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仲尧叹了一口气,看向柳媚娘说道:你娘
他还记得柳母很中意他,提议让他娶了柳媚娘的时候,就说过她女儿不当妾室的。
最后才协定的平妻。
如今怎么又同意柳媚娘给人当外室了这比妾还不如
柳媚娘转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琉璃杯子,目光盯着上头的纹样,道:我娘初时并不同意。也闹过一段时间但我总归要嫁出门的,我们柳家将来还是要靠我弟弟执掌门户,将来我娘也要靠我弟弟供养。他如今每月吃的补药就要好大一笔钱。读书求上进,处处都要银子。我弟弟他是我爹娘的命根子。是他们的希望。这也是我为他,为我爹娘仅能做的
岳仲尧听完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决定不好,这条路将来千难万难。
可是直觉地又觉得这样的选择,对她,对柳家,甚至对他,都是各得其所的
他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不好。恨不得狠狠揪一把自己的头发。
柳大哥救了他一条命,若不是他拉了他一把,前方射来的箭刺穿的就是他的喉咙。
在战场上能遇上个真正的老乡,他是极欢喜的。两人从杂役开始就一直分在一处。
一起运过粮一起守过仓库,一起喂过马,一起劈过柴煮过饭,杀过马取过肉,也一起上的前线
他们约定不管谁活着走回故乡。都要照顾对方的家人。若是他死了,柳大哥也会把瑾娘当成另一个女儿
最后,他活了下来
岳仲尧看着眼前这个脱胎换骨明媚照人的女人,问道:你不后悔
柳媚娘摇头:我不后悔。
岳仲尧又道:我知道我给不了你要的。但是即便不是嫁给我,我帮你找一户殷实人家,当个正头娘子,也一样能照顾到你娘和你弟弟。没必要
柳媚娘打断了他。
殷实人家又如何有食吃有衣穿但能让我把我寡妇娘和弱弟接到身边养活吗殷实人家就没有遭心事了也许公婆刻薄,小叔小姑刁难,丈夫沾花惹草谁都看不到将来如何。
柳媚娘目视前方,眼里没有焦距:如今我这样挺好。主母只要我不进府。是万事不管的。公子每几天来一次。软意温存,院里只有我一人服伺,没人跟我争跟我抢。首饰衣裳送来无数,银子只要我开口。也是不缺的。锦衣玉食使奴唤婢。又无公婆压着。也没宅门里那些烦心事,比之大户人家主母,只好不差。娘亲和弟弟也能日日上门。我也能近便照料,竟是样样都好。我还奢求什么呢
回过神又道:将来若有一子半女傍身,自然更是千好万好。若没有,也无妨。待存上一些钱财,抱养个一儿半女的,将来也会有人拾骸骨,不至于让我暴尸荒野。这便够了。若弟弟有出息,人丁兴旺,自然也少不了我的一个去处。这,不是很好
柳媚娘说完略偏着头看向岳仲尧。
岳仲尧被噎了个无语。
听她如此道来,似乎真的很好,样样都好。
岳仲尧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衙门里窝得久了,竟是不知时下人的想法了。
他的心境是不是老了
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岳仲尧不死心又问道。
柳媚娘很坚定地点头。
岳仲尧听了叹了一口气。也许他真的是封闭太久了。
他觉得已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她觉得好便好。
如此,他也觉得正正好。
两人又说了一番话,岳仲尧便告辞了出来。
待院门关上后,岳仲尧站在院门口愣愣地看着眼前这青砖黛瓦,这高墙大院,耳听着里面奴仆脚步声来来回回他要攒多久的俸禄才买得起这么一间三进的院子
而柳家又要攒多久
如此,也好,也罢。
誓言他尤记得,以后便多关照着些吧。
当然,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那个能耐,能关照得了知县父母家的女眷。
岳仲尧出去后,柳媚娘愣愣地坐在花厅的官帽椅上不动。
那人来了又走,以前时常能见到的人,以后再不能见了吧
她是什么时候有了那个想法的
是今年的元宵吧。
元宵夜,游人如织,潮水涌动。花市灯如昼,亮光丽影,迷了旁人,也迷了她。
那一群富贵人家老爷夫人公子小姐,衣裳华贵,奴仆簇拥开道,嘻笑怒骂。
她被人推着闪避在旁,挤不进去,也融入不进去。
