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想真烧了它吧?!”云景见阿岚突然一副来了兴致的样子,吓得从地上跃起,伸手去抢剑谱。顺利把剑谱踹在怀里,才安心,“这剑谱虽然没有心法,但是好歹也有了一半的机会,以后指不定能弄到心法呢!”
“不是。”阿岚耐心劝说着云景,“江湖上很多门派为了保存住自己门派的绝学不被偷盗,会使用一些比较特别的方式来保护。比如,有些秘籍会用一种特别的汁液绘制,只有浸入水中,绘制上去的字画才会慢慢浮现出来。有些秘籍中间有个夹层,夹住一些机密的信息……”
“那这个是什么?”云景心中有些迫不及待,一双漾满水意的寒水眸直直盯着阿岚,里面的期待任是谁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阿岚心中一震,面上却仍旧看不出一丝波动,“咳咳……”他右手握拳咳嗽了两下,掩饰住小慌乱,说道,“我想,这本剑谱应该是有夹层的。”
风起云卷气纵横,万丈擎天自我心。
任尔来去隐踪迹,莫叹逍遥无处寻。
这是剑谱上的一首诗句,这首诗大气中透着一股子洒脱的味道,随意而逍遥。
“那要弄错了的话,这本剑谱不就毁去了吗?”云景皱眉问道。她心中不可谓不担忧,毕竟猜测是有风险的,一旦猜测错误的话,很可能就连这本剑谱都保不住了。
“我也不确定,可要试一试?”阿岚征求云景的意见。
云景踟蹰了半刻,下定了决心,“试试吧,不试试的话一直也就这样了,试试也许能成呢!”
“好。”阿岚去马车上拿了一把匕首出来,将剑谱放在云景刚才坐过的那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上,在剑谱的边缘轻轻划下一道口子。划了那道口子之后,剑谱被削开一块,但是看那截面,剑谱的确只是一张完整的羊皮制成的,里面并没有夹层。
云景一直仔细盯着阿岚的动作,看到剑谱没不是料想中的有夹层之后,心中很是失落。她想习剑,想要有自保能力,只有能自保才能在这个乱世立足。可是心中这个目标似乎告吹了。
“要不要浸入水中试试看?”云景出声建议道,“或者……或者,用火烧烧看?”
阿岚薄唇一勾,“你是想心法想得没了分寸了吧,这羊皮卷用水浸湿到是可以,但是用火烧却是不可了,一烧就肯定毁去了。”
云景听阿岚的意思,看来水火都不能试了,心中唯一的一丝希望告吹,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一张素净的脸上满是失落。
看惯了云景向来冷静自持的样子,此刻一见到她满脸的失落,阿岚心中莫名对她疼惜了起来,语气也不觉中柔和了许多,“这剑谱肯定是有心法的,心法肯定就在这张剑谱上,来日方长,我们慢慢研究也可。”
“不可,如今正逢上了乱世,各国都是连年征战,到处都是动荡不已,没有自保之法的话,我怎么能保护你们?!”云景心中一沮丧,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要是你们……你们都不再了,我……”
她突然心中一痛,累积起来的委屈好似被放开了闸门的水,滚滚地从眼眶中化作泪水,淌了脸上。软弱,无助,莫名的惶恐,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向她的心,让她突然一下心痛万分。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云景,阿岚有些手误无措,急得围着云景转圈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正在发愁怎么安慰云景,突然斜里插出一个满是火气的声音来,“阿岚,你又惹着朵儿了!”
阿岚转头一看,对上了冉秋怒视的眼,不由得神情一冷,别过脸去。
“你为什么不理我!”冉秋不是第一次受这样的冷遇了,心中更火,冲阿岚怒声质问,“你每次都对我视若无物我不跟你计较,可是你对朵儿都这样欺负了么?!”
阿岚那双如泼墨画就的浓眉不可察觉地皱了起来,向来沉静无波的眼中也多了一丝不耐。
没想到冉秋会动这么大的火气,还误会了阿岚。云景一时觉得很是对不起阿岚,于是止住哭,有些羞赧地跟冉秋解释道,“冉秋,别这样说阿岚了。是我自己一时忍不住,想到火场丧生的瑞冬,又想到我们现在乱世飘零如落叶,不由得悲从中来……所以,所以才……”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又红了一分。
冉秋听到云景的解释,还是气冲冲地瞪了一眼阿岚,才压住火气,柔声劝着云景,“我们以后小心些,也能寻得一条生路的。我们现在已有了一千两银子,以后寻得一处山明水净的地方隐居度日,也很好了。”说道这里,她的神色中满是向往,似乎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已经尽在眼前了一般。
“可我们还要去寻二哥的……”云景犹豫着打断冉秋的话。
冉秋脸色一暗,“是啊,不过寻了二公子的话,就可以隐居度日了吧。”她的眉间又带上了喜色,“二公子肯定会同意的,他可是最疼朵儿你!”
