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船沉了,船沉了!"远处救生艇上的人尖声的喊叫着,黑暗里,那已经倾斜了部分船身的游轮终于一点一点的沉入了大海,巨大的漩涡翻滚着,有来不及离开漩涡范围的救生艇如同落叶一般被卷了进去,即使距离很远,却似乎依旧能听到那惊恐绝望的喊叫声。
用力的抓紧卫霁灏的手,沈蔚蓝看着那巨大的游轮就这样被大海慢慢的吞噬,其实有一天,自己也会如同冷风一样平静的接受死亡,可是此刻,看着躺在救生艇上的卫霁灏,沈蔚蓝深呼吸着,这一刻至少自己还活着,卫霁灏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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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的醒来却已经是第二天,浓烈的阳光刺眼的透过树叶的缝隙的照射下来,卫霁灏只感觉浑身热的厉害,似乎有一团火在胸口炽热的燃烧着,连同血液都沸腾起来,而高热让卫霁灏感觉胸口似乎更加的疼痛难忍。
"我们被困在太平洋的一个荒岛上了。"看着昏睡的卫霁灏终于醒了起来,沈蔚蓝松了一口气,拿过水壶,沾湿着从棉棒小心翼翼的湿润着他烧的干裂,已经渗透了鲜血的双唇。
"怎么了?"明显的感觉到沈蔚蓝那隐匿在笑容背后的沉重,卫霁灏低沉沙哑的嗓音响了起来,想要抬起头去抚平她的眉头,可惜身体却如同千万斤重一般,根本没有办法抬起来。
"被冲上来的还有三个救生艇,有一些人受伤了,逃离的时候都没有食物。"原本显得高贵俊美的山本耀司此刻看起来格外的狼狈,燥热之下,直接的脱去了外衣铺在了地上给卫霁灏当毯子,被晒的燥红的俊脸上也是口干舌燥。
"卫霁灏,对不起。"明明知道食物和药品不够,可是却无法看着那老弱妇孺就这样在荒岛上垂死挣扎,沈蔚蓝只留下了一些必要的药品,余下的压缩饼干按人数平均分了出去。
"傻丫头。"因为虚弱,所以声音显得更加的暗哑低沉,卫霁灏峻冷的苍白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将手抬了起来,握住了沈蔚蓝的手,幽深不见底的黑眸带着温柔和宠溺凝望着她愧疚的小脸,"我可以坚持到救援队过来。"、
"早知道可以患难与共,我该让小溪和我一起出来的享受着浪漫的荒岛之旅。"山本耀司羡慕的看着眼前的两人,虽然是揶揄的调侃气氛,可是眼角眉梢之中更多的却是祝福。
大难来临时,你能牵着我的手吗?这句话或许无数人看过,可是当生死逼近的瞬间,能真正做到生死相随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懒散的坐了下来靠在大树干上,山本耀司暧昧的瞅了瞅依旧高烧的卫霁灏,笑着挑着眉梢斜睨着一旁照顾的沈蔚蓝,"沈蔚蓝,我发现你很迂腐,不过倒是迂腐的可爱。"
山本耀司化解着这让人窒闷的气息,救生艇被海浪卷上荒岛时,浪头太大,无线电对讲机丢失到了海里,手里信号全无,而且部分人的手机都被海水给浸泡了,救援搜救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搜寻到这个无人的荒岛上。
明明那么在乎卫霁灏的生命,可是在这样严重匮乏食物和淡水的情况下,沈蔚蓝还是将食物和淡水分了出去,只是将自己的那份全都留给了卫霁灏,这女人有着严重的人道主义情结,可是杀人的时候却也是丝毫没有手软。
"闲着没事却找淡水。"困难的挤出一句话来,卫霁灏冷眼看着无比赞赏的山本耀司,原本从没有觉得这个总是懒散狂野的好友有什么不好,此刻才突然察觉他看蔚蓝的眼神还真是够厌恶的。
"男人果真都小气!"明显的明白那眼神里的涵义,山本耀司不满的大叫着,还是站起身来带着一个手下继续去寻找淡水。
安静的树下除了受伤的人,只有一些被救下的孩子,还有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卫霁灏扯动的嘴角却干裂的渗透出鲜血,略带担心的看着依旧在自责和矛盾里的沈蔚蓝,"肩膀上的伤怎么样了?吃了消炎药没有?"
"我没事。"用棉棒擦拭掉他唇角的鲜血,沈蔚蓝笑着点了点头,疲惫的苍白小脸上有着顽劣的表情,"都说了你是业余的,我是专业的,这点伤我早就习惯了。"
"沈蔚蓝,你再敢骗我试试看!"直接的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心虚,卫霁灏不悦的皱着眉头,幽沉的黑眸里有着心疼,刚用力的开口,却扯动了胸口的伤,痛的呛咳起来,"去...吃药。"
"卫霁灏,你给我不要乱动!"按住他的肩膀,沈蔚蓝气急败坏的轻轻的抚着他因为咳嗽而抽痛的胸口,这个笨蛋男人,不知道自己胸口有严重的几乎致命的伤吗?竟然还敢乱动!
剧烈的痛终于慢慢的减缓下来,卫霁灏平复下粗重的呼吸,低沉沙哑的语调温柔下来,"去吃消炎药,被海水泡过的伤口,容易发炎。"
"消炎药只剩下三颗了。"固执的摇了摇头,沈蔚蓝抿唇一笑,其实山本耀司说的很对,自己太过于迂腐了,所以只留下了卫霁灏需要的药分量,其余的都分了出去,如果卫霁灏因此有了意外,沈蔚蓝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可是明知道这样,却还是无法看着那些老弱妇孺那一张张绝望而痛苦的脸庞。
"沈蔚蓝,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患难与共吗?"尽量浅的呼吸,卫霁灏看着又开始自责的沈蔚蓝,这个傻丫头,握着她的手用力的收紧了几分,幽沉的黑眸对上她清澈的眼,一字一字的继续道:"你以为我在游轮上的话是说的玩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