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要是这样一个多情到极致的,如此的贪心。
“哥,你一直都在求全,可是最后却会什么都留不住的。”祁久玖努力的抬起头,凑到半截诗耳边,最后跟她所爱的哥哥诀别。
因为失去了血气的支持,脸上幻术的反噬很快便消失了,满月到朔月,几乎是一瞬之间。而祁月,失去了祁久玖为她转嫁反噬,失败不过是转瞬的事情。
很快他便被刺伤,大团大团的花开在纯白的袍子上。那一天,整个缙云庄乱作一团,几乎化作魔域。
“到了,这就是我家。”林寂色先下了马车,伸出手去牵林暮寒,第一次,林暮寒没有别扭的打开她的手,而是顺从的和她慢慢的走向那块巍峨的牌匾……缙云庄。
“林管家,是小姐。小姐回来了。”
难得今儿门口的小厮还是那个阿丁,除了幸运的活下来,居然还记得林寂色。
只是那一场腥风血雨里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林寂色不觉得让人诧异么?
在众人都以为祁月死了,拜月教的危机解决了,一切都功德圆满的时候。终于有人想起来,故事不都是鲜血写成的,怎么会这么容易的就让你过去了呢?
鹰儿一鞭子甩向林寂色,左右不分眼见却没办法施以援手,只得惊慌的大叫:“君汶。”
这一声正中鹰儿的下怀,离林寂色最近的就是独孤品,就算准左右不分一出声,独孤品肯定是会飞身上前的。
手腕突然的翻转,鞭子一抖,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迎面而来。一道深及骨的血痕。
“少坞主,可别动怒说我卑鄙。好好找你的情郎帮你治吧,他要是知道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做尽天下荒唐事岂不是该很感动?”
“住口!”
发火的不是独孤品,他在左右不分面前还有何颜面可以败坏的呢,怎样都是已经无所谓了的。倒是绮梦,怒不可遏。
“怎么,都说是表子无义,怎么,我们的花魁动心了。可是你千挑万选的男人不喜欢你,他喜欢一个男人。怎么,莫不是你怕你受不了自己输给一个女人,所以特地找了一个喜欢男人的?”
林寂**在一边一言不发,看着这两个人争吵,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直到两个人缠斗在一起,林寂色,换回了她冷冽的声音,问了句,“鹰儿,我让你带过来的东西呢?”
鹰儿转身避开绮梦的剑招,长鞭挥舞绕上百年古树的枝桠,一柄浑身漆黑的长剑出现在众人面前。
“湛卢剑。”
所有人都随着左右不分的轻叹,吸了口气。
七曜楼的鹰儿带来了林寂色的湛卢剑给君汶,这一切还不够明显么?
“动手吧。”
林伯迎出来,堆满笑却掩饰不住眼里的泪水,“小姐你这些年受苦了,小的愧对老爷。”
“无事,这些年劳烦你了。可是我却不知道除了你还可以信任谁。”
林伯,微微有些惊恐。林寂色这些年受的苦,他是知道的,从他离开唐门,来照顾小小姐开始,那个明明身中蛊毒还坚持挥剑1000下的小小姐,她身上流的是唐门的血液。
不认输,有仇必报。
“他是我的养子,林暮寒。缙云庄和叠翠庄这些年一直是你在打理,我也略微看了看,一切都很顺利,只是让你受累了。以后,他就是缙云庄的少主人,希望林伯你可以照顾他。”
“我就知道,你也不要我了。说什么带我回家,你是也想把我丢了对吧。不想养就不要捡我回来,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人在追杀你……”
林伯上前,飞快的给了林暮寒一巴掌,铁锈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
“你知道为什么追杀我?你还小,不知道。”林寂色笑着蹲下身子用手绢轻轻拂去林暮寒嘴角的溢出的血液。
“我不小了,我早就长大了。”
林暮寒着急的尖叫起来。
“那好,你跟我进来,我告诉你为什么。”
很久没有人住的落梅院的主人终于回来了,林寂色上前摘了一直枯木一样的绿萼,不发一言的走进房中。
“暮寒,打开架子上一行,第五个格子,把那个盒子拿过来。”
一整块奇鲮香木雕成的盒子,价值连城,里面装的确是一块染着血污的鲛绡。
“这是我亏欠一生的一个人的。好了,说这些有的没的给你这个小孩子做什么。把你的匕首拿过来。”
林寂色接过匕首,好不迟疑的刺进自己的胸腔,血液喷薄而出,溅到了插在瓶子里的枯枝上。
枯木逢春,那枝绿萼竟然慢慢的长出了芽胞,并迅速的长大。
林寂色却无暇去惊喜绿萼终于再次开花了,伸手分开肋骨,捏住了自己的心脏。血液不住的开始从鼻口中溢出来,终于,她用匕首,准确的挖出了那条跟随她半生的蛊虫。
“这就是为什么。”
一张口,血液顺着往外流淌不止。林暮寒彻底吓傻了,只是木然的看着当着自己挖出心脏的林寂色。
果然很像自己啊,当年母亲也是这样用湛卢剑剖开自己的肚子,取出了自己的孩子。
“吃了它。”
林寂色现在的状况,多说一个字都已经困难,脸色惨白如纸,满室的血腥。
很久以后,林暮寒终于接管了七曜楼,遇到了居然和鬼音在一起的鹰儿,转告了林寂色葬在绿萼树下,有空冬天可以去看梅花,顺便可以陪陪她。可是他的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
“你应该吃了那只虫子的,楼主吃了朱木果,而那只蛊虫吃的是她心尖上的肉,喝的是她心窝子里的鲜血,药效都汇集到那儿了。多少人像要,却顾忌缙云庄,七曜楼。可是就那么挖出来放在你面前,被你这个小孩浪费了。”
鹰儿过了这么多年已经彻底放下了,随着失去了腹语虫,只能微笑的鬼音浪迹江湖。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呢?”
林暮寒在身后轻轻一句,潞绸的发带在风中飞扬。
江湖在,七曜楼在,又怎会少了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