑也可以成为最严重的酷刑,就如同在新加坡触犯了法律一般,只有三鞭子的惩罚,可是执行鞭刑的地方却紧邻着医院,因为普通人承受一鞭子之后就需要立刻送去医院急救,等伤好了再承受第二鞭子。
从牢房里出来,眼睛被蒙上了黑色的布条,黑暗里,东方夜任由四周的人给自己带上镣铐,然后吊起双手,第一鞭子下来,剧烈的痛几乎要撕裂了皮肉,鲜血立刻冒出来,却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伤。
一鞭接着一鞭子,东方夜依旧是那淡笑优雅的模样,如同被鞭打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只是脸色微微的有些苍白,冷汗从俊逸的脸庞上渗透出来。
岛上。
"我要去宰了壬那个混蛋!"怒吼着,沈蔚蓝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浑然都忘记了自己四个月的肚子,那美丽的小脸此刻满是燃烧的怒火,壬那个混蛋,竟然对东方用刑。
"冷静一点。"卫霁灏峻沉的脸庞上满是无奈,放下手中的文件,将气愤的沈蔚蓝给拉坐在了最的腿上,"牧宸轩的事情可以压下来,可是东方夜确实解散了四季,公然叛离了帝国,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就算这样,壬那混蛋也不能对东方用刑!"火气消散了几分,沈蔚蓝气呼呼的偎在卫霁灏的怀抱里,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小脸埋首在卫霁灏的肩膀处,还是有些担心被用刑的东方夜。
"我已经命令下去了,只是走一个形式而已,否则对帝国没有办法交待。"大手温柔的拍了拍沈蔚蓝的肩膀,冷酷的脸上带着丝丝的宠溺,东方夜和原翼的事情解决了,她就可以真正的安心了。
"可是也不能用刑那。"一想到要被鞭打,沈蔚蓝再次不满的嘀咕着,咬了咬卫霁灏的脖子,"你就不能网开一面?"
"已经是最轻的惩罚。"卫霁灏无奈的开口,知道她担心东方夜,可是背叛帝国几乎都是死,东方夜如今只是走了一个过场,是最轻的责罚。
"我要去看东方。"知道归知道,可是一想到东方夜受刑,沈蔚蓝倏地从卫霁灏的怀抱里探出头来,无比认真的开口,气呼呼的瞅着卫霁灏,再次的重复着,"卫霁灏,你不准,我就带着肚子里的儿子一起溜走。"
"我抱你回去休息。"横手将已经四个月肚子的沈蔚蓝抱了起来,对于怀了孩子之后,总是情绪不稳的她,卫霁灏除了宠溺就是宠溺,在岛上却是闷坏了她。
"卫霁灏,你就不担心我真的带球跑?"眨巴着眼,沈蔚蓝定睛瞅着抱着自己,一脸温柔的卫霁灏,帝国的事情太多,卫霁灏看起来又瘦了几分,让沈蔚蓝心疼的皱着眉头,小手抱紧了他的身体,那些老头子和壬都没有一个知道给卫霁灏帮忙。
"你会吗?"卫霁灏沉声的开口,黑眸专注的锁住被抱在怀抱里的沈蔚蓝,峻朗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担心。
"卫霁灏,你就吃定我了,是不是?"沈蔚蓝气呼呼的咬着牙,不满的侧过脸,哼,这个男人就知道自己舍不得将他一个人丢在岛上,而且自己不在,卫霁灏这个工作狂肯定会没日没夜的忙碌。
薄唇扬起一抹浅薄的笑意,卫霁灏心头有着阵阵的暖流熨帖而过,低头在沈蔚蓝翘起的唇上轻柔的落下一吻,她一贯都是如此,总是嘴硬心软。
第二天,阳光明媚,八月的天气虽然还是炎热,不过比起酷暑盛夏时已经好了很多,没有什么朋友,除了酒吧里的几个员工,就只有柳烨前来了,当然暗中莫小米坐在车里,熏玥也在另一边的汽车里暗自观望着。
"老板,你这是在赌气吗?"教堂后的小房间里,阿木不解的看着站在窗口抽烟的柳原翼,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老板真的要这样随便找一个女人就结婚?怎么看都像是在赌气,可是一般不都是女人才会赌气随便找个人结婚,男人难道也流行这样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喷吐出来,映着柳原翼一张帅气非凡的脸,只是五官紧绷着,看起来倒显得阴沉了几分。
东方夜会出现吗?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会出现,如果他死了,柳原翼眼神一寒,落在窗台上的大手猛然的收紧了几分,指尖泛白的颤抖着,如果东方夜真的死了,自己和谁结婚也无所谓吧!
