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枫闻言便陷入深深的愧疚之中,随后“咚咚咚”地几下声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不要,不可以。”他始料未及,钱瑾的头正使劲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背后的柱子,虽然她还受着情蛊的控制,可是每一次都是使了全身的力气。
“……”蓝枫从未有地慌乱,伸手将她紧紧地抱住,“你还有我,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求你拿刀给我,不然你就是将我往死路上逼。”
钱瑾没有理会他,神情极为绝望,“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会以死以示清白,到时候你就是侩子手,比那蓝枫更可恶。”
她的倔强如鞭子一般狠狠地抽打着他的心。
“铛”蓝枫毫不费劲地将那刀子拔了下来,却十分沉重地将它交给了钱瑾,她宁死也要保留自己的尊严。
“谢谢。”钱瑾眼角还残留着晶莹地泪珠,这一笑迷晕了人的眼睛。说完,她接过匕首,毫不畏惧的。
衣衫的前襟早已凌乱,钱瑾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手轻轻拨开襟边儿,一手慢慢地朝胸口的位置割了下去,殷红的血液缓缓地流了出来。
“哐啷。”钱瑾将匕首扔在了地上,含笑靠着柱子,面色安详,仿佛如重生了一般,而蓝枫此时除了静候一旁,别无他法,他只要心软便使她前功尽弃,所有的罪都白白受过。
大抵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钱瑾已昏昏沉沉,脸色如白绸般苍白,忽然,她心口一阵绞痛,疼得连紧握的双手关节都发白了。
“你怎么样?”蓝枫焦灼地问道,满目的鲜血已刺红了他的双眸,此刻,有一个强烈地念头深深地占据着他的心,他要得到她,绝不再松手。
此时,钱瑾疼得无法呼吸,她伸手找寻腰间,可摸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眼泪扑簌扑簌地滴了下来,嘴里只喊道,“爹……爹……”
蓝枫见状,将袖中的手帕抽了出来,问道,“是不是找这个?”
“爹……”钱瑾抬眼一往,欣喜若狂地夺了过来,好似这手绢能减轻她的痛苦一般,紧接着,那根炫黑的蛊虫随着鲜血慢慢地爬了出来。
蓝枫拾起匕首,将其斩成两段,不然被有心人拿去只会再害人。随后,他伸手点了钱瑾胸前的穴道,血被止住了,钱瑾也因失血过多,晕迷了过去。
他拦腰将钱瑾抱了起来,出了地窖时,方大力正焦急地等候着,见一脸凝重的蓝枫,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是张罗着赶紧准备马车,他亲自送钱瑾二人回去。
莲花弄。
石榴早已翘首企盼,等了一整夜,总算是将人等回来了,等马车一停,她迫不及待地掀开了车帘,差点被钱瑾的模样吓得说不出话来。
“姑娘?”
“快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裳。”蓝枫简单地吩咐了一下,跃下马车,大步流星地将钱瑾抱进了正屋。
好在现下是冬日,热水本就备着一些,因此石榴很快就提着进来了,她看见蓝枫正在脱钱瑾的衣服,立刻跑过去,制止道,“公子,还是由奴婢来吧,男女授受不亲,您没资格这么做。”
“我是她相公。”蓝枫剑眉紧皱,朗目一凝,问道,“除了我谁还有资格?”
石榴顿时目瞪口呆,从未听说钱瑾成亲过,而且平日里都是梳着姑娘的发髻,怎会无缘无故跑来一个相公出来,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已见蓝枫开始脱钱瑾的衣裳,着急道,“奴婢从未听说姑娘有相公,您这是趁人之危,实在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蓝枫本是一门心思挂在床上的钱瑾,可石榴实在聒噪得很,他一扭头,不怒而威,“你在质疑我?”