她看到了他,也中意了他。
她日日到衙门送饭,见过他数次,那人的眼光也投向她数次,还会朝她淡淡微笑。只是她一直娇羞装做看不见。
周家的六爷也很好,她在下河村也见过数次。他仪表堂堂,言语风趣,只是他们周家毕竟只是个商户。
而且周家兄弟太多,女人太多。她即便能进到周府,也见不上那人几次面。也出不来,见不到娘家亲人。
她便看中了他,锁住了他。
郑知县家最小的儿子,郑远。
她之前就见过他。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对她有兴趣。
她还是拎着食盒等着衙门口,只是慢慢地食盒里的东西再不是送到岳仲尧手里。
食盒里的食物她越做越精细,越做越用心。而里面回的礼物也越来越精贵。
她知道她成功了。
于是,她被带到了现在这处宅子。
那人蜜语又温言,酥了她的身,化了她的心。
那人细心又温柔。抱着她,抚摸着她,细密地吻着她挑开她的外衣,中衣,亵衣,直至她清凉一片
她颤栗着,紧紧地绷着,两只脚掌崩成了一条直线
那人温柔地抚摸着她,啃咬着她细白的脖颈,揉搓着她未曾示过人的两团软肉吞吐着她粉嫩的耳珠,挑弄着她私密处的珠子,伸着手在里面来来回回,或重或轻
那人在她耳边昵喃,吻着她的眉,她的眼,一次又一次揉搓着胸前的柔软,爱不释手。那人让她放松,放松,放心把她交给他
她在他的身下沦陷,软成一滩水,任他欲取欲求
红梢帐内,被浪翻滚。架子床响了一夜。
那人喊着她的名字,一寸一寸地啃咬着她的肌肤。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名字喊来竟有噬魂夺魄的麻痒。
她脑子里空空的,全身绵软得厉害,只知道自己一次次被抛上云端又一次次往下坠来来回回,又痛又酥麻
那人如饿狼般,又急切又极尽温柔,在她身上到处点火,在她身上肆意冲撞
引着她抛撒了一回又一回热泪,又不能推不能拒,只能攀着他,迎合着他,随着他变幻着各种动作
她从来不知道她在床上能那么软,能那样令人粘乎着不肯放
他们从中午一直战到晚上,又从晚上一直战到次日早上歇了再战,又歇又战
一直到次日中午,那人才餍足起身离去。
她在床上躺了两天,才算是缓了过来。
第三天那人又来了。
还带来了好几个箱子,绫罗绸缎,钗环首饰,各式成衣鞋袜,看得她眼花缭乱。
院里又陆续来了二三十个婆子丫头,连贴身服伺的大丫头都派了四个。
她们叫她太太。
她又欢喜又惶恐不安。
他夜里再来,红帐春暖,温柔缠绵,他抚平了她的不安。
她慢慢生受了下来。
她觉得她就是个太太。她原本就该过这样的生活。
只是娘来闹过一回。
拍着她,打着她,在她面前哭得昏天黑地。
她任她哭任她骂任她打。
哭过骂过,她便拉着她娘到院里院外,屋前屋后看了又看,耳听着那些人对她娘卑躬屈膝,喊她娘老太太
再听着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拿她弟弟翻来覆去地讲,她娘脸上慢慢凝重,再慢慢平静,再慢慢也有了笑意。
娘走时,她给娘塞了几个大元宝并一套名贵的笔墨纸砚,还让她弟弟用完再来取。
她娘只愣了愣,就把它们紧紧揣进了怀里。
过几日娘再来,说弟弟脸上也有红光了,带给他的笔墨纸砚,爱不释手。
她嘴角扬着,笑了起来。
至此她安心地呆在这里,呆在那个男人安置的私宅里。日里夜里盼着他来
太太,方才老爷的小厮来,说爷晚上要过来。让太太准备着呢。
柳媚娘回过神来,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脸上又恢复了往日温婉的模样。
好,你让人到厨房吩咐一声,叫他们多做几个爷爱吃的菜。看爷素日爱喝的酒还有没有,若没有,快些打发人去买。吩咐厨房烧些热水来,我要先泡一泡,用前几日晒好的茉莉花瓣细细地撒上一层,爷喜欢。
是,太太,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
柳媚娘腰肢款款地朝后进她居住的房间走去,走动间又往回看了看,方才快速地回过头去。不一会,就闪进了房内。
仿佛方才愣愣坐在官帽椅上默默淌着泪的人只是别人的错觉而已。未完待续。。
: 这么晚了也不知有没有人看。这个点发文并不好。哎,我是个二货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