阿木无奈的摇着头,不敢去打扰陷入沉思的柳原翼,真不知道老板在想什么,转身走向房间外,只是一个小型的乡村教堂,甚至连花束都没有,只有一个年迈的牧师此刻正站在神坛前翻阅着圣经。
随着酒吧钢琴师弹起了那有些变音的钢琴,乐音飞扬出来,婚礼算是正式开始了,相对于柳原翼那冷漠的如同覆盖着一层寒霜的脸,安妮则是雪白的婚纱,脖子上,耳朵上都是奢华的珠宝,整个人笑的合不拢嘴,只要今天能成功的嫁给柳原翼,以后即使离婚,他的财产就有自己的一半。
东方夜会出现吗?柳烨一身黑色的西装,目光并没有停留在眼前的教堂里,而是不时的向着外面观望着,同样马路上的汽车里,莫小米冰冷着一张脸,而熏玥则是带着几分的期盼,希望可以看见东方夜。
"柳原翼先生,请问您愿意娶安妮小姐为妻吗?不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会保护她,爱护她。"牧师虔诚的询问着,目光看向站在神坛前的柳原翼。
安静里,柳原翼沉冷着眼神,一点一点的失望慢慢的涌上了心头,对上牧师那几乎带着几分急切的目光,冷冷的丢出三个字,"我愿意。"
方柔眼眶一红,泪水从眼角滴落了下来,而阿木也是叹息一声,老板真的决定就这样草率的去结婚吗?
"安妮小姐..."这边牧师话刚问完,安妮快速的点了点头,贪婪的脸上露出无比喜悦的笑容,"我愿意,我愿意。"
为什么新郎看起啦一脸的阴霾,似乎随时都要暴怒一般,而新娘则兴奋的让人以为吃了兴奋剂!牧师慈爱的脸上表情纠结的抽了一下,随即继续的开口,"在场的各位,有反对这一对新人结为夫妻吗?如果没有..."
"我反对。"一道清朗悦耳的声音突然从教堂门口响了起来,所有人错愕一愣,齐刷刷的回头看了过去,一旁柳烨无声的笑了起来,终究还是来了。
"你反对?东方夜,你他妈的凭什么反对?"怒吼着,柳原翼猛的转过身,暴怒着一张脸,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粗口让身后的牧师再次纠结了脸。
"怎么就这么任性妄为呢?"随着脚步的走动,牵扯到了后背上的鞭伤,阵阵的痛蔓延而来,让东方夜那俊逸的脸上笑容多了一份的虚弱和苍白,只是一双美丽的凤眸依旧无奈而纵容的看着盛怒不已的柳原翼。
"我任性?关你什么事?"怒极反笑着,柳原翼火大的一把扯下西装上的胸花,带着狂暴的怒火大步向着东方夜走了过来,愤怒的一挥拳,狠狠的击中了东方夜的肚子,"你凭什么的反对?我不是按照你的意愿结婚生子了吗?东方夜,这不是就是你希望的。"
一拳打的很重,让东方夜不由的后退了几步,可是眼神却依旧是温柔如昔,不带一丝的气恼,只是无可奈何的看着狂怒不已的柳原翼,还真是火爆的性子,这么多年来一点都没有改变。
"我只是不想连累你而已。"东方夜走上前来,手臂突然揽过柳原翼的腰,在所有人错愕之下,一个吻落在了他紧抿的唇上,叹息着开口,"还真是任性!"
"滚!不要动手动脚看,我喜欢的是女人你不知道吗?"倏地一下,柳原翼大力的推开东方夜,愤怒的擦着被吻上了唇,怒吼着咆哮着,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恨不能将眼前的人身上给死死的瞪出两个洞来,他拼什么这样招惹自己。
老板喜欢的难道是个男人?阿木目瞪口呆着,几乎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刚刚这个优雅如同王子般的男人竟然亲了老板,天哪,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喜欢男人的GAY啊?