“此事再提吧。”云景也无力再去深想,草草应付了了事。
冉秋察觉到云景的不对劲,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朵儿,我觉得自从你解去蛊毒之后就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却是阿岚先了云景一步问了出来。
冉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讥讽道,“你不是大夫么,还号称神医呢,居然连朵儿的情况都不甚清楚,可见你也没多用心。”
“比有人用心过多好。”阿岚冷冷回敬。
“你……”冉秋气得暴跳如雷,却被云景扯住,硬生生憋回怒火。
云景紧张地抓着冉秋的手臂,急切问道,“我有何不同了?为……为何我自己都没发觉?”
她不是没发觉。事实上,自从醒来之后,她就一直很害怕。她开始以为自己只是多出了一段不该有的记忆,后来却发现,身体中貌似同时有着两个灵魂一般,有两个不同的意识存在。一个自然是云国太傅府大姑娘上官云景的意识。另一个意识只记得自己是“中国”人,然而这个意识的记忆里来看,中国这个国家有许多光怪陆离之处,与云国大相径庭。云景活了十几年,都没有听说过还有“中国”这个国家。因此,她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是上官云景,而另一个意识是外来者。
但是,她惧怕有第二个人发现这个秘密。这个时代讳忌鬼神之说,要是让人发现她的身体里有另外一个灵魂俯身的话,她肯定要被绑上草堆,活活烧死。她也不敢跟冉秋和阿岚说,害怕她一说出来,冉秋和阿岚会害怕她,不再将她当成亲人好友对待。
难道冉秋在这两天内已经发现她的异样了?
恍恍惚惚中,冉秋的声音飘入她耳里,“自从你落水之后,好似换了一个性子。这几日看你,倒像是又回到以前。”
回到以前……云景一张脸突然变得煞白,她身体止不住在颤抖着,手指冰凉得跟冬日浸过冷水一般。
冉秋被云景的反应吓了一跳,以为她又哪里不舒服了,也顾不得跟阿岚赌气,急急慢慢喊道,“阿岚,你看看朵儿,是不是发病了?”
阿岚这次反应到快,几步就赶到云景的身边,却见云景已经晕厥过去。
“这是心惊了!”阿岚此刻颇有些气急败坏,对这冉秋也话多了起来,“巫扬临走前叮嘱于我,解蛊毒后的一月里,不得有晕厥的现象,不然很容易沉迷不醒。我怕她心中忧虑对病情有反作用,便隐瞒住了,没到想……哎!!!”说罢,他抱着云景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冉秋一眼了。
“你就知道她她她!”冉秋被阿岚一吼,短暂地怔住之后,就落下了泪,委屈地大声喊道,“你却从来都不待见我,这是为何?你如今肯正面跟我说话,也是因她,我就这么不堪么?”
“莫强求。”阿岚顿足,说出这三个字之后,便抱着已经不省人事的云景朝马车走去。
这三个字如一道惊雷炸响,让冉秋久久回不了神。
是莫要强求他的正视,还是莫要强求他的心?难道他早已经发现自己藏着掖着的心思了,还是原本就如此的不喜她?
或者,只是殊途同归吧。冉秋苦涩一笑,看着那个抱着云景远去的背影,心中如被寒冷的飓风刮过,就算春天再来,也回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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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朵表示有点无力,今天这章有点像是特意在像小QQ童鞋解释,为啥阿岚看重云景而不待见冉秋。因为感情是木得强求之法的,对阿岚的性子来说,不能在一起,就当断则断……汗一个,虽然我很重视我的读者,小QQ也是我现在看到的唯一一个给我评论的人,我真的很看重,但是以后某朵不能因为亲改行文了,会好水的,对文的走向也会有些把握不住……亲,不要嫌弃某朵~
另外,我发现我在取章节名一事上非常地没有天赋啊,笨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