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七曜楼 > 第18章 遭遇幻术全文阅读

“那不如我们同去。”

独孤品和绮梦交换了一个眼神,相视一笑,一起回答道好。

这出了湖州便是灵州。灵州多山川水泽,车马倒不如舟楫方便,所以一行便自然的选了水路。

桃花坞便是跑海运的,经常地带着扶桑蓬莱的异域物产归来,左右的那支七叶明芝便是。那支长在深海绝壁下的七叶明芝是左右寻来给自己的,都说煎服七叶明芝则七孔洞明,他便寻来求解自己的心郁之症。

其实这心郁之症,即是郁结于心,若非自己想明白了这世间的因因果果,可就算药石罔治了,谈何七孔洞明。好在最近事情纷乱无杂,也没得了空去管什么炼丹煎药,也没枉费了这造物主赐给这世间需要之人的灵药。

而绮梦便是这需要之人。

千夜这毒是唐门所制,传说是唐无羽为了纪念他的爱人。一千个日日夜夜,不见容貌,只是细心的在心里描摹,回忆,两个人的点滴。因为有你,所以我甘愿抛弃整个世界。

左右对这毒性也不甚了解,只是药王谷医书中对解毒方法有所记载。用的是熏蒸之术,把眼睛里的毒素驱除出来。可是没人知道,若是这毒素不是从眼睛进入,而是从皮肤渗入,随着血液流淌满全身,全身的血液都成了千夜的毒液。而后才集聚在眼球,让人失明,该又如何得解?

入了灵州的地界才知道钟灵毓秀为灵州是一句实话。

风景似屏,微风入画。船在细长的河道上画出一道清浅的痕迹,又很快的消失于无形。两岸翠竹沙沙,细看来竹泪斑斑。独孤品今儿也应了景,穿了一袭青衫,修竹一样的立在船头,吹一跟湘妃竹做的萧。

“你倒是会就地取材,可是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左右一袭白衣,带着斗笠在船头静静的垂钓。这下子独孤品情致来了,吹一曲杀气磅礴的《十面埋伏》。这下不说胆小怕事的小鱼,就是来头大白鲨也被吓跑了。

“想不到独孤还有这手,把楼里的首席乐师都比下去了,这世间此曲怕是绝无仅有啊。”绮梦袅袅婷婷的从船舱出来,一身红衣如秋枫。

“我倒是听过比独孤更为精妙的。不过很可能他现在已经是世间仅有了。”

左右握着鱼竿平静的说到,像是有鱼在咬鱼饵,鱼竿轻轻地抖动了一下。

“哦,除了中都的天下第一乐师红袖还有这样的人物儿?”独孤品师从的便是传说中京城第一乐师红袖,他师傅一生求的便是得一可以匹敌的对手合奏一曲。

“倒不是说曲子技艺何等的精妙,只是觉着四周一片苍茫,枯树白雪,连弹琴的人都不像是活的,只有那曲子是活着的。不论你愿不愿,声声入耳。被环绕于其中,仔细想来,好似这曲子也不是活的,无悲无泣无喜无忧。”

“这样的感觉我倒是也认识一人。不知道我和左右谷主说的是否是同一人?”绮梦心念,莫非左右不分认识楼主?她一直深居简出,虽然自己曾经细细地查探确认她并没有易容,却也并没听说江湖上有这么一个人。

“或许绮梦姑娘和在下所说的,不过是相似罢了。我这位故人,并未离开山庄半步,更别说入得江湖了。”

左右不咸不淡的解释。说林寂色去了飘香院,这个世上谁会相信!

不过这话儿到了绮梦耳朵里又是另一番味道。从不出山庄,那么即使是楼主自然也无人认得她。若是知道楼主的真实身份……知道了又有何用呢?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七曜楼倒也是个不错的居处。

“左右你说的莫非是林大小姐?”

“嗯。她的琴弹得挺好,倒是没有辱没她母亲留给她的绿漪。”

难怪出不得山庄了,都是略微还剩些日子的人了,每次犯病都要四下收罗珍奇药材续命的主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提着一柄漆黑长剑,斩下楼里三名排名前十的叛徒的楼主。那嗜血修罗的模样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大家私下都说,楼主一笑,阎王让道。

“林小姐的传闻我也是听过一二的,对她的不幸我深表同情。看来我们说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客官,你快看。”船家的一声喊叫引得所有人向前方望去。

独孤品半天没有说话,左右丢掉了手里的鱼竿,绮梦嘴角含笑,眼里却是掩不住的惊异。

眼前不再是浅碧的流水,而是滚滚黄沙。两岸的青竹和前方的黄沙形成了一条分明的分隔线。流水向前,却像被流沙所吸一样,悄无踪影。船渐渐像黄沙行驶过去,最后竟像到了岸边一样停了下来。前方已是空无一物,除了漫天的黄沙。

“我们中了幻术。”左右不分对独孤品说。

幻术是苗疆术法的一种,传言里有大祭司可以修炼到指尖云雨,操纵自然万物。但是苗疆自从祁歌娶了唐门的大小姐唐雪痕以后,已经不再拥有最纯正的月神的血统。自他以后很难再有在幻术上有高深造诣的人。何况现任教主祁月是祁歌领养的孩子,根本不具备修炼高等幻术的条件。

“我们怎么出去?”独孤品看着无边的沙尘,居然还有间或的仙人掌。

“要么破了布下的五行阵法,要么杀了布阵的人。不过这两种方式差不多,这样的大型幻术若是被破,反噬很严重,必定重伤。”

“左右谷主对幻术深有研究?”

“绮梦姑娘说笑了,在下只是以前略微听人说起过一些。”

“好了,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关键是我们怎么出去。”独孤品是个超级护短的人,见左右并不想回答绮梦,急忙的打断。

“生死之门一般都在边缘,关键是找到我们从哪里进来的,生死相对,死门进,生门出。”

“这个简单,我们来的河流不就是在我们身后么?”独孤品一回头,发现船停在沙海中间,那条绿色的线已经退到了天际。

“船家,船家!”阵阵呼喊无人回答。引他们入阵的人已经化作沙尘,消失在风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