"小姐,你可以走了,当然你身上的珠宝首饰,还有这个戒指都可以带走了。"东方夜优雅的笑着,给人如沐春风的舒适感觉,从一旁身为伴郎的阿木手里拿过戒指丢给了安妮,明明是一副绅士十足的模样,可是这一张染笑的英俊面容却无形里给人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怎么?赶走我的新娘,你要嫁给我?"讥讽着,柳原翼心头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庆幸东方夜没有死,可是那份怒火却又无法消除掉,只能瞪着眼,挑衅的看着眼前的东方夜。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无所谓的。"出乎意料的是,东方夜并没有拒绝,只有朗然一笑,目光里满是温柔之色。
"滚,我对男人没兴趣!"别过脸,柳原翼狠狠的开口,看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要结婚,东方夜根本不会出现!
"不要任性了,回去吧。"大手温柔的揉了揉柳原翼的头,东方夜叹息着,对着一旁的柳烨微笑的颔首,自己不该出现的,可是原翼这样的任性妄为,东方夜明白自己只要有一口气在都会赶过来。
"我回不回去,和你都无关!"啪的一下,粗鲁的打开东方夜的手,柳原翼大步的向着教堂门口走了过去。
"你受伤了?脸色这么难堪。"目光定格在东方夜过于苍白的脸庞上,没有忽略刚刚柳原iy挥开他的手臂时,东方夜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柳烨低沉的嗓音不大,却足可以让走到门口的柳原翼听见。
"没事,一点小伤。"鞭刑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更何况这一次真的只是皮肉伤,看来卫霁灏在其中起了不少的作用,否则东方夜真担心自己即使能活着,也是断手断脚。
要离开的步子却再也迈不开,柳原翼愤怒的目光盯着教堂外,终于狠狠的一闭眼,再次的睁开满是怒火的黑眸,大步的转身走向一旁的东方夜,刚刚情绪波动太大,浑然没有发现他不对劲的脸色。
"小伤?也对,你还能到教堂来,肯定是小伤了!"冷冷的开口,柳原翼瞪着眼眼前的东方夜,可是看着他依旧带着微笑的脸,那苍白的肤色让柳原翼心头一阵暴躁,倏地一下抓住了东方夜的手臂,直接拖着他向着外面大步的走了过去。
原翼一直喜欢的是女孩子,高中时还交过一个女友,可是如今他真正在乎的却是东方夜,无关于性别,只是他爱上的这个人刚好也是同性而已,柳烨目送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冷酷的脸上多了一丝的安心,其实有东方夜在,自己真的不用再担心原翼了。
"上车!"依旧是粗暴的开口,柳原翼拉开车门,直接的将东方夜推到副驾驶位置上,然后自己坐到了驾驶位上,用力的踩上油门,汽车向着教堂外的公路上狂飙而去。
被鞭打了一整夜,东方夜后背早已经是湿漉漉的痛,只是因为黑色的西装所以才会看不见血迹,而此刻看着开车的柳原翼,东方夜终于疲惫的闭上眼,原本被囚禁的那些天就没有好好休息,而一整夜的鞭刑真的耗尽了东方夜的精神和体力。
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柳原翼这才转过头看向副驾驶位置上睡着的东方夜,苍白的脸,俊逸出尘的五官,这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透露着一股优雅,从来都是风度翩翩,所以五年前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男人却会利用自己,夺走了暗日门,永远都是一张笑容温和的脸,看不出他心底的真正想法。
汽车稳稳的停在了公寓下,柳原翼很想粗暴的叫醒睡着的东方夜,可是看着他眼下那一圈浓郁的黑灰色,终于还是压抑下了烦躁的情绪,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东方夜横抱了起来。
"闭嘴!"看着被惊醒的东方夜,柳原翼冷冷的警告着,大步的抱着东方夜向着公寓走了过去,手上湿润的感觉,让柳原翼脸色阴沉了几分,那是血!
