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天坛上,蓝若汐红扑着一张脸蛋站在风中,让微醺的脑袋清醒过来。角落处,昝斯顿已经站在黑暗中打量了这位离席的新娘。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蓝若汐看着走进自己的身影吓了一跳,桃红的脸颊格外诱人。
昝斯顿轻笑,手中的红酒在月光下荡漾着。
“比你这个新娘早一步。”
蓝若汐抿嘴淡笑,倚着栏柱望着明亮的圆月。那段呆在公寓里的时间,每晚能够看到的就是月亮,圆的,弯的,明亮的,暗淡的,或者是消失的都历历在目。当时总是觉得月亮白得特别哀伤,从没有想过自己最终选择的是当时恨之入骨的那个男人,更没有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感情一点不剩地付出。
“谢谢你,昝斯顿。”蓝若汐柔和地微笑着,“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也谢谢你的爱。”
昝斯顿欣慰地淡笑,握着酒杯的手微颤,心陡然一阵悸动,“我说过你是我的西府海棠,一辈子的知己。”
“谢谢你把我当知己,你这么好,一定会遇到属于你的幸福。”
风淡淡地吹过,虽冷却不刺骨,两个静静的身影长长地倒映在月光下,没有哀伤,没有甜蜜,淡淡的就如清风一样清新。
“是新娘逃跑还是有人拐走了?”吕硕冷着一张脸,微怒地对着两个默不作声站在花坛边的男女喊道。
蓝若汐和昝斯顿被吕硕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刚要开口解释,吕硕上前一步,把妻子揽到自己的怀中,换上清雅的笑容,“我相信我的妻子和最好的兄弟。”
“如果我要抢现在佳人在怀的就不是你。”昝斯顿故作伤心地瞪了吕硕一眼,完全不理会他的解释。
吕硕哈哈地大笑起来,已经不见了以往的冷漠总裁模样。蓝若汐紧紧地贴近丈夫的胸膛,幸福地依偎着他,享受着他们兄弟间的‘情深意切’。
宴席未过,吕硕带着蓝若汐偷偷地离开酒店,坐上自己的保时捷向着目的地飞驰而去。一路上,蓝若汐纳闷地看着一脸诡异的吕硕,不管她怎么严刑拷打都不肯透露一点点此行的终点。
一栋熟悉的建筑在漆黑的夜色中越来越近,蓝若汐错愕地盯着吕硕,脸色黯然地呆愣着。
“为什么要来这里?”
吕硕坦然一笑,沉默地把车停放好后,拉着僵硬的蓝若汐走进那栋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囚牢一样的公寓。
嘟囔着唇角,蓝若汐在经过那扇熟悉的门板时,下意识地扫视隔壁的套房,酸溜溜地试探道:“这里没有人住吗?”
吕硕错愕地挑眉,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样问,温和地抚着她的秀发,“这套房也是我的。”
“你的?”蓝若汐故意提高嗓门狐疑地问,想不到他还真是够诚实,不过那个住在里面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吕硕还囚禁着他吗?酸溜溜地撇起小嘴,蓝若汐臭着一张脸跟着吕硕走进那套公寓。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想要重温那段‘美好’的时光吗?”蓝若汐蹙眉,冒着怒火,咬着牙根气呼呼地审问。
吕硕趁她不备,一把抱起她,直直往房间里走过去。蓝若汐吓了一跳,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没办法他那么高,自己长得又小,离地面的距离当然不会小。
“吕硕,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我讨厌这个地方!”蓝若汐挣扎着吼道,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那么容易就原谅这个男人,更不应该那么傻的又投到他的怀中自讨落网。
吕硕无奈一笑,把蓝若汐放到床上,坐在床沿边紧紧地拥着她,“对不起,在这里的一切。”
“你怎么了?”蓝若汐一下子被他的道歉蒙住,越来越搞不懂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对你来说,这里或许真的就像地狱一样难受,可是在这里我却渡过了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吕硕把头搁在她的肩头,轻声呢囔。
“你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吗?”蓝若汐气得牙狠狠的,还以为他真的为那些事内疚,想不到他居然把那些事情放到心坎上,时时刻刻拿出来回味他是怎么整她,怎么伤害她,怎么让她活得连一点尊严都没有。
吕硕重重叹息,知道她一定误会了自己的话,“我快乐是因为有你相伴,有这一生唯一爱的女人的影子。伤害你,我真的迫不得已。”
蓝若汐心划过一丝甜蜜,又被他后面的那一句话给气得半死,“那也叫迫不得已,难道有人拿刀子威胁你要你恶整我吗?”
