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沉闷的打击割裂了我的冷静,
呜呜呜......无助地哭泣绵长了我的记忆。
院子里的狗在狂叫,人亦暴动,
小菊声音暗哑,随着棒子扬起一滴滴血珠在阳光下夺目惊心。
咬牙,将害怕与无助扔在脑后,现在不是自怜的时候。
我转眸,静静打量四周,有什么东西能让我阻止这一场暴行?
没有,没有,没有......双方力量悬殊太大,我实在找不到一击即中的办法。
脑子里翻江倒海的叫嚣,脸上仍是平静的,平静的看着这个无辜的孩子为我受罪!
“出了什么事?”扬少白白衣飘飘闪身进来,我发现,一个人无论讨厌于否,他若总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出现,真的会让人大生好感。
他看了一眼小菊儿,眼睛里没生出一份同情来,冷冷的眸光低低掠过,似那暴力血腥的现场空无一物。
扬夫人脸上又恢复了甜蜜温柔的贵夫人状:“那个丫头发了疯,莫名其妙的拿了棒子到处乱打人。”
扬少白看都没看我一眼,沉呤半响道:“亦不是大事,摁住了送柴房吧。”
扬夫人倒没啥意见,点了点头。
扬少白只是微一示意。婆子们停下手中棒子,唯有那个先前被打了一棒的婆子心存怨恨,还狠狠踢了小菊一脚。
一手拉着小菊的头发,扯了她起来。
那肿胀青紫的小脸,实在凄惨的看不出原样了。
我不说话,默默的跟了过去。
扬少白轻问:“表妹,你去哪里?”
我站住,没有回头,本不想回答,但......眸光划过小菊被暴力拉扯的背景,才淡淡道:“你们本来想关得不就是我吗?”
“这是哪里话?你也太纵容下面这些丫鬟了?!”扬少白加了步子走到我面前,阳光把他的雪色衣服映射得光华四射,原来白色,也可以这样的华丽高调!
他的皮肤他的眉眸,他的唇色,样样不输闺阁少女,和爹爹极为相似,但他含于温柔中的冷酷与坚决,却让他有了一份更为男子的气势!
他对我,低语温柔:“我过会子去问下怎么回事?你先回房休息吧!”
我冷冷地看他,他的温柔不是给我的,只是给东方青水的女儿。当然我知道我现在对小菊过度的关心给人看在眼里不会是好事!
我抬眸,看他,眼神无比认真!
他对我,眨了一下眼睛,似要我相信他,然后,他扯开嘴角,笑了......
最后冷睇了一眼小菊,我迈步走回去。
太阳从我身后将我的影子短短投与我脚前,每一步,我踏着自己的影子前进,一脚一脚,踏中心脏!
我走进房内,转身,远远地和扬夫人对视,伸手,将这一切烦忧关于门外。
坐下来,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
慢慢慢慢安静下来。
良久,才睁眼。
站起来,于镜前打开减妆盒子,取出一枚铜钗。
这还不知哪年的东西,首饰就这样,太破旧了,也惹人注目。
将钗头的破旧的凤饰取下,另取了一只新珠花小心用金线绑上缠牢!细看看,不显山露水,平常中微露一点雅致!
取了茶水,就地,于青石房间坎上细细研磨钗身!
直到那钗身尖利发出晃眼的光。
拭净,
再小心的插于发际,将锐利锋芒全隐藏于青丝间。
对着镜子,淡淡扫过我的眼睛,深深亮亮的黑眼睛透露着漠然,似这世上所有的世都不关我心。
把剪刀与干净布条包好,再收拾了些点心与茶水。我相信现在没有人会给小菊送东西吃。亦没有会给她擦拭伤痛。
再次站起来,推开门,出去。
天色已晚,但没有人为我送上可口饭菜,亦没有笑语相问:“小姐,你要做什么?”
当然,这一切,其实都没有关系。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即使救了她,亦不过把她推得更深!最好,她以后离我远点,互相少点麻烦。
可是现在,我不能顾及以后,
眼下,总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平白为我死去。
外面没有人,我走到小菊受伤的地方,沿着点点血迹,慢慢地向前走。
血被脚印和浮灰掩着,并没有想象中刺目,但仍旧是点点滴滴,淌了一路。
指引一个人去找她,是一点也不麻烦的。
路上,遇到二名丫鬟,看到我,远远的行了礼,却什么也不说就避开了。
我默默专注于眼前的路,不过半柱香功夫,我找到了园子边极偏僻的柴房。
柴房门关着,外面真的堆着些乱七八糟的植物枯枝,二边的草堆得比木柴还要高得多。
黑旧的柴房门锁着,但破败的门扉处仍旧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小菊半坐半靠于墙边的草上,仍在呻吟。
半响,才看到我:“小姐,你怎么来了?”
皱眉,说这种废话有什么意思,我直接问:“骨头断了吗?”
骨头断了就要马上接骨,要拖时间长了很容易残废。
小菊摇头:“小菊的身体结实的紧,小姐不用担心,只是伤得难看,倒是不重。”
我观察,沉思,声音还好,神智亦清醒,又懂得坐在一边,看起来是没有我想象中的重。“你过来。”我轻轻喊。
小菊没有犹豫,真的扶着墙站起来,呆了一会儿,才摇摇晃晃的走过来,虽然狼狈,但确定她哪根骨头都没有断。
小菊走到门边,我将带来的东西给她,询问:“你有家人在这里吗?”
小菊摇头:“我是打小被爹娘卖身为奴的,我在这,没有家人!”
我点点头,看了她一眼,丢下她,转身离开。(未完待续)