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玉王妃这是干什么?”
“她怎么给尚书令大人进酒?”
霎时因为“玉王妃!”奇怪的举动,宴会上一时沸腾,窃窃私语不断。毕竟是玉王府,而玉王爷就在一边,他们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说闲话,但是这玉王妃这种行为置冷相于何地?
连清吓得老脸一白,看着玉王妃突然的举动,脸色连僵硬牵强。
阿狸微微垂首,没注意到连清惊骇的脸色。
连清匆忙站起身,纵横官场数十年,也不至于让他丧失理智,强笑道:“玉王妃说笑了,老臣怎可接受玉王妃这杯酒,冷相正在王妃身后,王妃理应敬冷相才是。”
什……什么?
阿狸闻言,手一抖,酒盏砰然落地!脸色惨白如纸!
猛然转首,正看到冷相颓然坐下,暗暗摇头的身影。阿狸抬头望向太后,见她脸色阴沉,眼内的讥讽更是毫不掩饰,顿时浑身如坠冰窖!
空气中不知何时,弥漫着淡淡的不明显的桃香。
花容站在宴席大堂门口,看着满堂的喜庆,眸中倒影着阿狸那惊恐的脸,没再注视其他地方。
她身后一身霜雪之姿,颀长的身影不远不近,见她停下,长靴也没再前进。
因为他,没有人注意到这大堂之内多了一个花容。
绯妩看向阿狸,眸光转向冷相:“玉王妃怎地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识了?”
“没有!儿臣一时糊涂,身体不太好,视力已经……已经不是很清晰……并非有意。”
“哦?”绯妩冷笑在心,目光扫向绯玉晗。“玉王妃生下一双稚子,想必是身体受损,一时眼拙罢?玉王爷怎么如此不顾玉王妃的身体?这不知道还以为是玉王妃换了人呢!子玉说是不是?”
绯玉晗手中喂孩子的动作流畅,好像没听到绯妩意有所指的话,嗓音森凉,淡淡道:“王妃身体不适,认错人也是意外,母后不必怪罪于她。”
这情形让人极为怪异,阿福看着垂首惊恐的小姐,一时心中狐疑,小姐的表现甚是奇怪。这不像是她的性子,难道是玉王爷对小姐做了什么,导致小姐竟变得这般唯诺?
冷相脸色僵冷,虽然王爷是这么说,但是看向他女儿的目光却有些异样,收敛了刚刚的失措,很快恢复正常。
“王妃幼时玩闹,曾不小心从假山落下,伤了视力,的确不如常人明澈,想必是生下两位小世子之后尚未恢复,还望太后原谅王妃。”冷相敛眉,板刻的脸上肃正而恭敬,出列躬身为阿狸求情。
阿狸松了一口气,并未反驳,应了此种解释。
一切似乎勉强搪塞过去,阿狸重新端来了一杯酒盏敬于冷相,氛围才稍稍好转。
冷相客气的接过阿狸手中的酒,并未多说什么,重新坐回了座上,老眼却是暗敛无光。
花容看着她父亲,指骨微拢。
她幼时并未从假山落下,父亲曾告诉她,她的眼睛和她娘一样,清晰明净。又怎会连自己的父亲都认错?
“子玉,两个孩子吃饱了吗?”阿狸淡笑,坐到绯玉晗身边,点了点两个宝宝的莹亮的小脸,软软的触感细腻温润,一时也生出怜爱来,这般可爱的孩子,如果是她的,她也会疼他们罢……
绯玉晗薄唇微勾,淡淡点头。
阿狸一愣,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歉意,她不是有意要欺骗他。
“子玉,你一直抱着他们两个小家伙想必累了,交给我吧。”阿狸伸手正欲从绯玉晗怀中接过孩子,忽的,手臂一麻,竟是无法动弹!
霎时瞳孔一缩,凝眸转向门口……
这股特殊的力量如此熟悉。
花容脸色微寒的看着他们二人,指尖淡芒微闪,与阿狸冷冷对视。
不要碰我的孩子。
阿狸从花容的眼中看出了这几个字,动作一滞。见旁人似乎都没注意到这多出来的花容,心下明白了几分缘故,目光第一时间看到了她身边的墨渊,身体霎时僵冷。
师……师父……
墨渊看着她,孤冷的眸子如他眉心那狭长的朱砂一般冰寒彻骨。
她以为他或许会生气,或许会像当初她记忆中一样,告诉她不许和妖孽在一起,或许会担心她,阻止她如此胡闹,可是他什么都没做!竟然漠不关心?
心中一窒,唇角溢出冷芒,伸出的手改向挽着绯玉晗的手臂,侧首轻靠在他肩上,冷笑的看着花容。
“夫君,我们回房休息好不好?”
绯玉晗抱起两个孩子,轻轻抚了抚小家伙迷瞪的小脸,小肉团昏昏欲睡的嘟着粉粉的小唇,一时间想起他们的母亲,眸光一柔,低应了一声。
“好。”
花容闻言,脸色一白,退后几步。
“阿狸。”墨渊牵住了花容的手臂,纤白的手腕上银丝绕指,淡淡的白芒流转。
花容指骨攥起,看着那两个眉眼迷瞪,咂吧着小嘴的孩子,心中一阵翻腾。
“你不用故意提醒!我只是看看我的孩子!”花容甩开墨渊的手,转身就走。
空气中的桃香骤然一深,不属于这季节的桃香弥漫开来,散入大殿内。
绯玉晗欲走的脚步一顿,墨瞳骤然赤赭,倏地转头!
“夭夭!”是夭夭!
“哇啊……哇啊。”
两个孩子哇啊一声,几乎与绯玉晗同时,恸哭出声。
“哇啊哇啊。”
花容脚步一滞,疼痛难以抑制。
我的孩子。
“子玉,孩子哭了。”阿狸出声,揽住绯玉,温声道:“让娘亲看看。”
花容指骨一青。“走吧!”
墨渊瞳孔深幽,这一次握住花容的手没有被甩开。
淡淡的白芒环绕周身,雪白的裙裾,熟悉的人出现在绯玉晗的视线。
绯玉晗眸子瞬间赤红!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嘶声凄厉!
“夭夭!夭夭你不要走!”
在场的众人看怪物般看着绯玉晗发疯的往门外呼喊,自从玉王爷恢复正常之后,从未出现此种状似疯魔的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