无声的扬起嘴角,东方夜不但保持着沉默,甚至也闭上了眼,任由柳原翼将自己抱了进去,也许今天之后,自己又要被抓回去了,可是不管如何,至少不会危及到原翼的安全,自己就放心了。
"趴着,别动!"将东方夜放到了床上,柳原翼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看着自己被鲜血湿透的双手,火气再次的涌了上来,可是更多的却是对东方夜的担心。
"我将衣服脱下来。"东方夜起身的开口,鞭刑结束之后,自己至是换了一身衣服就被带了出来,然后直接驱车赶到了教堂。
阴沉着脸站在床边,随着东方夜脱下西装,那白色的衬衫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红色,而随着衬衫的脱下,东方夜那原本光滑而完美的后背却是血淋淋的一片,皮开肉绽着,几乎看不到一点完好的肌肤。
"不用皱着眉头,只是皮外伤。"东方夜回头看着柳原翼那震惊之后,满是阴霾表情的脸,微微一笑,安抚的握住了他的手,对于帝国而言,东方夜明白这真的只是最轻最轻的惩罚了。
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柳原翼看着东方夜心血淋漓的后背,这样的伤他竟然只说是皮外伤,整个背都毁了!
"皮外伤?"冷笑着开口,柳原翼突然伸过手按住了东方夜的后背上的伤,敏锐的感觉到东方夜那因为痛而冷哼的声音,愤恨的声音再次的响起,"你也知道痛?不是说皮外伤?"
"心疼了?"东方夜仰起头看着阴狠着脸的柳原翼,果真话一出口,就听到他不屑的嗤笑声。
"我为什么要心疼?痛的又不是我!"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柳原翼瞪着笑的春风和煦的东方夜,可是瞄到他鲜血淋漓的后背,心头却带着一丝的不忍,"去洗澡,不要弄脏了我的床!"
"原翼,我从没有想过要欺骗你,我只是想要自己的方法来保护你,爱你。"东方夜站起身来,手臂抱住了柳原翼紧绷的身体,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窝处,低喃的嗓音带着温柔,"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做决定,可是原翼,我不能看到你受到一丝的伤害,尤其是那伤害还是来自我。"
柳原翼想要推开抱住自己的东方夜,可是却又担心扯动了他后背的伤,只能任由东方夜抱着自己,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肩膀,别扭的冷哼着,"不要和我说这些废话,去洗澡,我可不想要你死在我家里。"
"好。"并不知道自己能留多久,壬主永远都是无法推测的男人,即使东方夜,却也不知道壬的心思,那个男人阴晴不定,可是转眼温柔,转眼却又是冷血无情,东方夜如今只珍惜着柳原翼在一起的时间。
看着走向浴室的身影,看着被丢在地板上满是鲜血的衬衫,柳原翼狠狠的攥紧了拳头,那些人果真心狠手辣,想到东方夜伤在后背上,柳原翼不由的转身走向了浴室。
"我来!"依旧是冷冷的语调,柳原翼拿过东方夜手里的毛巾,让他背对着自己,虽然还是满腔的愤怒,却动作轻缓的清洗着东方夜后背上的鞭伤。
过去五年,虽然和东方夜在一起,可是更多的时候,都是他是被压的那一个,柳原翼清楚的知道东方夜那完美的身体,虽然不似女人一般的柔软,可是那后背线条却是流畅而美丽,肌肤光滑,可是此刻,眼前的后背却是血肉模糊着,虽然擦洗了血迹,可是瞬间伤口又流出了鲜血,让柳原翼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勉强的将伤口清理出来,东方夜趴在大床上,虽然赤裸着上半身,腿间也只是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可是那优雅的姿态宛若王者一般,让拿着药箱回来的柳原翼眼神一沉,呼吸莫名的急促了几分。
"原翼,你眼神变了?"一手撑着下巴,侧着脸,东方夜笑的极其暧昧,目光若有所思的扫过眼前的柳原翼,带着几分的魅惑,几分的轻佻。
"闭嘴!"冷怒的一吼,柳原翼猛的一甩头,甩去不该有的迤逦思想,快速的拿过药去清理东方夜的惨不忍睹的后背,这个男人对自己永远都是这么不在乎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