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曾雨童仍未给过朱瞻基好脸色。她不是为了解气才这样做的,而是想要斩断他们之间的羁绊!
有时候,感情的事,绝对不能拖。如果已经考虑清楚他不是自己要的,那就必须狠下心肠,快刀斩乱麻,这样于己于人都是一件好事。
就像对朱高熙,也是如此……
“你怎么又来了?”见到朱瞻基出现在自家院里,曾雨童不悦地说。自从他知道了自己住在这里,每天下朝后都会和张辅一起回来,怎么下逐客令都赶不走。
“我来和英国公下棋。”朱瞻基理所当然地说,暗地里扯了扯张辅的袖子。
张辅心领神会地附和道:“是呀!是呀!乖女儿,麻烦你给老爹做点桂花糕好不好?我们在书房等你哦!”说着,拉起朱瞻基直奔书房方向。
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曾雨童气得直跳脚。这已经是朱瞻基第四次以下棋为由赖在英国公府了,可是自己竟然一点儿反击的办法都没有,岂能不气也?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妥协!
曾雨童追上去拦下张辅二人:“你们要下棋我不管,要桂花糕,我、没、有!”见张辅嬉皮笑脸地迎上来,曾雨童美目一瞪,“朱瞻基与桂花糕,二选一,没商量!”
“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吗?”朱瞻基的神情有些复杂,此时他的心情有气恼、有受伤,还有不甘。
刻意忽略掉这一切,曾雨童不以为意地说:“反正不喜欢就对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朱瞻基搞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曾雨童不可原谅的事情!
“我就是不喜欢你这股子被女人惯出来的自负劲儿!”曾雨童脱口而出。
虽然她是真的不喜欢朱瞻基的自负,但是她不能接受他的原因却不是这个,现在她的心里仍然被朱高熙占据着,腾不出多余的地方,更不会腾出地方!
“熙儿。”张辅轻唤曾雨童,希望她可以把话说得委婉些。
“我知道了!”朱瞻基闻言深思良久,“我们走吧!”
“去哪里?”这家伙怎么总是不通知一声就拉着她走人?
“去一个可以让你觉得我不自负的地方!”
“等一下!”曾雨童强停下脚步,正色道,“你是不明白还是不死心?”
“既不明白也不死心!”朱瞻基回答得倒干脆,却黑了曾雨童的脸。
貌似这并不是一个该理直气壮的回答!
“你等一下,容我去乔装一下!”既然他还不死心,那么她就必须得继续严厉打击!
见曾雨童已经走远,张辅对朱瞻基沉声道:“想必熙儿和冀王爷的事情,你也猜到了吧?”
“是。”
“为什么还要继续?”
“因为不想放弃!”
“即使知道自己没有可能?”
“不坚持到最后,谁也不能说没有可能!”朱瞻基的眼中迸发出坚毅的光芒。
念熙,念熙,思念着朱高熙,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痴迷,他不想就这样放弃!虽然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当乘虚而入,但是只有这一次,他不想要做君子,只愿做个为爱而痴的小人!
张辅欣慰一笑,转身离开。
一刻钟后……
“我们走吧!”换好了行头,曾雨童朗声道。
“为什么穿成这样?”朱瞻基指着曾雨童一身书童装扮,面如锅底。
“穿成这样多方便!不管是坐、走、跑、爬,统统都没有问题!”说着,曾雨童得意地转了一圈。
话是不错,可是他想带曾雨童去见自己的母亲,让下人看到自己和一个小书童之间暧昧不清,他这皇太孙的一世英名还不瞬间毁于一旦?
如果告诉她实话,她一定不会去;说谎话,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好再找机会了!
思及此,朱瞻基失去神采,垂头丧气地说:“我们走吧!”
“哦。”曾雨童愣愣地跟在朱瞻基后面,不明所以。
自己还没开始打击,他怎么就这样了?
“喂,我们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曾雨童不爽地停在原地叫喊。
“再走走就到了!”朱瞻基心虚地笑笑。
现在到底要去哪里好呢?
“还走?大叔,我们都已经走了半个多时辰了!”她的腿都快断了!
“要不我背你走?”朱瞻基半蹲着说。
“去你的!”曾雨童对着朱瞻基的翘臀就是狠狠一脚。
朱瞻基笑呵呵地拍拍屁股,屁颠屁颠地跑到前面带路。
“就是这里了!”又走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就是你说的让我觉得你不自负的地方?”曾雨童指着眼前的竹楼,不解地说。
“呵呵。”不知道怎么解释,朱瞻基只得傻笑,“请进吧!”
“还不错!”走进院子,曾雨童颇具专家风范地评价着。
说真的,她很喜欢这个地方。这里不止清幽,是一个有些诗情画意的地方!所有的屋子都是用竹子建的,院子里还有一棵竹管将溪水引下来,各种姿态的鲜花充满朝气地开着,有风吹过,一阵清香飘入鼻间。
再走进竹屋,里面悬挂着很多山水画,每幅画上都有朱瞻基的印章,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古琴,看得出主人是一个热衷于琴棋书画的文人。
史书上说得果然不假,朱瞻基还真是个精通书画的人!
“这是我的‘省觉阁’,除了亲信,没有知道这个地方!”
“醒觉阁?”曾雨童忍不住大笑,“原来你在这里不是醒着就是睡觉啊!”这么俗不可耐的名字夸他想得出!
看来自己有必要重新对他的文学造诣做出评估!
闻言,朱瞻基面色一沉:“不是醒着的‘醒’,而是反省是的‘省’!”
“咳咳。”曾雨童尴尬地轻咳两声,转移话题,“我还是不懂为什么这个地方会让我觉得你不自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