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给不了你任何答案,我要等我的夫君来。”高汶收回眼神不在看他,高直身体一僵,没在说话。
这时凌云进来,跪在殿外,手上绑着白布,“主子,奴才有事禀报。”
高直起身,“我去去就来。”
殿外,凉亭中。
“怎么样?”高直喉咙吐出焦急,“死了吗?”
“主子,人……”凌云声音很是不妥,高直低头,眼中肃杀,“你别告诉朕,过百暗卫都没法杀掉一个萧湛!”
“不是,主子,奴才只是不确定他是不是已死。”
“什么话!”高直大怒,余光扫向殿内,又压低下声音,“什么意思!”
“我们将他追到了清水河边,暗卫趁乱从后给了他一箭,他掉进了河里,我们还没找到尸体。”
“一群废物!”高直大怒,咬牙狠斥,“给朕派人下水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死了,不见到尸体,他也不会安心。
“你们说什么。”
身后,柔弱的声音传来,高汶忍着泪水站在他们身后,不知从何时她就已经站在了那里,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过百暗卫也没法杀掉一个萧湛,又是给了谁一箭,谁又到进了河里。
高直恍然回头,对上那双仇恨的双眼,“汶儿,听我说……”
高汶一步步后退,他便一步步逼近,“汶儿,他死了,萧湛死了。”
“胡说!萧湛不会死!”
“是探子回报的,他掉进了清水河中。”高直冷眸波澜不惊,只注视着她,高汶双手抵在他胸前,拉开与他的距离,“你为什么要杀他呀!”
她实在不明白,她与萧湛的生活那么美好,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刹星。
高直不语,沉默许久才道,“因为他抢走了你!”
“你没人性!”她扑过去,狠狠的打他,咬他,高直吃痛,反手一甩,高汶柔弱的身体跌落下亭子,血染红了额头。
“汶儿!”
风中赏花,花中赏雪,冬景美却显一派萧条,半山庙宇,青烟缈缈。
“醒了?”
“老东西,是你救了我。”萧湛半裸上身,白布缠腰,神情沮丧,“你来干什么,我死不了,不需要你来收尸。”倪武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薄怒将本就严肃脸衬托得更加威严,“我不来,你就死了!就为了一个女子,浪费了十年时间,你可知道整个炎灵族都在找你。”
“死不死是我的事。”他冷眉一挑,道:“浪费十年时间?”
“那也是我的时间,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命是你的,时间是你的,可是你是炎灵族的,你可还记得你父亲母亲临死时对你的寄望。”倪武祖真有一股想就地弄死他的冲动,他身为炎灵族长老,从他小时就训练他,将他教得不论才品武功都是一等一,为的就是希望不辜负历代炎灵族族长的交托,寻找到一位有胸才伟略之人重建炎灵神族过往的辉煌,萧湛人中龙凤,从小天资过人,炎灵族众长老寄予他很大的希望,可哪想到这死小子一出谷就消失了整整十年。
“我对做皇帝没兴趣!”他重申自己以前就说过的话,“谁有兴趣谁就去做,现在我要我的妻子和女儿。”
“你的女儿也是属于炎灵族的。”倪武祖话中有话,上前将一瓶上好创药扔给他,“她同样理应肩负这个担子。”
萧湛平平静静的一笑,道:“她不属于炎灵族,她属于我和她的母亲。”
她的女儿,他只想她快乐健康的成长,长大后遇到一个疼她爱她的夫婿,不要像他和高汶一出生就背负那么多。
“是吗?”
夜,浓稠似墨,深不见底。
殿内寂静无声,只隐约能听见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还有一些破碎开来的哭泣声。
她突然从床上撑起身子爬起来,脸色是病态的苍白,就像血已从她全身抽干,手颤抖着抓捏着床沿,“高直!你恨我吧!恨我嫁萧湛,恨我为她生下女儿,全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你见不得我好,还不是因为当年我放弃了你,你丢不起那个面子!我呸!……本宫弃你又如何。”她眉眼上挑就像是挑衅般说出每句话,多谢他的那一推,将她推倒,连太医都说这是个奇迹,脑撞到了亭柱上,将脑中淤血撞散,她恢复了记忆。
“本宫贵为公主,想嫁谁就嫁谁,我凭什么嫁给一个将我视为杂草的你,我告诉你,萧湛就是比你好,你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你是谁,你就是我父皇从宫外拣回来的一个绝户!”她出口恶毒,高直听着每一字每一句,竟反驳不出一个字来,“我爱萧湛,十年前我愿意跟他一同死,今天就算他死了,我高汶此后一生,就是下到黄泉,也依然只冠一个男人的姓氏,那就是萧!”
“你能拿我怎么样,杀了我吗?”高汶简直就是疯了,不过,那又如何,她斗不过他,杀不了他,难道连骂都不可以吗,“正好,杀了我,我就去与萧湛做一对鬼夫妻,我也愿意!我就是不爱你!我到现在才想明白,就算在萧湛还没出现前,我也没爱过你,顶多是习惯而已!”
“你。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激怒了他,他上前死死掐住她的脖子,语气阴冷的吼道:“闭嘴!”
其实,原来最在意最接受不了,是那句,不爱你。
高汶仰起头,更将自己洁白的脖子露出来,咬牙道:“掐!掐死我!成全我!”
许久,在她还剩最后一口气时,高直徒然放手,“朕就是到死也不成全你们……不过,只要敢做一点伤害自己的事,朕就将那个小野种吊死在城门上!”
他说到做到,高汶绝望哀伤的看着这个恶魔,喉咙上闷着一口腥甜,等他离开,厚重的朱色大门合起,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走在回殿的路上,高直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很痛,就像被什么捏着,这十年来,他似乎没了喜怒,只一个表情,就是冰冷,等他找回她,平日的脾气总算是回来些了,可是现在他们还是如十年前一样,互相恶语相向,甚至比十年前,她更恨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