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与兽共舞之孔雀泪 > 第37章 生死不离全文阅读

一连几天我都故意躲着星君,每日清晨的练剑也不出现。每日小灰和星君回来,那石屋中再也不见袅袅的炊烟。小灰以为我生了病,满山遍野地为我寻了药草,那干将却道,小孩家家,别瞎参合。

偏那小灰不服气,嚷嚷着自己二百岁了,如何不懂。

莫邪却道:“主人病的地方在心里。”

小灰似懂非懂,欲寻了星君来问,被干将死命拉住道:“神仙也只能医病,医不了心。”

十几日之后的一个傍晚,我见石屋前无人,便想出来走走。唤了莫邪,提剑便飞身上了祭祀台,那《与天共舞》才练了三式,便见干将使出,星君一身玄衣与我合在一处,使出第四式。我只听那星君轻轻唤了我声“月儿。”脑中邪火上冲,便猛地换了那日斗武场上的招式,步步紧逼,招招要命,刺向星君。只吓得那莫邪连连大叫,相公小心。

只是那星君对战的招式却十分眼熟。十年过去了,那斗武场上的一招一式,我却历历在目。那日我也是这般招式凌厉,一把象牙白玉扇连露杀机,却连他的衣角也未碰到,他步步相让,本该十招内便将我拿下,却一让再让。今日我手握莫邪,也是这般将那星君逼得步步后退,他却如那日海雒笙让我一般。我只管咬了牙,使出毙命绝情的招式,断他后路,谁知他竞半分不躲,眼睁睁被我一剑正刺在胸前,幸亏那莫邪是把神剑,中途使出灵力挡了一挡,这剑才没刺得太深。

我握着莫邪,看着那殷殷流下的鲜血,竞不会思考。

“月儿,此剑若能让你心中无怨,便再刺一剑也无妨。”他一双金目如电,站在那纹丝不动。

“住口,我生平最恨人叫我月儿,你若再叫我这两个字,莫怪我翻脸无情。”言罢便扔了莫邪,头也不回地下了祭祀台。

我回了石屋,只觉得眼前一片幻觉,自己满手满身皆是星君身上的鲜血,便一头扎进汤泉屋中,只感到自己如刽子手一般满手血污,只有这汤泉才能洗得清。

那汤泉屋不大,平日时泉水温度适宜,通风也好,是个好去处。但今日不知怎地,若非我邪火旺盛,只感觉这温泉烟气腾腾,没一会那石屋里内便满是烟瘴,伸手皆见不得影。我还好奇,这温泉也并不热,如何有这许多热气,只觉得心浮气燥,神思恍惚间便听水中传来一声音:

“娘娘,水神已醒,命我等接娘娘回宫。”这声音我识得,便是那终极宫玄丹长老的声音。

我一惊,莫不是我近日忧思成疾,出现了幻觉?那终及宫离此尚远如何能听得那玄丹之声,小灰不是说此处妖邪皆不得靠近吗?刚要起身细看,便觉身子一沉,直挺挺地便落入池中,没了意识。

待我醒来的时候,却是仍在自己那间石屋中,莫邪坐在床前,望着我。

“阿弥佗佛,你总算醒了。”

我定了定神,只记得汤泉屋中满是烟瘴,如何便到了此处。

那莫邪望着我也不说话,只叹了口气。“这老天爷还真是会折磨人。”我只觉得她说得不清不楚,我问得更是不清不楚。

“现在岂是深夜了?”只因我进汤泉屋中时是傍晚时分,我以为泡了些许时间,恐怕已是入夜时分,加上石屋中并无窗户,故尔才问莫邪。

哪知莫邪瞪着眼睛,似看到妖怪一般道:“深夜?我的公主,你在此已昏睡了七日有余。你竞然半分不知?”

“七日?”我虽是公主,但这十年来在陵中过得倒是山野人家的日子,身体并不娇贵,如何泡个温泉便睡了七日,故满脸疑惑地望着莫邪。

那莫邪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模样,但见我望了她半日,忍不住道:“唉,算了,算了,我生平最不忍见那劳燕分飞之事,便说与你听罢。”

“那日,公主刺伤了星君,跑回石屋中,星君却担心公主,一路追来,见公主进了汤泉屋,顾不上包扎与小灰守在屋外。两人见公主进去许久仍未出来,又不便打扰。正在担心,谁知星君却发现那汤泉屋中透气孔中所冒出的白气与平日不同,便提剑冲了进去。果然那屋中一片白烟瘴眼,根本看不清人,星君跳下汤池捞了许久,才抱着已无气息的公主出来。公主出来之时,我已感觉不到公主生气,再看公主已面色发青,气息全无。星君报着公主哭得痛不欲生,若不是我夫妇拦着,怕是,怕是星君便要抱着公主的尸首一起投了湖。”

“姐姐,莫邪娘子讲得虽好,却不如这镜中显象真实,姐姐还是看这风月镜便知始末。我家星君对姐姐的一番心意,岂是言语所能描绘?”

这小灰人小鬼大,一番话颇有深意。当下放了风月镜,便拉了莫邪出了石屋。

我拿着风月镜,便见到石屋前那星君用他的玄色斗篷包裹着浑身浸湿的我,坐在地上,那脸比那日我告诉他阿娇已成了白民国太子妃还要绝望数倍。只是那样抱着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一动不动地呆坐着。

“月儿,你恨我、气我,不原谅我,我不怪你,但是你怎可弃我?你忘了夫夫山下,你我对天发誓要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你,你怎能丢下我一人,独自离去?月儿,若是我死能换得你心中安慰,我便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无妨。月儿,你莫要吓我,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我,哪怕是如那日在九江汇聚处,失望鄙夷地瞧上我一眼,我也便知足了。月儿,在夫夫山时,你总望着我能陪着你,如今,我陪着你在这陵中住了十年,你的每一点痛,我看在眼中,扎在心上,我不奢求你能认出我,我只求你能平平安安。每日里,睡前望着你,醒来见到你,如此,足矣。月儿……既然你我曾许下誓言,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这世上无你,便是人间地狱,你,等我。”说罢便抱着我向湖边走去,只吓得那小灰大叫道:“干将、莫邪你们快快出来,我家星君要寻短见。”

眼见那星君抱着我的尸首一步一步没入湖水中,那干将才从湖中冒出来,拦住星君道:“主人,若想救公主,还有一法或可一试。”

那星君本已了无生趣,听得此言,方才金目回转有了一丝光泽。

“离此不远的巫咸国有座巫山,山上有起死回生的灵药——还魂丹,只是那灵药被十位巫师所护,常人皆不可靠近。这还魂丹需在人死后7日内服用方可管用,若7日一过,即使服下也再无用处。”

那星君听罢,忽然来了精神,忙向回走,把我放回石屋中交与小灰好照看。便提了干将欲出陵寝,谁知那莫邪拦在门口道:

“干将莫邪、赤炼青锋、同生共死、永不分离。我夫妇或可助星君夺药”。那星君看看二人,便持了双剑出了陵寝。那干将莫邪,果是神剑,化成二道剑气,如飞一般便将星君带到了巫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