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时间好似流逝的越发的慢了,看着边上风沐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安恬忽然觉得煎熬不已。
还好,车子行驶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已经停在了安家大宅面前。
“到了。”风沐有些不舍的偏头看她,见她额角散落的细碎的发丝,不由伸手替她捋到耳后,动作自然。
可这一动作,却让安恬身体一僵,有些不自然的笑笑,轻声道:“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要不是碰到他,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恐怕要好一阵折腾才能回来呢!
风沐见她对他这么见外,只以为她是为刚才的表白而显得不好意思,因此也不在意的弯了弯唇角。
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的安之离抱下车,安恬朝风沐点头示意了下便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不知怎么的,脚步有些急促。
安恬脊背僵直着往前走,感觉到那落在自己背上的实现,竟让她紧张得连头都不敢回,只是快步的走着,直到耳边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渗出了一手心的汗。
“奇怪,我瞎紧张什么?”低声嘟囔了一句,安恬看了一眼花园的方向,并没有看见兰杀他们,猜想他们应该已经出去了,低头看了眼自家儿子熟睡的小脸蛋,知道恐怕昨夜他一夜没睡累坏了,不由笑着摇摇头,抱着他朝卧室走去。
“大小姐!”
可安恬才刚走到楼梯的位置,就忽的听到一道慌里慌张的声音传了过来,抬头看去,便见林嫂从楼上一路小跑着向她,脸上的急切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只见她不仅神情透着着急,连平时盘得整齐的头发此刻也已经散乱不堪,好似才经历过什么强烈的争执一般!
能让林嫂出现这种情况的,除了爸爸那出了什么事外,安恬不做他想!
心中一惊,安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也许是安恬脸上的镇定让她心定了不少,林嫂咬了咬牙,快速道:“大小姐,二小姐和老爷吵起来了,吵的很凶,甚至还动起手来来了……”
一开始二小姐还好好说话的,后来也不知道她和老爷说了些什么,结果老爷勃然大怒,紧接着两人便吵了起来,她看情况不对冲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二小姐拿着花瓶朝床上的老爷摔去的情景!
她吓坏了,赶紧冲上去阻止,可二小姐发起火来的时候谁也没法拦得住!她心里着急,想偷偷跑下楼给大小姐打电话,就正好撞见了她要上楼,顿时心急得赶紧冲了下来!
快速的将情况说明,林嫂求助的看着安恬,这个家里,自从老爷身体不好以后,恐怕也就大小姐能管管二小姐了!
将怀中熟睡的安之离交给林嫂,安恬眼睛微眯,一抹嗜血自眸中快速闪过:“你带之离回房间休息,我去看看!”
从她回来到现在都没能好好的处理六年前安媚的事情,既然今天她这样主动的上门来挑事,那么六年前的账,今天就一起算个清清楚楚!
安媚欠她的一切,是时候该讨回来了!
此时,安培的卧室之中,怒火铸成的无形硝烟弥漫在空气之中,气氛已经达到了剑拔弩弓的地步!
躺在床上的安培此时已经被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张国字脸上铁青不已,眼睛直瞪着面前的安媚,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人丝毫不怀疑,若是他还有力气站起来,恐怕他会掐死面前的安媚!
安媚此时显然也在气头上,原本甜美动人的小脸此时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而狰狞,紧盯着安培的眼中满是狠厉,好似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仇人!
“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把公司交给你的,你赶紧走吧!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对你,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好自为之吧!”半晌,安培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强忍着心脏的绞痛下逐客令!
要是再继续面对这个女人,他心脏病绝对会犯的!他还想多活久一些,多陪陪孙子,享受天年,而不是被这个不孝女给活活气死!
可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安媚越加的愤怒和不平:“你仁至义尽了?你根本就是偏心!凭什么把公司交给安恬和她那个杂种儿子?!凭什么我只得到了一部分的现金和不动产?!”说到这,她不由冷笑一声:“哼!你这老不死的真是好算计啊!初初一看,谁都觉得我占的财产多,可仔细琢磨,你净把好处都给了安恬那个贱人!有了公司,她以后想有多少不动产就有多少不动产,想有多少现金就有多少现金!而我呢?!那些财产总有花完的那一天,到时候,我还花什么?!”
一想到这个她就有气!原本在听说这老不死的准备立遗嘱后她就立刻回来打探下消息,却正好撞见他在见律师,一听到分配的内容,她顿时就忍不住了!
