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刚刚痊愈,还是躺着休息。”朽木老头打个嗝,虽是和花容说话,目光却看向花容身后被子底下。
两双亮晶晶的眸子从被子中露出来,一眨一眨的看着外面,老头子笑逐颜开,乐颠乐颠的奔上前去,讨好道:“小家伙,要不要喝酒?”
老头子肉疼的把酒葫芦往两双漂亮的眼睛前晃,蹲下身瞅着两娃子。
“臭老头!你说什么鬼话!不要带坏了我们小世子!”凌香一把抢过老头子的酒葫芦,气怒道。
“咯咯。”
两个小家伙一捂被子,闷在被子里笑。
花容摇摇头,掀开被子,就看到两个小家伙交缠着尾巴,满床的打滚。
“宝宝,过来。”花容一身宽松的长裙,青丝披泻,透白的娇颜带了几分暖意和无奈。
两个小东西一愣,眸子一亮,甩着小尾巴往母亲身边游爬,花容手臂一揽,把两个小家伙抱到怀里。
“咿呀呀。”
“哇呜。”
两颗小脑袋在母亲颈边蹭蹭,又在花容胸前抹口水。看的某老头眼睛都要直了。
“快看!那是人类吧!”
“果然是!”
“见过这么漂亮的人类吗?肯定不是!”
花容抬头便看到门上不知何时扒了不少人,正交头接耳的看向这边。
“小姐,不要理他们!”凌香恐吓的看了一眼门外的一群人。“他们欲对宝宝行为不轨!”
“哇呜。”
两个宝宝很不屑的瞟了他们一眼,一头钻到母亲怀里,好像在说:一群小样,还敢打本大爷的主意!
花容唇角含笑,礼貌道:“这段时日凌香和宝宝多有麻烦各位。”
“嘿嘿!不麻烦!不麻烦!”
“美人,要不要做老身第一百五十六位正室?”
“客气!客气了!哈哈!”
提着竹篮的少妇一脚蹬上老王八的背,满脸笑容的看着花容。
“这位夫人,两个孩子没到化形的时候,不如多住些日子!”
“是啊是啊!我听乌鸦大姐……凌香姐说您身体还没恢复。”
一位漂亮的少年瞥见凌香可怕的眼神,赶紧改口,挽留花容。
凌香牵了牵花容的袖子,开口道:“小姐,你等身体好了再去找王爷不迟,王爷如今已经回府,不如让他过来接小姐和宝宝。”
花容一怔,亲了亲两个孩子的小脸,没有拒绝村民的好意。
子玉没事就好。
总有见面的时候。
月合殿玉栏朱楯,明黄纱帘坠地,镂空嵌花狻猊香炉青烟袅绕。
绯玉晗墨蓝的眸子闭阖,玄纹滚边的明黄长袍腾龙逐云,撑着额头的手背上指骨清晰可见。
满头的青丝披泻而下,明黄的发缎垂落肩头,薄唇紧抿,棱角分明的侧颜冷峻寒冽。
木道子与绯妩对视一眼,没有出声。
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不仅仅是他们,天道门也是上天下地的寻找,依旧没有半点花容的消息。
绯玉晗睁开狭长的眸子,目光森寒,身影倏地在原地消失!
绯妩一凛!
“绯玉晗!你站住!你再继续这样,即使找到桃夭,也没命见到她!”
他难道不知道钉骨钉的厉害?当年阿狸就是在钉骨钉下灰飞烟灭!
即使她和木道子救下他,但是钉骨钉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这半个多月来,他一醒来就不顾一切的到处寻找桃夭,伤口的情况根本无人知晓!
连当初已是地仙的桃夭都无法撼动的钉骨钉,硬生生被绯玉晗强行透体穿过!即使逃出镇妖塔也是致命的伤害!他竟然还不当回事!
“这点小伤本王还不放在眼里!”冰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绯玉晗已经离开了宫殿。
没见到夭夭,他一刻也没办法安下心。
他在云止山下找到了夭夭住的客栈,那般惨烈的场景对他是怎样的冲击,谁又能理解?
绯玉晗狭眸赤红,顾不上胸口隐隐的痛楚,继续寻找。
天外村是世外之地,不知是哪年哪代先辈留下的庞大力量笼罩,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从外无法看到这一块奇特的土地。
按照老乌龟神神叨叨的话来说:有缘得见,无缘枉然。
夏末时节,叶片边缘已渐渐卷黄枯萎,地面零散的秋叶飘落铺撒一地,花容斜躺在树干上,看着远处弯弯曲曲的河流流向远方。
宝宝已经有两个月了,但是化形却是完全不定,也许是几个月之后,也许一两年,也许要等完全长大……
如此没有确定性之事,花容有些头疼,她不可能在这里等个一两年,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那蠢蛇还不知道跟谁跑了。
只是,现在出去的话,她是不是活不下去?
花容指尖划印,淡淡的光芒隐隐浮现,伸手穿过透明的护罩,外面,是近乎透明的一双手。
她似乎是没办法在外面凝聚灵魂。
天外村,一个和云止山一样的地方,离开这里,她就没办法活下去。
想起云止山,花容一阵默然,唇边扯出一丝冷笑。
如此可笑,这般讽刺的循环。
那个阿狸,那个当初的自己,竟然再次爱上墨渊。
可惜,如今那个阿狸不是自己,即使她们两人已经见面,却不可能和子玉一样聚合成实体。
云止山不是普通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他的力量已经为那位阿狸塑造了新的灵魂,她永远成为缺了一心之人。
那缺失的部分已经不会再回到她身边。
“该怎么办呢?”花容朝后一趟,叹口气,她这样可是无法去见她两个蛇宝宝的父亲。那个傻子她不在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出去就得消失,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升天。
“哇呜。”
“哇啊……哇啊。”
这熟悉的声音让花容额角微抽,那两个粘人虫又来了……
这毛病是谁遗传的?
“咿呀。”
“哇呜……咯咯。”
一只大白鸟叼着两个襁褓停在花容面前的树枝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