吕硕搔了搔后脑,愧疚地扳过她的身子,情深款款地凝视着她的眼眸,“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样会让你那么痛苦,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不会那样对你。”
蓝若汐挫败地吐吐舌头,就是这种深情的眼神诱惑了她,让她情不自禁地沦陷在他的感情漩涡里。
“如果再选一次,是不是就有另一个女孩遭受到你非人的折磨,当然也有可能是一种幸运。”蓝若汐撇撇嘴,丝丝地埋怨道。这段时间她也想过没有昝清影那种倔强的性子,她就不会有这样一种人生,也不会爱上他。又或者那一晚她没有到那栋别墅区找昝清影,或者昝清雪没有盲肠炎,现在代替她的就是另外一个女孩,福兮祸兮,像吕硕这么完美的男人干出那种事情对她来说是噩梦但对于其她来说会不会是天赐良缘?
“你在说什么,怎么听起来奇奇怪怪的?”吕硕一头雾水地问道。
“我是说那个你在昝清影那里大手打击的晚上如果到别墅里面的是其她人,那么现在的一切就是另一番景象。”蓝若汐瞪着眼珠子愤愤然地喊道。这个男人真会装,到现在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吕硕严肃地盯着蓝若汐,“如果是那样,或许你就不会那么恨我,可是我还是会爱上你。”
蓝若汐咽了咽口水,木讷地盯着他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在说谎。
“你这么确定?”蓝若汐蹙眉问道,“但是我可能会跟凡结婚,然后一辈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吕硕不作解释,一手揽过她的腰肢,另一手压着她的后脑勺,灼热的吻深深地覆在她的唇上,无声地倾诉心中的爱恋。
深吻过后,蓝若汐喘着气,恼怒地捶着他的胸膛,扁着红唇,“你就只会用这一招吗?”
吕硕满足地拥紧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头发上,“第一次遇见你,我的自信心受挫,很想要报复你。第二次遇见你,我的尊严受挫,更想恶整你。可是我却不知不觉地想着你,那一晚我的确喝醉了,不是因为昝清影的事,而是你和凡在一起的那个情景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狠狠地折磨了我好几个日日夜夜,而就在那时你就出现了,我的不甘和愤怒也一发不可收拾。”
“你不要告诉我你那变态的行为是因为对我一见钟情?”蓝若汐撅起小嘴责问,以她的外貌怎么可能会让优秀如他的男人对她一见动情,何况那晚黑漆漆的连人长什么样子也未必看得清楚。
吕硕突然扑哧一笑,“你觉得呢?”
蓝若汐鄙视地白了他一记,就知道他不会像凡那么特别。
“第一次之所以那样是和斯顿打了个赌,哪知道你刚好就是我们那时见到的第5个女人。”吕硕嘟起嘴,强调自己当时的无奈。
“5?为什么是第5个?”蓝若汐不解道。
“因为当时我刚好5岁。”吕硕蹙眉应道。
“原来是你的岁数,不过你现在多大了?”蓝若汐侧目问道。
吕硕额冒三线,彻底无语。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也了解自己的事情,不过要是告诉她当时自己是多么后悔第5个是她,不知道她有什么感觉呢?
“那时候要不是昝斯顿逼着我可不会去招惹你的。”吕硕嘟着嘴,假装不情不愿。
“那你干嘛不强硬一点!”蓝若汐凶巴巴地斜睨着他,转过身嘟囔道,“昝斯顿一定很后悔当初错误地推你出去。”
“你都不在乎我当时的心情吗?”吕硕受伤地反问,难道她一点也不渴望他的出现,他的爱?
“我当时有凡,干嘛要在乎你,何况半路杀出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把我当成妓女。”蓝若汐大眼瞪小眼地呵斥,搞不懂他在别扭什么。
“你就那么不爱我?”吕硕耷拉着脑袋,像个没有父母疼的小孩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一头雾水的蓝若汐。
蓝若汐嫣然一笑,抚上他的脸颊,“我那时候又不认识你,当然不爱你不在乎。可是现在的我爱你,整颗心都只有你。”
身子僵住,吕硕心花怒放地一下子就把蓝若汐压倒在床上,欣喜若狂地吻着措手不及的蓝若汐,滚烫的体温灼烧着旺盛的情欲之火。蓝若汐鼓着腮子,不悦地推开意乱情迷中的吕硕,揪着自己的衣领,伸手阻挡着他的接近。
“怎么了,若汐,难道你不爱我吗?”吕硕委屈地叫道,可怜那身体里的火苗烫得他口渴难耐。
“还没有说完呢!”蓝若汐警惕着他念道,吕硕滑动着喉结,隐忍着往上窜的火把,“那之后再那个小镇为什么要把我抓了还囚禁起来?”
若说两次见面就让他对自己动了情,那么后来那些恶行又怎么解释?
