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已灭,时间到!”太监一声长呼,聂真一愣,低头一见,手里的算盘上的数字却突然变了,他先前是被若仪的话一震,心神也晃了晃,却不想这一晃神,方才脑海里的数字便模糊不清了!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若仪却轻轻松松报出了数字,紧接着便有太监宫女上前当面数着,五十个宫人不过半响便数好了,误差为二!
王斐玉听了结果,怒瞪着傲登,这厮是不是在哪个碗里多放了两颗?
傲登摸着脑袋,委屈咕哝:“马有失蹄!”
轮到宫汝嫔那边报数的时候,三人皆看向聂真,聂真脸色微变,抬眸时正与卿痕知的笑眸相对,那笑容好似无暇,却看得聂真脑子里嗡嗡作响。
刚才就是这种感觉之后,他脑子里的数字便不清楚了的!
宫汝嫔满是期待地看着聂真,等着他报出数字时,脸色却是一白,怎么会?她就是数的青豆也不止这个数啊!
随即统计出来的数字与结果毫无疑问是大相径庭的是,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让人听了忍不住震惊个半响。
“宫姐姐,你输了!”若仪嫣然一笑!
谁也不会想到墨家三小主这般轻易地数出来,她不过是站在那些碗前看了一眼,便得出了数额,而且误差只是两颗红米!
宫汝嫔连退了好几步,眼睛开始发红,推开前来阻止她的父亲,大声叫道:“不,我不服,你们包庇,这不公平!”
她的胆子果然够大!
仪瀛帝黑了脸,本来是好好的一个宴会,如今……
“啪——”仪瀛帝一手狠狠拍在了龙椅上,厉呵道:“宫卿家,你养的好女儿,如此教养实在是令朕刮目相看!”
竟敢说他不公!
但若仪却与卿痕知对视了一眼,卿痕知眼神示意她先不要轻举妄动!
“皇上——”宫汝嫔却突然跪了下去,毫无形象地朝仪瀛帝那边爬了过去,一边磕头一边哭道:“臣女仅此一愿,便是能嫁入卿家为卿郎妇,皇上,就网开一面,允了臣女吧!”
宫汝嫔哭得好不悲戚,说的话却让人无法入耳!
昭南公主愤然而起,“宫小姐,我卿家百年望族,如你这般如此不懂规矩不知廉耻的女子怎会配得上我家卿郎?”
墨永贞也拂袖怒哼,那宫家家主早已吓得双腿打颤,他看着脸如锅底般的仪瀛帝,吓得急忙跪了下去,龙颜震怒啊!
若仪心里无奈一叹,这便是痴情之女的悲哀!
却不想当她正在沉思时,拜服在地上的宫家女眼睛突然一闪,猛然爬起来,大袖间寒光闪动,一把匕首直逼若仪而来!
那凌厉的剑气逼人而来,卷着劲风被宫家女的衣袖一扫而过,宽袖下匕首横扫,一个猛刺扑向仪瀛帝。
“护驾——”刀光起,大殿之上阵阵厉呵,兵器撞击的声音响起,殿前侍卫们全奔向了皇位宝座之上的仪瀛帝周围,那宫家女本来的目标就不是仪瀛帝,她那亮出匕首就是虚枪一幌,见侍卫护在了仪瀛帝身旁,她一个转身,电光闪石般猛刺向被推得直往前扑的若仪。
若仪被身后的侍卫推了出去,一晃身,面前的匕首已至,还有那双通红嗜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那表情近似疯狂的残忍。
墨永贞已经冲了过来,大呼:“我儿!”
众人只注意到了上面的皇帝,却没有人留意到此时最危险却是若仪。
卿痕知手指一动,手里的杯子早已飞出,白霖渊虽然是坐着,但他桌上的核桃却少了一颗。
“怦怦——”两声,杯子与核桃齐齐打在了宫汝嫔的后脑勺。
若仪倒过来的时候,眼神一闪,见那匕首就要穿向自己的胸口,她不稳的身体突然往旁边一歪,脚好似被扭了,一个不稳踉跄着摔向旁边,匕首划过,在她手臂之上划出一道血口。
“丝——”那匕首好是锋利,若是在前世,刀口上添血的凤蕊书怎么会在意怎么一点点小伤,但今生这具身体不同,她已经尽量避开了要害,挑了个伤痛最小的地方可是匕首刺过时,那种钻心的痛让她忍不住地泪水狂飚。
“仪妹——”
“若仪——”
卿痕知疾步行来,一把扶起她,点了她的穴道止了血,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被打晕了过去的宫汝嫔,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白霖渊动作也快,撕下衣衫一角在她伤口上仔细地包扎了起来。
“怎可如此莽撞?”白霖渊猛然抬头,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严厉神色,“即便是如此也万不该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手指一动,双手打了个死结,一用力,好似在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愉快,勒得若仪的伤口又出了血,却不想他却看也不看,站起身来直接走人了。
若仪疼得龇牙咧嘴,嘴角直chou,那厮刚才撕衣角包扎的时候还很温柔的,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他看出了若仪不是躲不开而是故意撞上那匕首的么?
