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云剑!”
云翎手忙脚乱,避过刀锋般的桃瓣,眼角瞥到口吐鲜血,被剑气猛击向十几丈之外的云剑,骇然惊呼一声。
花容细眸森寒,桃剑反握身后,直拖地面,步步紧逼!
“没死?我再送你一程!”
云剑甚至连躲闪都没有做,怔然的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容,似乎不知道面前所站的是要取他性命之人。
她变了,她变了很多……
是阿狸,是当初告诉他,要永远和大家在一起的那个阿狸!
“阿狸。”
云翎猛然看到花容的面容,也怔在原地无法动弹,忘记了反抗,刀片般的桃瓣划得他浑身血流不止,看着一身绯红烈烈之人,目光惊滞而空茫。
花容薄唇邪肆,剑指云剑咽喉,冷笑。
“云止山七子不过如此。”
“阿狸。”
花容对于这个称呼很是可笑,一寸寸的靠近云剑,直直的看着他呆滞的眼瞳,冷冷道:“当年的阿狸不是被你一剑杀了吗?我可敬的四师兄?我会永远相信阿狸的?哈哈!”
花容一剑刺中他左胸,凉薄森然道:“是谁说,杀害同门猪狗不如,不如一剑了结自己!怎么样?我今日就是要杀害同门!是要下地狱呢?还是永世不得翻身?师兄,你随着阿狸一起下地狱吧!她都死了,你们为什么还活着!你们不是要同生共死吗!”
花容一剑抽出,血溅落,喷洒一身如火绯衣,曼珠沙华般的妖冶艳绝。
云翎看着她,脸孔扭曲,陷入梦魇般的痛苦之中。
云剑直直倒到地上,伸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
阿狸……
花容拖着带血的桃剑,赤红的眸子看着云翎,冷笑:“你们以为我没认出你们?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桃剑森寒,直抵云翎的咽喉。
云翎坐着不动,死灰般的眼神无神,唇齿开阖,却吐不出字句。
“我所有的一切都被你们毁了还不满意?我的信仰,我的梦想!我最相信的人要逼死我!”
指尖淌血,坠落地面,花容眸光赤红,冷笑。
“你知道所有亲人一夜之间要将你赶尽杀绝是什么感觉吗?你尝过一夜之间无处容身的那种绝望吗?阿狸是被你们逼死了!是你们逼死她的!云止山上,你没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是你们!是你们亲手将她送上骨火架!你们没看到她灰飞烟灭!你们没听到她嘶喊没背叛天道门吗!”
“为什么她死了,你们还活着?你们为什么不去死!你们不是愧疚?为什么不以死谢罪!”花容一剑深刺!
“锵!”长剑被猛的挡开!飞出几丈之外!
“桃夭!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这样了!”绯妩猛的上前击开花容的剑,不要再继续折磨自己了!
“不要想了,桃夭,不要再想了!”
绯妩抓住频临崩溃的花容,阻止她没有理智的行为,仇恨和愤怒掳获了她的心,这样只会伤害自己!
花容一把推开绯妩,一脚踢向云翎!恨不得就如此杀了他!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知道什么!”
“我不是阿狸!我不是阿狸!我不是!我不是!”
云翎浑身浴血,不避不闪,脸上已分不清是血是泪,表情麻木。
“夭夭……夭夭别怕……别怕。”绯玉晗强行将花容抱到怀里,按住她暴烈的举动。
“我不是阿狸!我不是!我不是!”
花容拳打脚踢发泄内心的悲恸压抑,绯玉晗紧紧抱住她,无论她怎样攻击他都不放手。
“夭夭不是阿狸……夭夭……你不是阿狸。”
“啊。”花容抱头嘶声哭喊,猛的撞向绯玉晗!“子玉!我好痛!我好痛!好痛!”
“夭夭……没事的……没事了。”我会永远都在你身边,即使你不要我了,我也会缠着你不离开,夭夭……
“啊啊啊!”花容埋在绯玉晗怀里,嘶声哭喊。
她记起来了,她记起来了!她不想知道!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绯妩捂嘴,眼眶通红,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桃夭会这般凄厉?
花容精神频临崩溃,昏死过去。
绯玉晗狭眸紧闭,吻她的眼,长尾紧紧缠住花容,紧搂进怀里。
“我的夭夭。”
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了!
云止山,终年云雾缭绕,琼华殿之中,一袭白衣雪发之人目光沉静,修长如玉的指尖执起冰凉的棋子轻轻摩挲。
及地的雪色长发柔顺垂落,雪白长袍散发着淡淡不染尘埃的光华。
“咳咳。”食指抵唇却抵不住源源而来的呛咳,似乎连肺都要咳出来。
“咳咳咳!咳咳!”
“师尊,棋子冰凉,您要注意身体。”
“知道了。”
“她回来了。”另一名白衣人思虑片刻,静静道。
“……”雪衣长发之人静默不语,掌心的白玉棋子透心凉,感觉不到一丝热气。
“她突然在回来的路上昏倒。”说此话的时候似乎有一丝情绪波动,看了一眼眼前温淡如水的师尊,半晌才道:“是阿狸影响了她。”
“阿狸怎么了?阿狸……咳咳。”
“阿狸的情绪出现了强烈的波动,云剑和云翎的命盘大损,他们……应该是找到了阿狸。”
距离当日之事已过了五日,五日来花容没有一丝醒转的迹象。
绯玉晗时时刻刻的在旁边照顾花容。
想起五日前绯妩对他说的话,至今还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温热的手掌轻抚花容平坦的小腹,唇角露出温柔的笑意,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时候到来。
绯玉晗俯首,侧颜轻轻贴近花容的小腹,狭长的眸子中尽是无法言语的幸福,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
孩子,他们的孩子。
夭夭,有孩子了。
五日前。
“你说什么?”绯玉晗愣愣的还没从花容被重创中恢复过来,绯妩就扔给她一颗天大的好事?一下子砸懵了,一时之间,绯玉晗表情有些怪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