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邪睨着笑眼,道:“我不杀你,我只需要给你身上来上那么一小刀,然后将你捆在身后的大树上,自然有东西会来替我收拾你。”
“什么东西?”高汶问。
男子淡淡道:“紫血虫。”
“是什么东西!”
“一种紫色的虫,它们喜血腥味道,只需一滴血液,你就算远在百里,它们也能寻味而来,将你分食干净。”
这招果然奏效,高汶闭嘴。
“还有,我有名字。”
高汶撅嘴老高,表示自己没兴趣知道。
他道:“我叫萧湛,不叫混蛋,给我记住了。”
王宫,满目盛开红花,好不鲜艳,宁安帝一眉忧虑看尽老臣子眼中。
“陛下,臣有什么能为你分担。”首当其冲必是国之栋梁,宁安帝身边多年的军中老将,兵马元帅兰老将军了,“臣有些话讲。”
宁安帝的眼神从红花上移到他的面前,“说吧。”
“臣觉得黎国江山,高王难当大任。”兰老将军深知宁安帝招他入宫用意,可是君臣之道,他也知道该如何去权衡,君不喜之事,他不敢忤逆,兰家世代是从宁安帝祖父开始,就是家臣。
“兰老将军也如此认为?”宁安帝心中大喜,如兰家支持他的决定,那逐高直出王城,将不废吹灰之力,且不伤一兵不卒,高直早已今时不同往日,手中精锐不下三十万,军中威严颇重。
提议立公主为储君,兰老将军便是第一人。
且高直在军中与他一直互看不顺眼,一个是年少气盛,一个是倚老卖老。密密的树林,他走得舞步飞扬,高汶却是艰难提步,路被湿潮的苔鲜覆盖着,树叶轻轻飘扬,好象一切都是飘动,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轻飘了起来。
“喂,你怎么!”
高汶觉得自己快被折磨死了,口干舌燥,然后身体就像掉进了一个冰窟中,“又晕了。”
那人的声音好无奈,可是她确实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她是谁啊!”惊讶的声音。
“是首领从外面抓回来的女人。”小小的声音,还嘘了一声。
“她是我们以后的王后吗?”试探的声音。
“她长大好漂亮……”
“走开!走开!”发怒的声音,迷糊中高汶分辨得出这个声音就是那个折磨了自己多日的混蛋!手自然寻真那个声音扇过去,如每次她这样做时一样被紧紧的抓牢,“还不老实。”
她真的斗不过他啊!
一片巨大的森林,迷雾中山谷,森林,沼泽和溪流隐而不显,却有一条被苔藓覆著的黑色碎石小径可通入到这棵巨大的树屋下,林间充满树木清香的空气,萤火虫的光亮在山谷中耀起。
高汶觉得自己是到了仙境,这里一切美得不真实,她怎么能想到阴冷的森林中竟会有如此一方桃园。
经过松树,橡树组成的林内小径后,会到达河流边缘的开阔草地,然后又要渡过一座非常狭窄,没有护栏的小桥,桥底下是湍急的河流,由山中雪水融化而成,高汶踩着光脚,景色美得让她一惊,停下了脚步,出神的望着从脚下跳过的一只青蛙。
会心一笑,那笑在面前人面前就想阴冷山谷中透进了一丝温暖的阳光。
“醒了?”
高汶抬头时对上那双清亮的黑眸,“我不知道你抓我来这里干什么……好吧,就如你所说,我们认识,我忘记了你……可是为什么要抓我来这呢?”
萧湛慢慢靠近她,眼神移在她脸上,手轻轻抚过,不留痕迹的拂去那点若有似无的泥土,“脏了。”
“我不知道你会对我做什么。”她有些认命的说道,摇着头,随即朗声一笑,道:“无所为拉,就算死在这里也是值得了……这里真的好美。”萧湛看着她有片刻失神,“从前有一个小男孩,有一天他不听话就跑了出去,不知道跑了多远,后来累了,渴了,就倒在了地上。”
“啊?”高汶哑语,这是要讲故事了吗?
萧湛继续,月色给两人蒙上一层似真似幻的柔光,“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很饿,很累,很想回家,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找到回家的路了……可是这时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坚持住,喝些水,吃些东西,然后就是好温暖的怀抱。”
萧湛一辈子都记得面前这个女人,年少时的如清泉般沁人身心的笑颜,就是她的一句坚持住,施舍的一口水,一口馒头让他活了过来。
还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记得她身上的清香,现在都是这么清晰,忍不住靠近,俯身一嗅,还是那个清香味道。
“十年前,锦州法华寺?”高汶恍然大悟,几乎笑得合不拢嘴,“你就为这个掳我啊。”
不过有个问题,她还是不太明白,“如果绑错了呢?”
萧湛摇头,怎么可能会错,至那日起他就两月出谷一次,就站在锦州最高的高塔下,在那里他可以看见那座宫殿中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她哭的时候,他都能收进眼底。
“不会错的……”他自顾的说道,“十一岁时,你在花园中骑马摔伤过。”他指着她的手膀,“十二岁时,你的小白兔死,你将它葬在花园的一棵石榴树下,十三岁时,你穿着一身红色红裙翩翩起舞……”
“别说了。”高汶的话凝在嘴边,美丽的眼眸黯淡在月色下,却有着别样的光泽,“那现在我是你的客人……”
客人?萧湛却不是这样想着,从他大胆的将她掳走起,他的想法便是想方设法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她伸出自己的手腕,给他看那一条被绳子勒出来的红痕,“你的待客之道很特别。”他也很特别,可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出宫的初衷。
“可你能放我离开了吗……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耽误不得。”
“是为了一个男人?”
“你怎么知道是男人?”高汶凝着眼望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男人的眼眸可以如此清亮,以前她只见过高直充满欲望,征服的眼眸,就像父皇曾经说过,那点野心全在眼睛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