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花和扎来旺走进去才知道发生的事情,据八岁的塔娜说,今天傍晚她圈上羊群后奶奶告诉她,从明天开始她要照顾好两个妹妹,你们跟着好心人去市里吧!到那里你们总算衣食无忧,我死后也就放心了,奶奶离开你们后,你是大姐,虽然你还很小,但是要承担起拉扯两个妹妹的担子,奶奶会在天上保佑你们的。
塔娜对于奶奶的话似懂非懂,她就听明白两个意思,一是明天要随好心人去市里生活,二是让她带好两个妹妹。对于奶奶的其他意思她根本就没有听懂,谁知道这是奶奶的临终遗嘱。
晚上八点左右孩子们和奶奶都上床睡觉,孩子们很快都睡着,奶奶给最小的孩子换过尿布,喂一会儿奶粉,就摸出一根绳子把自己吊在门口外的拴马桩上,老二丽娜夜里想解手,自己不敢出去,就把姐姐塔娜弄醒陪她,两个孩子一出门口接着月光就发现奶奶上吊身亡。
老大塔娜哭着喊来邻居的时候,老太太的尸体已经僵硬。扎来旺说:“这老太太刚强一辈子,临死都不想麻烦别人啊!”娜仁花知道自己上午答应过抚养孩子,老太太这是放下心情走了。
第二天娜仁花帮着发丧走老太太,交代扎来旺处理好这个家庭剩下的事情,她带着三个孩子马上回到自己的家,打电话叫来娘家嫂子,叫她来伺候孩子们,联系学校把塔娜送进学校上学。她告诉嫂子,你以后就做这几个孩子的保姆吧!我每月按时给你开工资,因为我还得去工作,嫂子说:“自家人说什么工资啊!看着这几个可怜的孩子,谁都不会不管,你放心去工作吧!我一定能带好这几个孩子”。
娜仁花放下家里的事情,就来到市里,她把多年来边界矛盾问题向市里主要领导做了汇报,并且强调不能再拖下去,已经造成放火伤人的情况。市里领导马上把土地局的局长找来,从土地局的地图上看出这一带的草原是交来河牧场的,阿鲁特旗牧民属于越界放牧。
市委办公室马上下文给阿鲁特旗旗委,叫他们通知牧民马上撤离那一片草原,不听劝阻一意孤行造成的损失要承担全部责任,同时则成市公安局抓捕纵火有关人员。
这件一直悬着的案件叫娜仁花给彻底解决。
当娜仁花再次走进这片草原的时候,牧民们敲锣打鼓地欢迎她。
包长治负责的牧业点地处交来河的下游,这个嘎查村草原面积很大,水资源也很丰富,但是因为盐碱土质的原因,草原上的草科生长很差,植被由于稀薄牛羊总是吃得不好,牲畜都很瘦,因此被外界称之为“瘦牛基地”。
瘦牛基地这个名字从人民公社阶段就有啦!但是改革开放后这里的牛还是没有胖起来。这个牧业点的牧民也和这里的牛一样,家里的日子一直胖不起来,守着盐碱滩、荒野、河泡子一代代的混日子。有一个外地牛贩子来这里买牛时开过一句玩笑说:“什么瘦牛基地啊!其实这里的人比黄牛瘦”。
意思是这里人很穷,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借用“人比黄花瘦”这句名言,但是都知道这是对这里人们生活的真实写照。
包长治负责这里的蹲点可是有年头了,反正基本上下乡他都是来这里。
改革开放之初他来这里,主要是领着牧民学习一下上级文件,跟牧民们聊聊天打打荤,因为有些政策他根本就解释不了,所以混一段日子就走人。
005年来这里,虽然场部党委交代下场工作一大堆,但是由于他在这里有着桃花运,他几乎没有怎么工作,回去副书记管已通帮着给他圆过去,他总算是工作圆满。
他的桃花运得益于那时场部给下乡干部们制定的政策亲民,场部规定:下乡干部用餐不许搞特殊化,必须和牧民吃住在一起,因此他来到这里后没有像过去一样吃村部里的伙食,而是吃每天轮一户的派饭,村里有个寡妇,丈夫不是死掉,而是打架斗殴伤人致死被判处无期徒刑,家里只剩下孤儿寡母两个人,包长治被派到这里来吃饭的时候,说不上谁勾搭谁两人就滚到一起。
俗话说:吃惯了嘴跑惯了腿,包长治这些年下乡工作把这里当成他的据点,每次下乡他都是来这里,乡亲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里民风淳朴,没有人到处饶舌,因为不管怎么说人家包达了嘎(达了嘎:蒙语大干部的意思)也是上级派下来的干部,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得罪起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传进临近牧场,管已通听到这个消息,他主动找到包长治,叫他收敛注意影响,包长治从此后就成为管已通的一只狗。
人们常说:“鱼找鱼虾找虾”可能二位就是如此,当包长治把那个寡妇介绍给管已通的时候,这一丘之貉从此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听说娜仁花安排下乡任务,他们主动要求来到这里,并且急不可耐地跑过来。
这个牧场村名叫哈拉曼,二十几户人家,这二十几户人家散落在五平方公里的草原上,谁家也不挨着,管已通是跟着包长治来的,他们已经商量好,老管在他这里玩几天再走,所以叫司机直接开车来到寡妇家。
车刚开进牧场,离牧铺还有一段距离,他们两个就傻在那里,寡妇坐在那里给牛挤奶,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院子门前杀牛,牛已经被杀死,正在一刀刀地扒皮,那一刀刀下去,就好像割在这两个杂种身上。那个男人看见有人来,就拎着刀走过来,包长治连车都没敢下,嘴里说着你忙吧!我们走啦!叫司机开车就想走。
可是汽车刚掉头就被一辆轿车给拦住。
轿车先停下,从车里下来一个人,小跑着跑到包长治的车旁说:“包叔、舅舅你们来啦!怎么不下车?”原来这小子就是管已通那个在派出所工作的外甥王六斤,别看对着他们两个奴颜卑膝的样子,他在所里或者乡下,那可是一个土皇帝作派,带着几个狐朋狗友,走到哪里都是狐假虎威,下乡办案从来都是吃喝拿,这里前一段时间不是一次就丢过几十只羊吗?牧民报案后谁知道丢了羊顺便引来狼。
他们已经来过很多次,来到这里根本就不是来办案,每次来都是杀鸡宰羊,搞得牧民苦不堪言。谁想到更大的灾难是王六斤和村里寡妇说不上怎么勾搭上,这小子最近几乎以办案为名天天来,这不是经常来这里办案吗,光吃牧民有点不好意思,就干脆住进寡妇家,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一头牛,他们自己的人在杀牛。
村主任已经前来劝过他们,不能在牧铺杀牛,那样会引来牛群的,到时候牛群疯群会有麻烦,可是王六斤不听邪,他说:“你这是迷信,我手里有枪,我还没怕什么!”所以就在寡妇门前把牛杀掉。
杀牛的那个汉子就是王六斤派出所的一个协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