若仪手臂疼,眼眶儿一红,见卿痕知很似细心地解开那死结重新系了起来,心里一阵感动,还是娃好啊,知道姑娘我情非得已。
正当若仪要双手捧心地看向卿痕知时,卿痕知也轻轻摇了摇头道:“他说得也有理!”
若仪眨眼,人群里早已看不清白霖渊的身影,他还是第一次生气,如此温文尔雅的男人原来也是会生气的!若仪的目光找不到白霖渊,却在无意间见了那一身妖红的聂云媚从殿门内闪了出去,她早已趁着慌乱之时随着一些大臣家眷们跑出了大殿,可是却一直站在殿门口,目光警惕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若仪心神一动,一手掐了掐卿痕知的腰,衣袖口微微一张,从里面落出那只小挂件来!金色的西瓜挂件金光一闪,若仪急忙翻身压住那金西瓜,背对着大殿门口时,苍白的小脸笑容溢了出来。
殿门口的人都被那金光刺了眼,只是现场慌乱,也没有人多加留意那到底是啥玩意,而且若仪动作奇快,忙捡了回去藏进自己的衣袖中。
她保证,该看到的人一定是看到了!
若仪狡黠一笑,冲着卿痕知微微一笑,卿痕知眼睛动了动,在她后背猛然一点,若仪在晕过去的那一霎那险些要破口大骂了。
她说是要装晕,可没有说是要被他打晕!
墨姑娘在表达上可能是出了问题!
这一晚惊魂未定!
墨府凤玉阁里,太医换了一轮又一轮,墨家三小主此时脸色惨白,形同人偶一般躺在了大床之上,墨永贞守在门外不停地转悠,见了一个太医出来便去追问。
那一刀本来就割得不深,而且血早就被止住了,可是若仪到现在都不醒,急得墨永贞急躁不已坐立难安。
晚宴之上受了伤的就只有自己的女儿,想起那宫家女凶神恶煞地挥刀逼近,墨永贞衣袖里的手便紧握成拳,厉声道:“若是小女有个不测,必让宫家一族陪葬!”
那些太医们听了,得瑟着,暗道宫家这次是完蛋了!
“墨家主也要稍安勿躁,如今太医们正在医治,若仪应该不会有事的!”卿平翔劝慰道,如今未来的儿媳受了伤昏迷不醒,他这个未来公公自然是不好提前走人的,又因为儿子便跟了过来,将墨若仪送回了墨府。
昭南公主受了惊吓,又因卿媛也是昏迷不醒,不得不提前回了府了。
王家家主也在院外候着,毕竟是自己的亲生侄女儿,王家舅母上也是十分担心的。
那呼含大王的儿子傲登也跟了过来,只要有王斐玉的地方,保证就会有这厮的影子。
见有这么多人陪着,墨永贞也是觉得不该乱发脾气,如今救醒若仪才是正事,只是这太医已经换了好几个了,都说气息平稳,筋脉不乱,并没有伤害了什么地方,至于为何会不醒他们也不知所以,所以都是硬着头皮过来请罪,说无能无力。
无能无力!
墨永贞被这一结论击得措手不及,当日若珊也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昏迷了,如今他保护地紧密的小女儿也是这般。
墨永贞身子踉跄退步,被卿平翔扶了一把,他轻轻地晃了晃手,尽量语气平和地说道:“各位还是先行回家吧,多谢各位关心小女,他日小女康复必会登门道谢!”
众人见墨家主脸色不佳,又下了逐客令便只好告辞了,临行前,卿平翔留下了卿痕知,让他务必要照顾好墨若仪,说着目光看着卿痕知,眉心蹙起。
说起来他的儿子功夫不弱,而且又与墨家小主不过几步的距离,凭他的身手要阻止那疯女应该不是问题,可是他却故意慢了半拍!
这到底是为什么?
竹帘子晃动着,夜半的风吹得有些凉了,小侍儿打水进来见了一直站在床边的主子,一袭青衣长衫,头发披散,月辉从窗口撒入,映照地他面如姣月,一双深蓝色的瞳仁眨也不眨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口古井,好似在沉思着什么。
小侍端着水进来了,听着门外响起的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不悦地蹙紧了眉头,低声道:“这府里都快闹开锅了,仪瀛皇朝的太医院是倾巢出动,这不刚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也不知是那墨家小主子伤了何处,墨家家主竟然如此紧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