蓝枫散发的威严让人不敢大声喘气,石榴噤声并睁大着无辜的眼睛,显得极为委屈,“虽然是你救了姑娘,奴婢感激您,但是绝不允许您玷污姑娘的名声。”说完,她跑到钱瑾的床前,一副誓死保护的模样。
蓝枫根本没有心思同石榴将事情的原委说上一遍,于是,伸手一拎,将石榴扎扎实实地提离了地,“你干什么?快些放开我?”石榴挣扎着乱踢脚,但小胳膊小腿的,这么点力气根本起不了作用。
房门一开,蓝枫将她硬生生地提出了屋,“若是不想你们姑娘丧命,你只管进来。”
蓝枫的威胁立刻起了作用,石榴噘着嘴,愣站在一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床上的可人儿与睡着了一般,一脸的安详,丝毫看不出之前曾受过那么残酷的折磨,蓝枫隐隐觉着心疼,微敞的衣衫可见那被匕首割开的伤口已然起了血痂,样子十分狰狞,亏她一个弱女子居然会对下如此的狠手,这一刀似乎也割开了他的心,很疼,却很满。
“你真傻,难道就不知道万一这情蛊不能随着血流出来怎么办?”蓝枫自然自语后,绞了帕巾为钱瑾擦去嘴角的血迹,好在伤口不深,抹了点药膏几日便能好了,那点红肿已消散不少,只看到一点乌紫了。
现下最为担心却是那情蛊是否有清除,钱玉虽说了两种去情蛊的办法,却没有说清楚饮刀取蛊的厉害之处,而蓝枫心里清楚得很,只是当时被钱瑾的坚贞不屈惊到了,这情蛊若是在体力驻扎产卵,这女子便会同服用了致命的春药一般,会同男子**,且一个男子也未必能满足得了。
思及如此,蓝枫心里十分的矛盾,她如此要强,要是当时强要了她,她知晓后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而现下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极为忐忑。
只要过了三天,便可知那情蛊是否清理干净了。
想着这三天虽然难熬,可能与可人儿独处一室,蓝枫微微有些雀跃,脸色也不自觉地温和下来,他帮钱瑾换了外裳,双眼看到那艳如血的肚兜,好在定力强大,不然肯定抵不过这身底的邪气。
石榴没有弄清楚缘由,不论是马文或是周氏兄弟,一律不能靠近正屋,免得让他们知晓了,会给姑娘的名声抹黑。
因此,这日子也就安然无恙地过了一夜。
蓝枫一宿没睡,他每过两个时辰就给钱瑾喂点水,万一真的有情蛊之卵,能加速它在体内的滞留,不会让钱瑾过于难受。
第二日,鸡啼三声,石榴端了早饭进屋,见钱瑾脸色恢复了些许血色,提着得心也落在了肚子里,这边对蓝枫也客气许多,“公子请用早膳。”
蓝枫点点头,以示谢意,石榴小声地嘀咕了一下,“这天可真冷。”快到年节了,这天气却是越发地冷了。
石榴为了能时时看到钱瑾,便时不时的进屋给大炕加点炭火,要么反复倒腾茶壶,水是倒了加加了倒。
蓝枫见她忠心也就随着她去了。
这不,石榴刚给钱瑾的正屋打扫干净,美其名曰,给姑娘一个干净的地方养伤,她一手端着污水,一手打开正屋的门,眼都没抬便将手中的一盆脏水朝门外倒去。
“哎哟哟,你这小丫头怎么也不看清楚就倒水。”
石榴吓了一条,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长得极美的男子,他身披白色狐裘大氅,唇红齿白,长的极为美艳,这不是去了京城的慕言还会有谁。
“小丫头,你做什么?”慕言经过一脸痴呆的石榴身旁,停顿了一下,笑着问道。
石榴已经看呆了,“公……公子,您来了。”这次的慕言可不同与上次的狼狈了。
慕言伸手在石榴的头上轻轻一敲,问道,“那位公子呢?”问的就是蓝枫。
“在正屋。”石榴没做多想,伸手朝正屋指了指。
“呃?”慕言愣了一下,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便伸手撩开了正屋的帘子,这边随手带上了房门,转身正看到蓝枫给昏迷的钱瑾喂水,颇为惊愕,却没有打搅他。
“何事?”蓝枫没有抬头,亦是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呵……”慕言饶有兴致地盯着蓝枫猛瞧,“枫少,原来你也有温柔的时候,看来这钱大小姐的魅力不小。”
“废话少说,这里不是你多留的地方,你信里可是说要在京城多待些时间,这可没几日功夫。”蓝粉此话不假,慕言在这里走动,万一引得敌人过来,便活生生地害了无辜的人。
“人家才来,你就急着赶人,也忒狠心了点。”慕言故作委屈,实际上他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话引得蓝枫抬眼给了他一记白眼,“没事给我赶紧滚蛋。”
“咳咳。”慕言清了清嗓子,说道,“真是无趣,仔细钱大小姐看不上你。”说完,解下身上的白色狐裘大氅,正色道,“你可知最近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儿?”
“皇上要取李鹤之女。”
慕言狐疑地问道,“你怎会知晓?我的信里可没提及此事,不会是自己出去打探消失了吧,你说你……”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嗦?”蓝枫安顿好钱瑾,走到桌前,给慕言到了杯水,轻轻推了过去。
慕言一饮而尽,一股脑地倒苦水,“龙百川那小子要娶宰相的女儿,你说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不是引狼入室吗?现在搞得连我都近不了皇宫,真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
好几个亲说女主太好了,为什么不惩罚一下钱玉,因为情节的安排,暂时不想让她死,期待吧
“你要是知道皇上打算,这龙座就该轮到你坐了。”蓝枫调侃道,“他这么做自然由他的道理,李鹤那老小子做那么多小动作,你以为皇上会不知道?”
“你是说他是故意的?”
“不然你以为呢?”
慕言耸了耸肩,承认蓝枫说得没错,“本来还想将你中百日散的事情告知于他,让他早些有所防备,现下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若是李鹤将此毒通过他女儿悄悄给龙百川吃,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