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惊在那里的张琳时,没有丝毫的讶异,只是扫了张琳一眼,那一眼似乎饱含了万千深意,最终沉寂。端庄的走了过去。
“你都听到了吧。”张琳走进客厅时,褚伟清颓废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双手插入发中。疲惫的声音中透出隐隐的无奈和绝望。
张琳现在的想法是,到底是什么事儿。这个隐隐的担忧一直像是被死神捏紧了心脏般。
“高兴吧,终于如愿以偿的要摆脱我了。”褚伟清把双手滑向双脸,顿了一下,放下双手抬起头看向娴静中夹杂着不可抑制恐慌感的张琳。“怎么?失魂落魄样又是为何?”
张琳理解褚伟清这种转移情绪的发泄,所以也没有理他的阴阳怪气,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被我说中了吧……呵呵……”并没有打开吊灯,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在这种幽暗的光线下,褚伟清的那声‘呵呵’,是错觉吗?居然有种凄凉和无助,曾经那个意气风发,谈笑风生的少年,何故成了如此的摸样。
“褚伟清,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张琳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什么,生生的把后半句咽会腹中。
“有损风度吗?”褚伟清嘲意十足的接过话,接着垂眼敛眉幽幽道:“在你面前我何时有过风度。”
又是这样……“让我很难受。”张琳叹息般说完垂下了头,霎时感到一束炙热的光线紧紧的锁定着她,想要落荒而逃。不由得暗恼自己,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干嘛要说出这种暧昧的煽情话。空间中的气息渐渐炙热、暧昧……疯狂起来。张琳强忍着这种气息带给她的恐惧,嘲弄一笑。放低了声音,“什么时间办理离婚手续。”
“同情啊。”抑滞的空气中传来褚伟清喃喃自语声。极低极轻的声音却如同大锤狠狠的砸在了张琳的心上。此生注定了要欠他。“呵呵……同情也罢,最少证明我也不是那么失败。”是无力,亦是无奈。“明天”
“什么?”
“明天一早就去办理。”褚伟清缓缓的起身走到向卧室。“之后,我再送你去美国。”
“什么意思?”张琳颤抖着声音,极力掩饰却压抑不住的惊恐在刚才的气氛后又潮卷而来。
“这是条件。”褚伟清回首,已是一幅淡然优雅谪仙样。恍惚间似乎时间从未改变,依然是第一次见褚伟清,依然是年少中不可避免的惊艳。那个不符合年龄的睿智和成熟在绍龄的年纪是一种致命的吸引,三尺讲台上那种不经意中纵横捭阖,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谈吐使全班的光线都聚焦于一处。当然,对张琳也是一种吸引。不过仅仅是可远观的欣赏而已,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这样的人物走在一起,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份能力和这样的人走在一起。抗拒是一早的埋进了心里。真的很抱歉。“如果你想要离婚的话。”
“何必呢,褚伟清。”张琳忍不住开口。“你没必要如此。有些事情该我面对的我还是要面对的。只是早晚问题。”
“这是我的条件。要不然,你休想我和你离婚。”空旷的房内只余这一句疏离也掩盖不住的关怀久久的回荡。
业,已造成。谁的孽……
“好。”空旷的房间回荡着张琳的轻声回应。
世间的事没有谁能够完全掌握。如今的场面怕是褚伟清也是始料未及的。
“请问,您父亲被双规的消息您是不是不知道?”
“褚世集团的的总裁和您的关系很好?您这个时间出国,是他安排的吧。”
“您父亲也供认不讳了,对此您……”
“听说要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监禁……对此……”
几十个记者,不停闪烁的灯光。机场川流不息的拥挤空间硬是被那些记者隔开独立的范围,张琳和褚伟清被紧紧的包围在中间。张琳已耳不能听了。他们说什么?
“双规?父亲?供认不讳?终身监禁?”
“都让开。”褚伟清紧紧的护着张琳,不让那些闪光灯拍着她。
再次置身在褚家的别墅里,物是人非的悲凉就这么如潮般卷来。
“你要去哪里?”
正值秋高气爽,张琳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和你有什么关系。”
“张琳……”
手腕被紧紧的攥住的同时,无法掩饰关心的暗哑声线无奈的拉长。
强忍住鼻尖的酸涩,张琳涩涩的开口:“褚伟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手腕上的劲道在听到这句饱含衰败之气的话后,有一瞬间的松弛,而后又攥的牢牢的。除了固执的重复那句“你要去哪里”之外,平时舌灿生莲的人,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毕竟这样的张琳是褚伟清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即使是那次也没有这样的心灰意冷,确切的说是万念俱灰,如黑暗中迷失了方向的孩子那般,被绝望所包围。
这种感觉对自认自父母双亡后能够经得起生活任何馈赠的褚伟清来说,依然清晰的感到心脏的钝痛,比起父母离开的那一刻,比起同张琳签离婚协议的那一刻……
“只是想找一个可以自由呼吸的地方。”看吧,这就是人性中卑劣的地方,张琳觉得生活没有了支撑。可这又怪谁呢,这种别人无法理解的情感,在这一刻狠狠的折磨着自己,无法宣泄,只能故作坚强的默默承受。即使已经知道了和褚伟清无关,也知道他此时很难受,可还是想让他更痛一点。要不然真的会崩溃的。
真的是很残忍,大概像她这样的人,注定与幸福,快乐这些温暖的词汇无缘吧。看,上天都在惩罚她,清爽的秋风因心境的不同也变得萧瑟起来。张琳站在温暖的阳光中拿着手机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如判了死刑的绝望,使冰寒的凉意丝丝侵入骨髓。大脑中不停的回响着刚才听到的信息,“对,这是原质检局局长的私人电话……由于罪犯供认不讳,所以没收了全部财产。”
供认不讳?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张琳茫然不知所措间,被来电铃声惊醒。大脑的混乱状态,使她完全忘了看是谁打进来的电话,就直接的接了起来。要开口时才蓦然觉得尴尬,完全不知道要讲什么。还好对方并没有为难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