“那一晚后,我到处找你,知道你离家出走,可是没有人知道你的行踪。凑巧当时刚好被铭涵公司,也就是我姨妈莫秋涵发现了那么多年一直暗地里帮着她的事,却没有想到在铭涵里见到你。那时我想好好地和你谈谈,补偿那一晚的过错,可是你非但不愿意平心静气地我和我谈,还想着逃跑,所以一气之下就把你抓起来。”吕硕垂着脑袋一点一点地解释道。
“所以又是因为我的倔强让你逮到机会恶整我罗!”蓝若汐挑眉,一脸臭臭地揪着他。
“你确实很倔强,可是更多的是我的心不断地想你,不想你逃离我的视线,害怕那种无法掌控的失落。”吕硕微微地靠近一点点,扁着嘴倾诉道。
“那你为什么只会在晚上才偷偷地溜进我的房间,而且还那么不怜惜地对我。”蓝若汐气愤嘟囔,想到那无数个日日夜夜,就像一个泄欲的工具般活着,心就凉了一大截,“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做泄欲的工具吗?”
吕硕窘着一张脸,垂着脑袋,“因为我怕自己对你的感情越来越深,而你却越来越狠我,我怕自己承受不了那种结果,可是我渴望你,每一天都想着你,所以只要没有吻,没有抚摸的结合就不会有感情。”
“可是你还是输给自己的心,后来就改变方式,改变态度?”蓝若汐淡定地问道,那段时间他确实在一点一点地改变,嘴上说得冷硬无比,却时时刻刻都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默默地做着她要求的事儿,只是自己没有那种心情去体会他的默默关怀。
吕硕镇定地点点头,一抹笑意挂于嘴角,手在触及蓝若汐的腰肢时,蓝若汐突然板起面孔,狐疑地揪着他,“既然那么爱我,那隔壁的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隔壁的女人?”吕硕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找头脑。
“不要装糊涂了,隔壁的套间不是你买的吗?你买屋子除了装女人还能干什么?”蓝若汐醋意熏天责备道。
吕硕心情大好,乐呵呵地说道,“那里面没有女人,你是我唯一囚禁过不肯放手的。至于那间屋子是用来做饭的。”
“那些难吃得要命的饭菜是你做的?”蓝若汐吃惊地叫道,想不到他还会下厨,不过那种东西实在难以下咽。
吕硕一听,脸色囧了起来,“因为你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肚子又怀有宝宝,为了不让你和宝宝吸食太多的油烟味,又不想自己要是一失手烧了厨房伤到你们就买了隔壁的屋子。”
感动吗?她不是铁打的,可是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不说呢?蓝若汐懊恼地看着他,想到自己居然和一间空屋子吃醋实在有够丢脸的,“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医院?”
“我有线眼。”为难地嘟着嘴,吕硕一五一十地交代道。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蓝若汐撇着嘴抗议。
“我害怕你真的走了,找不回。”吕硕委屈道,身子一点一点地逼近蓝若汐,伸手就把人带到怀里,准备办正事。
“喂,话还没有问完呢!”蓝若汐推搡道,怎么还是那么猴急粗暴。
吕硕可不会那么乖乖地迁就她,身子一倾,直接把人压倒在身下,忙忙碌碌地办起事儿来。敌不过他的蛮劲和诱惑,蓝若汐身子酸软着在他的密布的吻中跟着沦陷下去。
一阵欢爱过后,蓝若汐喘着气息靠在他的怀中,两人的身子紧紧贴着,缠绵的气息依旧絮绕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你有没有利用过洛儿?”蓝若汐狐疑地审问,她就不信狡猾如他不会想到用孩子威胁她回到他的身边。
吕硕在她的脸上印上深深一吻,“当初你怀孕,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会舍不得孩子,只要我死死地抓着孩子,你就不会离开我,可是我还是失望了,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狠心。两年间我把洛儿保护得严严密密,等着你回头的一天。天公垂怜,让我在飞机上遇到你,让我赌你的不忍。”
“你赢了,我确实不忍地回头。”蓝若汐捶着他的胸膛,懊恼地嘟囔,奸商就是奸商,什么都算得精狠。
“可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嘀咕了她的狠心,若不是妈妈的百般劝解,要不是洛儿突然病发,你是不可能会嫁给我。”吕硕忧伤地念道。
“可是婚后也不见得你有怎么讨好我。”蓝若汐哧哧嘴,不悦地抗议,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那样伤害她还想要她自不量力地贴上去。
“对不起,我以为时间一长你就会感受到我的爱。不烦着你是害怕把你逼近了会吓跑你,要不是洛儿突然会说话,害怕她一好了你会离开我。还有……”吕硕揪着心口倾吐道,懊恼当时的懦弱。
“还有凡的出现把你逼紧了。”蓝若汐静静地看着她,伸出手抚平他的眉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所以如果你以后伤害我的话,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不会的,认定你就是一生,我宁愿赔上自己的性命也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吕硕情深意切地倾吐,低下头柔柔地吻着那片甜美的芳唇。
明亮的月光偷偷地照射到两个相拥的人身上,照亮了那一份浓烈的爱,痴缠的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