这个老不死的,做的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就只想着那个贱人就算了,现在还把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算到了遗嘱里面去!本应该她得的东西都被那个野种给夺去了!
按她的意思,安恬早之前就应该和她那个贱人母亲一起死去多好!现在也就不会带着一个野种回来和她争夺家产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安培看着她的眼中已经带上了不敢置信,失望夹杂着被人好心当成驴肝肺糟蹋的痛心让他几乎是怒吼出声的:“你自己好好算算,我给你的财产加起来还不多么?我将公司辛苦经营多年的成果全部给你,让你坐享其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那些钱和不动产,足够你再开好几个公司,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甚至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却让我的女儿去收拾公司那堆烂摊子!你说你还有什么是可不满足的?!”
几乎到最后,安培已经气得拍案而起,整张脸都被怒火而憋得通红!
他安培到底是做的什么孽啊,才会养出了这样的一个女儿!
“呵!你倒是好意思说那是堆烂摊子!”安媚冷笑,脸上满是嘲讽:“你以为公司每天盈利多少我不清楚?说实话吧!你就是偏袒你那个贱女人!贱人生的贱女儿!哼!你不用在我面前假好心,一副处处为我着想的样子,你以为我会很感动吗?你觉得我会感动到痛哭流涕吗?!哈!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稀!罕!”
恨恨的吼出最后的三个字,安媚气得胸口都是剧烈的疼,明明所有的财产都应该是她的才对,凭什么这个贱人竟然胆敢和她争夺财产?!
安恬走到门外的时候,就正好听到了安媚这句竭斯底里的话,顿时嘴角上挑,眸中的冷意更甚!
抬脚踏进卧室之中,安恬一眼就看到了安培躺着的床上凌乱的堆了好几个杯子之类的东西,地上还有花瓶的碎片,整个卧室看起来一片狼藉。
一眼,安恬就已经清楚这是谁的杰作,唇角的弧度也越发的深了起来,视线落在安媚身上,声线飘然:“既然你不稀罕,那么你,一个子都不会得到了!”
她从来不知道爸爸要立遗嘱的事情,也不知道遗嘱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不过目前看来,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因为,她根本就不准备让安媚从安家分出任何一杯羹!
“哟!我当是谁呢?!真是好大的口气!”安媚看到进来的是安恬,心中的怒意越发的燎原,不由偏头嘲讽的看着安培:“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女儿!你都还没死呢,就已经妄想篡改你的遗嘱了!相对于我来找你理论这点,她可比我过分得不止一点半点!”
安培虽然并不知道安恬要做什么,但是他知道安恬做事向来稳重,此刻他也真的是对安媚无力了,当下倚在床头上艰难的平复心脏的绞痛,任由安恬处理。
听到安媚这话,安恬不由好笑:“篡改?你这词可用错了!”
“有话你就直说!拐弯抹角的,有劲么?”看到她脸上的自信,不知道为什么,安媚忽然有些心慌,却又在下一刻强自为自己打气,梗着脖子不满的叫嚣起来。
本来嘛,财产就应该是她一个人的!安恬她母亲是小三,她也名不正言不顺的,就应该半毛钱都得不到!
“也好,拐弯抹角的,怕以你的智商也理解不了!”安恬点点头,抿了抿唇,忽的抬眸看她,视线倏然变得锐利如鹰般摄人,清冷的嗓音也在这一刻如同淬上了极北的冰一样冷得直插人心:“你,安媚,根本就没有我们安家的继承权!”
事到如今,她对安媚,也已经再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了!情感?所有的情感,早在六年前知道她亲手害死了自己母亲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烟消云散!她可以原谅安媚因为误会她和她母亲而对她进行报复的行为,但是,她永远也无法原谅安媚因为误会,而害死了她的母亲!
此话一出,倚在床头休息的安培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惊讶的看向安恬,见她面上笃定,好似什么都知道一般,顿时愣了起来,小恬她,难道真的知道了吗?
根本就不明白安恬是在说什么意思,安媚只觉得好笑,事实上她也确实笑了出来:“我说,你胡说也有个度吧?要说没有继承权的,不应该你是么?你母亲可是个小三!”
“小三?你该问问你母亲的!因为——”安恬冷笑,看着安媚的眼中已经满是寒冰,红唇轻启,没有丝毫的怜悯:“你安媚,根本就不是我爸的亲生女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